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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不平的齿痕在那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的明显,淡粉色的印记就像是一道又一道赤色的刀刃,引起宁哲心窍阵阵生疼。
红雾克制不住的浮现,他只觉得大脑阵阵嗡鸣不断。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几乎又要调出青霜剑,但是他依旧执拗的看着她,“说话——”
星黎的心遏制不住地砰砰跳了起来,她几乎不可控制地看着宁哲,那若隐若现的红色雾气萦绕在他的身上,看着分外鲜明。
居然真的,这么快就堕魔了吗?
“说话——”宁哲攥紧了星黎的手腕。
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眼眶似有湿润的痕迹,大脑一阵一阵的剧痛不断地传来。
宁哲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自己的大脑,像是在撕扯着自己的神识,视野愈发地红了起来,使得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她骗他,她一点真心也没有。
手上的齿痕就是证据。
什么圆满、什么完整,都是谎言。
她只是不想和他一起,不想和他结契而已。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星黎的心几乎是乱成一团,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毕竟宁哲这副模样,看着还是理智尚存的模样,说不定可以稳定住。
但是手上的牙印又到底该怎么解释?
她自己咬的?完全行不通啊。如果那一晚她没有和宁哲做过那样的事情,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但是宁哲曾经亲自在她的手上留下过痕迹,她又该怎么说?
推给宁彧?
行不通啊,这显然是调情之后才会有的痕迹。即便是宁彧目的不纯,她也不能将自己摘干净啊。
该怎么办?
星黎一时懊悔当时为色所迷惑,又很方才处理水渍的时候忘记处理牙印的疏忽。
她眉宇轻颤,清冷的面容浮现疑惑出来,“你怎么这样,刚刚在那睡觉的……难道不是你……”
她话音一顿,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尽,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双唇轻轻颤动起来,眼珠中浮现一抹晶亮的水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哲。
“不、不会的、不可能……”星黎轻轻呢喃,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懊恼与后悔充斥着他的面庞,她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细细描绘着宁哲的脸庞。
“你……”宁哲一怔,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红雾消散了几分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的嗡鸣暂止,但随即,新的鸣叫声又充斥在了他的耳畔。
“不、不对、不应该这样、不对,啊——我怎么可以?不可以的、不可以——”她几乎是绝望地哀嚎出声,带着哭腔的话七零八落,像是陷入了极大的崩溃中一般,“不,不能这样,我居然……居然……啊——”
无尽的话最终化作呜咽的悲鸣,她将他的手重重一甩,学着他的样子,熟练的调动青霜剑气就要往双眼刺去。
“呃——”宁哲一把将人抱住,剑息在他的后背留下了鲜明的血痕,他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样,死死的搂着她,单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他只觉得心尖又长出了新的尖刺,“没事的,没事的,认错了而已,没事的。
我们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你的错,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星黎身子轻轻颤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埋在他的胸膛。只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的目光逐渐冷凝。她的手轻轻搭在宁哲的心脉上,银白色的灵光再起。
“呃——”
宁哲不可置信地低头,却率先看到一抹艳丽的红,那血色的花自他心口盛放,一瓣一瓣地落在她的脸上。
……
栖灵山。
银白色的光耀眼夺目,像是流星坠落,却又迟迟不灭。又像是一整片星河凝聚呈的瀑布,自天幕迸涌而下,源源不绝。而那瀑布之下,青绿色的幽火缠绕其上,时隐时现。
星黎和宁哲被包裹在一片银白之中,无人看得清情状。
宁彧如枯叶般从轮椅坠落,早已失去意识。许榕勉强起身,目光茫然。
桑白榆早已昏厥,那张如玉的脸庞上充斥着可怖的痕迹,但是青色的幽火却不曾熄灭。
贺曙慢慢放下了抵在唇边的长箫,墨色的发丝因前不久的那一场恶战散落不少,一缕自紫色的抹额垂下,遮住了上面的星纹。如曜石一般的眼眸愈发冰冷深邃,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心绪。唯独那张紧抿的双唇,透露着一股若有如无的讥诮。
曜灵刀金色的刀锋在一片黑雾中往来,无数的祟化为烟尘。金色的灵芒最终凝聚成一道高大健硕的人影。少年模样的郎君眉眼飞扬,即便是冷脸,也透露出一股嚣张桀骜。
“喂——情况怎么样?”星赐不耐地开口,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场景,心下厌烦。
要不是黎灿能够提供阿黎的消息,他才不会留在这里管东州的破事,更不会和贺曙合作。
贺曙看了一眼星赐,他没有忘记此前贺曙答应和他合作维持这里的情况的时候提出的要求。
“无论如何,保住黎灿的命。”
不知何时取下的同心结被他捏在掌心轻轻把玩,在满腔的烦闷之下,他心底忽而生出几分可笑来。
“暂时不知。”贺曙看向那耀眼的光束,神色又不免凝重了几分。
星赐闻言,不由冷哼,“无能的废物,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成的她的星使。”
贺曙拇指抵住那枚同心结,看了一眼星赐,冷冽的面容上露出一点笑来,“大祭司一向是心软的,这一点少主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无能、废物,也就只能靠着她的这一点心软了。
到底不如少主,实力强悍,不需要和任何人一道,也能够独当一面。”
“你在得意什么?”星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原本被他收起的曜灵刀再度出鞘,金色的灵光从贺曙跟前横过。
贺曙不由得沿着刀锋后退几步,他凝望着星赐,那一点细微的笑意显得愈发讽刺了起来。
易怒的蠢货。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却不由得顿住了,银色的光束间传来悠悠的箫声,像是无形的波浪,翻涌而来。
星赐眉头微皱,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但是眼底还是茫然,他不由得看向贺曙。
“你没有听到......”贺曙的话音刚顿,就立刻拿起长箫,吹奏了起来。
殷红的鲜血蔓延在骨箫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被骨箫吞没了一般。
而沿着骨箫往上看,则是一张苍白却又浸没在血色的下的脸。
或许是因为血溅入了双瞳的缘故,她只觉得瞳孔间一片赤色。脸上黏腻而又湿润,她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在一片赤色的、湿润的模糊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跄。
他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柄短刀伴随着剑气萦绕在他的心口,他单手捂着心口,那一双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的瞳孔几乎呆滞地看着心头的那把刀。不知何处来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在了手臂上。
耳边的嗡鸣、大脑的剧痛、还有神识处撕扯的痛都暂停了下来,化为一片空白,而那一片空白也很快地,被一抹血色的红所侵染。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轻轻呢喃,像是要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黑红色的血雾也仿佛胸他的瞳孔扩散,萦绕在他的身侧。那大颗大颗地血泪却发出耀眼的红光,像是将要凝结成一个印记。
星黎见此,连忙催动了灵气,箫声从手中的骨箫溢出,银白色的古老阵法却随着她的血在地上形成一个幽秘的图案。她脸色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快点,再快点......
宁哲的情绪太过于的不稳定,再怀柔已经没有用,当务之急,就只能是剑走偏锋。
彻底地将他的魔气和怨气诱发出来,然后再凝丝引渡。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有一个人从旁辅助,不让她神识涣散或者走火入魔,必须要有人能够将她安抚。
贺曙,贺曙,一定要听到啊。
你既然能够将箫声传递进来,那么也一定能够用箫声安抚我的神识吧,毕竟你当初,可是能够引箫入我的梦呢。
“啊——”
剧烈的悲鸣响彻云霄,星黎面前一阵白光闪过,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受到重击,整个人像是一片枯叶一般被甩了出去。
骨箫被她甩出,耳边的箫声戛然而止。星黎匍匐在地,一柄带血的短刀弹出,直直朝她而来,她连忙滚动,尘土被鲜血与泪渍粘接在脸上,她艰难的起身。
那一片黑红的雾气也四下散开,又更像向四周蔓延。星黎只觉得这一片天地都被笼罩在了一层黑红的雾下。
而在那雾气中央,宁哲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眼眶不满一片红,瞳孔隐匿不见,整个人就像是被怨气控制的行尸走肉。
凛冽的剑息崩腾汇聚,明明是气候温暖湿润的东州,却仿在这一刻置身北州雪原。
那一抹雪亮的白在这一片昏暗猩红的场景下格外鲜明,那一抹白逐渐凝聚,青霜剑即将形成。
不能再等贺曙了,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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