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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黎心下一沉,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溢出,一滴一滴地没入尘土,银色的阵法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银色的阵法从地面朝着宁哲束缚而去。
她慢慢阖上了眼,神识伴随着灵力,一点一点地灌入阵法中。
银白色的丝线从那围绕着宁哲的法印中冒出,像是细密的蛛网,企图将宁哲困于其中。星黎彻底地失去意识,透明的雾气将人包裹,但是却又格外的混沌,像是坠入了纷乱的潮水。
细密的丝线焕发着银白色的光,上面缠绕着细细密密的黑雾,却又隐隐透露着红,像是被束缚其中的困兽流出的鲜血,却又像是那银白色的丝线出的血。
那些远远不断地情愫被引渡而出,星黎不得不在这一刻和宁哲感同身受,无尽的痛苦、嫉妒、酸涩、不甘、崩溃沿着那银白的丝线灌入透明的潮水。
她的脸上传来阵阵的温热与黏腻,鼻尖是肆意的腥热的气息。她分不清这是谁的血,又是谁的泪。
嗡鸣与尖锐充斥在她的耳边,狂风呼啸间她又仿佛听到了距离的跳动声,像是谁的心跳。
那一句一句的呜咽与悲鸣像是针一样一句一句的扎进她的耳朵里。
“阿灿——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愿意结契,为什么要和兄长亲近?”
“为什么要逃婚?为什么要自绝?又为什么要用青霜剑自绝?”
“是我不信任你吗?是我对你干涉太多吗?是我太无趣了吗?是我太蠢笨吗?是我不如兄长风趣吗?”
“不要这么做,阿灿,我不问你了,我不自毁了,我不干涉你了,我都改了。”
“阿灿,不要抛弃我,不要自毁,不要离开我。阿灿……”
“别走,不要,阿灿——啊——”
“疼——阿灿——”
混沌中,那个白衣郎君已经拿起了他的剑,凛冽的剑气带起风起云涌,血意纷纷。但是很快,长剑没入尘土,溅起满地的腥泥。他单膝跪下,长发如雪。一手握住剑身,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血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几乎染脏他的衣袍和血。
无数的哀求与疑惑不绝,情感浓郁地几乎要将她的心窍与肺腑撕碎。剧烈的心跳萦绕在她耳畔,恍惚间,星黎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心跳。
眼前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青霜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雪白的手臂,眼前的郎君也早已变成了一个单手撑在地上的女郎。
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原本的乌发也变得如她掌心凝聚出来的印一般的颜色,银白一片,像是皑皑白雪。大滴大滴的血泪沿着白发一路落入尘土,那一抹鲜红在一片素色中格外惹眼。
星黎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发热了起来,她的手轻轻从脸颊拂过,很快就看到了一抹鲜红。
是她吗……
星黎看着自己指尖的红,陷入了怔愣中,心窍处蔓延的痛意,眼眸传来的胀痛让她难以思考。恍惚间,她几乎以为那血是从她的心窍处滴落。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心口,却发现哪里俨然出现了一把短刀。
是她吗……
视野里那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是谁刺了她一刀?
她又在哀求谁、渴求谁的爱怜?
“噗——”腥甜的气息布满口腔,温热的鲜血从唇侧溢出,血泪从她的眼中滚出,沿着鼻尖斜落,和唇侧汇聚。
她却仿佛陷入了一阵的空白当中,苍白色脸色被鲜血染出艳丽的痕迹,她的神色茫然无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魔女,不谙世事却又可怕至极。
那些痛、那些恨,都消失在这一片的空白中,星黎依旧是失神,她慢慢起身。
拔出了胸口的那一把短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心口因为她的这一番动作鲜血喷涌如泉,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意,只觉得阵阵空虚。仿佛是她的心口在渴求这一把刀。
几乎是本能的,星黎抬起手,想要将这把短刀再度插回去,但是下一刻,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箫声,像是一把刀,残忍而又不留情的割着她的神经。
“哐当——”
短刀坠落在地,星黎好不容易站稳的身子再度踉跄了起来。她半跪在地,久违的痛楚再度袭来,眼前的这一片空白仿佛也在这一刻被那尖锐的箫声撕开。
星黎的视野再度变得混沌、充斥着血色与黑雾。
不、这不是她!
没有人能够让她这么痛苦,她也不可能去渴求谁的垂爱。
这不是她,她不可能为任何人白头,不可能深陷在情感的漩涡中不能回头。
星黎啊,那不是你,你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可能耽于其中。
她踉跄的起身,像是蹒跚的孩童,想要逃出这一片的黑暗与混沌。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疼?那么难受?为什么会又那么多负面的情绪?
难道深陷其中的一直是她?
难道那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心窍处那被刀口划伤的疼阵阵传来,耳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盖过了箫声。
如果不是她,那她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那又是谁的心跳?谁的意识?又是谁的情感?
血泪翻涌,白发的女郎陷入了迷惘与茫然之中,为什么会那么疼。
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
“啊——”
星黎忍不住尖叫出声。
那尖锐的箫声再度浮现,无数的记忆在此刻交叠,眼前的场景不断地变换,一面是无尽的黑与混沌、一面是苍然的白、而另一面则是灼目的银色。
更多的负面情感在这一刻涌出。
被驯服时的不甘、被羞辱时的愤懑、被弹压时的屈辱、发现被欺骗时的愤怒。
种种真实的情感如刀一般割向她脆弱的筋脉,那空空荡荡、被她亲手挖去的星脉处浮现灼热的疼。
但是依托于这份疼,她的思绪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星黎啊,那不是你,你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可能耽于其中。
那不是你的情感!
她艰难的向前而行,混沌的黑、苍茫的白都在这一刻被那尖锐如刀的痛意划破。
银白色的光束连带着那复起血色以及黑雾都在此刻消散,唯有那如蛛网一般的银白色丝线依旧。
长箫微滞很快却复起箫声,新月一般的弯刀燃起的金芒熄灭,幽幽的青火跳动,似明似灭。
如枯叶一般地宁彧似乎恢复了意识,许榕稳住了身形。
他们都不由得看向眼前的场景。
浑身脏污,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女郎佝偻着身子,像是地狱中的血人一般蹒跚前行,走到那银丝网之中。
白发白衣的郎君握着剑,双目是一片混沌的黑与红,他面目狰狞,叫声不断。像是披着仙人皮囊的恶鬼,看到靠近的人,他不由得哀嚎出声。虎口不停发着光的印记也被血泪与黑雾脏污。
星黎弯着腰,隔着青霜剑,将人环绕在怀中。仙剑横戈在二人之间,不知划破了谁的衣袂。她将头埋在宁哲的颈窝,而宁哲却沿着她的肩膀种种咬下。
肩颈的疼和身前的冷一齐传来,星黎不由得蹙起眉头,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温柔。
“很疼吧……快了、快了,阿哲,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内些萦绕的黑雾源源不断的往她身上而去,但是她的目光却清明无比。
她感受到肩上的刺痛渐松,不由得松开了搭在宁哲身后的手臂,她捧起了宁哲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宁哲似乎愣了一下,那双混沌的眼眸像是呆滞了一分,带血的泪仍然在滴落。
星黎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喑哑却并不掩盖其中的温柔与爱怜,“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再忍忍,很快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等结束之后,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这一次,不要再立心魔誓了,这一次,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不好?”
傻子,怎么就为了个骗子做到这一步呢?
许榕一如既往地神色复杂,悠悠叹息。
宁彧抬眸看着这一切,心窍处的疼、膝盖处的痛,还有灵府深沉那股错乱的妖息开始横冲直撞,他却仍旧挤出了一抹病态的笑。和宁哲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上不知那里来的血,像是被涂抹上的胭脂。
星赐凝眉,不知为何,心口传来一阵阵的闷与滞涩。
或许是因为灵力耗费过多的缘故,贺曙的脸色微微发白。
天地间的黑雾渐渐散去,东方的天极泛起一丝鱼肚白。杳霭流玉,金光破开,像是杏花的汁液染上了碧空的云朵,霞光烂漫,像是连绵杏丛。
天地渐寂,风卷云涌了一夜的栖灵山在这一刻变得宁静,银白色浮光散去,青色的幽火熄灭,尘土尽归,云雀轻啼。
宁哲眼中的混沌逐渐清明,双目阖上,倒在了星黎的怀中。巨剑消散,化为一把短刃被星黎握在手中。星黎也仿佛支撑不住,脸上的血色褪尽,整个人半跪在地,将宁哲拥入怀中。
贺曙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缓缓抬手,举起了自己的长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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