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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宋惜文已经不在了,梨花带着小丫鬟端水进来服侍,帮叶明珠换衣服时,神色有些怪异,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姑——夫人,那方帕子呢?”
“帕子?”叶明珠想了想,应该是昨晚被宋惜文随手扔在地上那个,也许被他拿走了吧?
梨花小心地继续问道:“昨晚没有洞房吗?”
听了叶明珠的回答,梨花的脸沉了下来,她默了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越发轻柔了,还宽慰她:“夫人不要担心,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吧,日子还长呢。”
叶明珠被她搞得有些糊涂,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因为刚睡醒,脑子也不太清楚,胡乱“嗯”了一声就过去了。
——等到了回门的时候,她才知道梨花怪异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宋惜文陪着她一起回了叶家,手牵手迈进去,白瑜等人早早在前厅等着,看见她进来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她少了一块肉。
叶明珠转了个圈给她瞧,发髻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珠玉相碰之声,叶明珠笑着:“好着呢,在家里还要早起,我现在都睡到晌午才起来。”
白瑜听了却会错了意,笑意飞上眉梢,拉着她的手揶揄道:“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也正常,不过晚上还是要早些睡才好,免得伤了身体。”
白瑜又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本来不想你这么早嫁的,可是姑爷着急!你还小呢,还是晚些要孩子好,你记得……”
“娘——娘!”这下轮到叶明珠尴尬了,她连忙打住白瑜的话头,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宋惜文——他正在和叶长生说朝堂上的事——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
“我去看看祖母,祖母肯定想我了。”
自上次的下毒事件过后,老夫人元气大损,虽然救了一命回来,精神气也不如从前,大夫只交代说要静养,不能再折腾了,这下别说金陵,索性连寺庙都不去了,只在荣寿堂里吃斋念佛,还养了只会伸懒腰的橘猫,常常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抬起脑袋盯着檐下的鹦鹉喵呜。
“喵~”
檐下的鹦鹉扑棱翅膀,缩了缩脑袋,看见叶明珠从外面走来,连忙尖着嗓子叫唤道:“娇娇!娇娇!”
灵芝正要去喂鸟,看见她来了福身笑道:“三姑娘回来了,老夫人一早就在念叨您呢。”
“我也想祖母了。”叶明珠让桃花拿出带过来的两只镯子送给灵芝,灵芝抿着唇笑收下了,帮她掀了帘子进去。
老夫人歪在榻上,戴了眼镜看书上的字,叶明珠蹭过去,一只手扳下书,一边仰了脑袋冲着老夫人笑:“祖母要看书,娇娇给您念。”
“鬼灵精。”老夫人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问起她宋家的事情,几口人,什么规矩,丈夫脾性如何,都是些很琐碎的事情。
问了一会儿,老夫人让她起来走走,叶明珠有些奇怪,但还是起来走了一圈,还小跑了几步,跑回老夫人跟前,伏在老夫人膝前,鼓着腮帮子笑:“祖母,娇娇身体好着呢。”
“祖母知道,你丈夫——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啊?”叶明珠一愣。
老夫人挥手屏退左右,把叶明珠拉到跟前来问,声音压得有些低:“孙女婿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叶明珠茫然道:“哪方面?”
“就是——”老夫人不得不说得露骨些,“床笫之间,房事。”
“若是无事,为什么你嫁过去三日还是处子?”
“咳咳咳……”叶明珠的脸爆红。
她她她……她怎么知道宋惜文行不行。
老夫人继续道:“京里头有点体面的人家,总会在少爷成婚前置备一个通房丫鬟,有些女方家不放心的,还会送一个试婚丫头过去,确保男子没问题,才敢把女儿嫁去。”
“你兄长身子骨不好,因此没给他置备,但听闻你夫君他是去过战场的人,想来身体是不错的,又年轻,年轻气盛的,身边却没个人,若不是分桃断袖,那难道是……不举?”
“你方才说,你们晚上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年轻人血气方刚……”
“祖母,祖母——”叶明珠汗颜,躲过了白瑜,没想到老夫人才是绝杀,她磕磕绊绊问道:“您,您怎么知道我还是处子?”
老夫人嗔怪一声:“方才不是让你起来走走吗?”
“待字闺中的少女,和已为人妇的女子走路姿势是不一样的,祖母见的多了,也就能看出其中的细微差别来,你分明还是少女的步态。”
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她第一次听说。
叶明珠听得好奇,问道:“区别在哪里?祖母说说,娇娇也学学。”
“别打岔。”老夫人拉住她,又是一通盘问,叶明珠被她问得招架不住,信口胡诌打算糊弄过去:“我这几天……来亲戚了。”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孤疑:“不是还差几天吗?”
“提前了——对,提前了。”
正这时,宋惜文从前厅过来找她,她连忙站过去,主动拉住他的手,宋惜文眼里带了点诧异,叶明珠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声音又急又快:“祖母,娇娇下次来看你,阿修——”
“嗯?”宋惜文侧过脸看她,叶明珠眨了眨眼睛:“我们该回去吃饭了对吧?”
不知道老夫人和她说了什么,这么快就想走了,他都做好打算在叶家住个三天五天了。
不过也好,正合他意。
于是宋惜文微微一笑,向老夫人告辞:“叨扰许久,是该走了,改日再来拜访,小婿奉上长寿松盆景并两支好参,已交代人收入库房,望祖母身体康健,寿满天年。”
夜里,叶明珠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天里已经习惯了宋惜文睡在旁边,她想的是白天的事情,白瑜的话,老夫人的话,还有梨花怪异的神色,弄得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好奇宋惜文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回想上一世,清乐公主死后,宋惜文不再续弦,皇帝本想再为他指婚,他却磕头拒绝,坦言说不愿对不起发妻,立誓终身不娶,这般深情赢得皇帝盛赞,没过多久又给他加官进爵了。
大家都说他是装出来的,就为了博皇帝的欢心——可是,他的身边确实没再出现别的女子。
说起来清乐公主——三公主已许了鲁国公的小儿子为妻,半年后便出嫁,叶长空走时,她还冒险乔装打扮出宫,去见他最后一面。
“睡不着吗?”
宋惜文翻过身来看她,声音软软的,他本来都有些困了:“可要点些安神香——或者我还是去偏房睡吧。”
“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他顿了顿,“能告诉我吗?”
“宋惜文——你是不是不举啊?”
她忽然有点后悔这般贸然出口,现在空气里安静得可怕。
外面掠过一阵鸟声,她听见宋惜文轻轻抽气的声音,似乎还有浅浅的笑意,他的眸子在黑夜里亮起来,叶明珠莫名有点害怕,又往里面缩了缩。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衣料摩擦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宋惜文忽然欺身而上,压了上来,她紧张得闭上眼睛,几乎喘不上气,世界骤然缩小,只有宋惜文的怀抱那么大。
好烫。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哪里来的温度,宋惜文怀里揣了什么?
“娇娇。”他的声音悠长,压抑得辛苦隐忍,他却还在笑,看着叶明珠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一会儿,心头涌上排山倒海的恶意和怜惜。
好想看她哭啊——邪念一闪而过。
良久他才道:“你看看,只是这样你都这么怕。”
随着话语声落下,身上紧贴的温度随之流失,他又翻身下去了。
“你既不情愿,我又何必强求呢,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不可。”
他的声音低下来,手却攀上她的容颜,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他满足地叹了一声,心里的火又慢慢地灭了下去:“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够了。
他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他少年时所渴望的,不过是枕边的温度不要那么冰凉。
窸窸窣窣的,叶明珠把脸埋进被窝里,像只鸵鸟怂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
“没有不情愿,我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呢?大约,还是上一世不愉快的回忆留下的残影。
“没关系。”宋惜文捋了一把她的秀发在手里把玩,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的,声音很轻:“慢慢来。”
我有一辈子可以等你慢慢接受。
“就像分床这件事,你现在不也习惯了吗?”宋惜文帮她掖好被子,合上眼睛,叶明珠犹豫了一下去戳他:“我想问点东西。”
“什么?”他复又睁开眼睛。
“可以……可以跟我说说你家人的事情吗?”怕伤到宋惜文,她连忙补充道:“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真的。”
“我家人……”宋惜文想了想,回忆太久远了,痛苦的回忆被他刻意的淡忘,现在也不愿去想,也不想说与叶明珠听,便开口道:“你还记得那块刻了‘宋’字的玉吗?”
“记得,我把它带过来了,在我梳妆台的第二个格子里。”
“那是我娘刻的,送给我爹的定情信物。”他笑了一下,“不是什么传家宝,不过也挺值钱的,那场大火烧得很干净,我没想到它能流出来,还被我碰上。”
“我外祖是金陵的一个富商,只有我娘这一个孩子,因此千疼万宠,她喜欢读书,就扮了男孩的样子送她去上,喜欢玉器,就买了许多玉器供她把玩,迷上雕刻,就花了大价钱请有名的工匠来教她。”
说到这些的时候,他就想起来第一次学雕刻弄到了手,母亲让人帮他包扎,在旁边笑着又示范了一回,当时春光融融。
“她本姓云,讳知意,读书时用了假名云倦,在学堂认识了我爹,我爹讳珉,字季遥,我祖父是当地的官绅,所以后来我爹考中进士,没费什么功夫就当上了金陵知府。”他的声音一顿,“这大约也成为了柳相缘嫉恨的一个点,他们是同榜进士,他却没有个好爹,只能在我爹手底下做个小官。”
“柳相缘?”叶明珠听着有些耳熟,她想了想:“是那个……之前的金陵知府?”
去年被处以极刑的。
“是,我爹死后,他就成了新的金陵知府,他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就住在我外祖家隔壁,平日里有些来往。”
乌云遮住月亮,宋惜文的侧脸暗下去,声音也随之停下:“到这里吧。”
“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静了一会儿,叶明珠往宋惜文那里靠,脑袋挨在他怀里,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怔。
叶明珠有点困了,声音懒洋洋的:“你还漏了一个人。”
“我也是你的家人了。”
宋惜文抚摸她的发顶,发顶上打旋翘起的碎发在手心里有些痒,他心里淌过一段温暖的细流,那点阴霾消散不见。
他轻轻道:“是啊,如今还有你。”
他有了一个新的,可以倚靠的家庭。
“明天,教我木刻怎么样?你的假期还没放完吧?”
宋惜文“嗯”了一声,说好。
“那只兔子还差一个陪它,我也雕一个……”她声音渐渐小下去,不久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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