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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生!苏生!”
苏生正在埋头干活,忽然听见有人嬉笑着叫他,看过去发现是平日里游手好闲常常被人挤兑的白面小生,又低下头去做自己的活。
小生却已经过来了,油头粉面的一个人,身上的脂粉味冲得他生厌,小生却还笑着,嘴角咧到耳根上,意有所指:“你看没看过少爷窗台上养的那只绿头乌龟,绿得可漂亮了,少爷天天瞧!”
苏生霍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盯着他,小生却笑着扬长而去。
夜里,李公子的房里又是阵阵靡音,苏生靠近窗户,手指沾了水点在窗户上,一只眼睛死命地盯着李公子身上那只手,葱管一样的手指勾着李公子的脖子,女人倾过来,整个身子压在李公子身上,这纨绔子弟便哼唧起来,酥软了骨头——女人娇媚的脸露出来,那是他的妻子。
血液直冲颅顶,他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大力踹开门,大喝一声冲上去就要打人,外面的小厮连忙冲过去压住他。
李公子和女人显然吃了一惊,女人慌忙穿好衣服,李公子却怒了,一脚踹在苏生的心窝上:“不识抬举的东西!吃我家喝我家的,睡一下你女人怎么了?”
苏生被人押住动弹不得,眼里却燃着两团火,对着李公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亏你还是官家少爷,竟做出这么无耻下流的事情来!我要去报官,告你们通奸!”
白色的光影一闪而过,随着噗嗤一声,血液在地上蔓延,苏生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李公子慌忙松开刀子,刀子和愤怒掉下去,后怕沿着手臂爬了上来。
李监丞穿着外衣闯过来,看到此景心中大骇,明年就是政绩考核了,他的儿子却杀了人,便一把提起旁边的热水,浇了下去……
……
以上,就是喻柯霖的调查结果,他直接动用少卿的权利提审了李监丞一家,顶着压力和流言蜚语审了将近半月,最终还了苏氏夫妇一个公道——李监丞因教子无方丢了官职,李公子因杀人罪,通奸罪判斩监候,李家倾家荡产赎刑,才赎到了杖八十,流放西北,永世不得入京。
朝堂之上,虞风遥轻轻地点起这桩案子,夸了喻柯霖几句奉公执法,又不咸不淡地安慰太傅,家中人口多,难免出一两个混账东西,太傅眼神示意脸黑如锅底的李参政不要轻举妄动,他颤颤悠悠地上前表示自己治家不严,有负皇恩,自请罚俸一月。
敲打结束,虞风遥看着下方的臣子各司其职,表示很满意,又继续议事。
邳章事出列,继续谈奏新政,期间李参政又要说话,却被他不软不硬,微笑着堵了回去:“既有积弊,当然要革新,此时不革,一拖再拖,难道要等到酿成大祸才动手吗?你说是吧,李大人?”
李参政咬着牙咽下这口窝囊气。
百官下朝,李参政经过喻柯霖身侧,狠狠地拂袖而去,喻柯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参政的背影远去,背后传来李太傅苍老的声音:“子皓。”
“太傅。”他拘了一礼,他并不后悔办了这个案子,但眼下也不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位对自己爱重有加的老人。
“不要觉得愧疚。”李太傅花白的胡子长长的,一直长到胸前,他佝偻着身子往前走,浑浊的眼睛看向喻柯霖:“你做的大体上也没什么错……老师并不怪你。”
喻柯霖向李太傅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李太傅摆手让他起来,又继续道:“只是不要操之过急……记得从前我教你的各方权宜……”
等李太傅走后,喻嘱文才来到哥哥身侧轻声道:“看来太傅和参政并不是一条心的。”
“太傅和参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参政的性子急躁一些。”
“就好像兄长你比我沉稳一些?”喻嘱文挑了眉毛,一只手搭在哥哥肩膀上,被喻柯霖拿了下来:“子谦,有失体统——还在殿前阶下呢。”
“我说哥哥啊,太傅说的真的有点道理,弹劾你的折子雪花一样飞上来,弟弟我看着是真的很头痛。”
喻柯霖睨他一眼,“在其职谋其位尽其责,你头疼什么?该交的折子不是一封没落都交上去了。你就是存了私心帮我压下来,我也要你原封不动交上去的。”
“没有,我这不是……”喻嘱文讪讪道,“有人指点过了我才敢交嘛。”
“宋惜文……”喻柯霖念着这个名字,看向前面那个身穿绯红袍的少年,白瓷一样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正在和旁人交谈,乌黑帽檐担着两束微光,晃眼。
他这人倒是什么都不沾,配得上李太傅说的各方权宜……
李参政或许会这么咽下这口气,或许会留了后手反击,不过目前看来风平浪静,宋惜文也就抛开这些朝堂上的波谲云诡,脱了这身皮,回到自己的小家。
迈过佑和一朝的叶明珠有无限精力,她不再提心吊胆过日子,开始把时间精力放在各种各样的爱好上。
宋惜文一进后院,就看见她脱了繁复的裙子,把里面简单的衣裙挽至腰间,正吭哧吭哧地播种,桃花也帮着她培土。
主仆两人,在花圃上大汗淋漓。
衣裙绑在腰间,露出女孩羊羔般的两条腿来,在阳光下更显得白皙,她浑然不觉有人看着她,正兴冲冲地和桃花交流自己的实践心得。
宋惜文想,是不能再看下去了。于是出声叫她:“娇娇。”
叶明珠擦了把汗,“咦”了一声:“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编修工作结束了,明天休沐——你在种花吗?”宋惜文挽了裤脚上前,拿起小铲子帮她铲土,“你想种什么花?”
“嗯……”叶明珠有点囧,她以前也种过东西,种什么死什么,于是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打算种点蓝雪花、百合之类的,听说这些比较好养活……”
正说着,金桔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在叶明珠脚边蹭来蹭去,土地上留了一串小脚印,原来光泽蓬松的毛发也沾了泥渍。
“你抱金桔去洗洗吧,剩下的我帮你种。”
叶明珠想了想,把猫抱起来,金桔在她怀里发出一声喵呜,弄得她的衣服也脏了,叶明珠哭笑不得:“我给它洗个澡,顺便也给自己洗个澡。”
鲜花并温水注入浴桶,鲜花遇水氤氲出在鼻尖挥之不去的香气,香气两点三点地沾在少女的肌肤上,水汽蒸腾,女孩洁白的肩膀上挂了水珠,一颗一颗,滚圆晶亮。
叶明珠刚穿上亵衣,他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她还没穿好,下意识退一步把门阖上,心绪却已经乱了,不断回想着刚才活色生香的场面。
——阿修,你想圆房吗?
想。
他拈着被风吹落的一片叶子,心思悠然转远了,邪念又起,在脑海中翻腾,弹压不能。
真是要疯了。
他把叶子揉碎了,撒在檐下,这时门才开了,叶明珠探出个头,头发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滴水,身上还带着花朵沁人的香味。
“我叫人去买了听雨楼的东坡肉,金玉羹还有梅花汤饼之类的,你饿了吗?饿了我们现在吃饭吧。”
“你的头发还没干呢。”他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又笑道:“是你饿了吧?桃花说你垦了一下午地。”她被娇养长大,哪里会干这些粗活,他刚才粗略一看,手都磨破皮了。
叶明珠伸手拉他进来,花香在鼻尖挥之不去,一点一点,钻入他的肺腑,填满相思肠。
他让桃花下去,自己拿了毛巾帮叶明珠拧干头发,她拿着书,上一次看的《英娘传》已经看完了,这次从话本子堆里随便抽了一本来看,边看边笑,眉眼弯弯。
他拧着头发,越拧越往前,一只手扣住她的发顶,他紧挨着她的耳边,吐气如兰:“看什么呢?”
叶明珠反手推了一下,正要说太痒了,不要靠这么近,就对上他水光潋滟的眸子,眼角沁出丝丝入骨的媚。
“呃……”她看宋惜文眼神迷离,眼尾嫣红,便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感觉到一层细密的薄汗,奇怪道:“也没发烧啊,我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困了?要不然早点睡吧。”
他“嗯”了一声,解衣翻身上床,又去拉她的袖子,叶明珠哎了一声,扭头去看他,烛光摇曳,在她的脸庞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叶明珠轻声道:“我看完话本子再睡,你先睡。”
“娇娇。”他似是渴盼极了,就像根琴弦绷到了极点,语调都带着颤。
“你上次说的……”
“嗯……说什么了?”叶明珠看着书,正看到某段吸引人的情节,没有功夫去细想他的话,自然也没有发现他蜷缩在被窝里,弓着身子抖得厉害。
“哎——你拿我书干嘛?”
先抽了书,再拖了人进被窝,他的两丸黑眸清棱棱地倒映着少女惊慌的脸。
“你……你干嘛。”她有些恼了,哪有看书看到一半不让看的,还这样强硬。
他忽然而然地出声,心脏跳到嗓子眼:“娇娇,我想圆房。”
叶明珠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宋惜文扣着她的十指,有微微的失神:“你上次说的……”
上次?哪次?
她什么时候说过?在哪里说过?
叶明珠头脑风暴想了一圈,记起来那次雨夜,睡前对宋惜文的捉弄。
记起来了,她“啊”了一声,不由得有些心虚吞了吞口水。
“你洗完澡了,也吃过饭了。”宋惜文继续往下说着,气息不稳,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像是在勉力忍耐着什么。
“唔……那就,圆房呗。”这几个字在舌尖滚落得轻巧,她对这件事已经没那么抗拒了。
成婚后温暖的点滴时光,压过了前世的颠沛流离。
话音刚落,就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叶明珠手忙脚乱去阻止他:“别撕啊……我还挺喜欢这件寝衣的,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解到一半,露出里面的水色肚兜,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你把蜡烛……”她还没说完,宋惜文已经先一步把蜡烛吹灭了,外面日头还早,吹了蜡烛室内也不显得昏暗,他又起来去把帘子拉了,锁上门,趁着这趟功夫,叶明珠把衣服除尽,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天气有些冷了。
宋惜文跪在她身边也把衣服除尽,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她的被子护甲,钻了进去,抱着她缓了好一会儿。
“你……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你的体温有点烫……”
“嗯,是病了。”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里,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挠得她的心也翻起了涟漪,他又继续说:“相思病。”
他吻住她的耳朵尖,从耳朵吻到眼角眉梢,叶明珠忍不住闭上眼睛推他,声音跟着低哑:“痒。”
于是他不再吻她的肌肤,玉指伸入她绸缎似的乌发里,扣住,低头在她的樱唇上辗转反侧,叶明珠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纤长的,可怜的。
宋惜文把被子往上拉,盖过肩膀怕冻着她,混沌间半睁开眼睛,看见女孩脸色潮红,樱唇鲜艳饱满更胜从前,他压下来,呜咽声便破碎出来,带着揉开的情动……
才怪。
宋惜文压下来,整个人都僵住了,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茫然无措,他——
他找不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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