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有高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桑舞阁sangwug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崔砚微低着头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女子,旁边的衙役余光瞄着这边的状况,好奇是哪位女子胆子如此大,敢拦少卿的路。
虞疏晚仰着头,落日余晖洒落,惊奇地发现崔砚的瞳孔呈现琥珀色,淡漠疏离,言行举止文雅得体,却永远带着距离感。
出身世家大族,从小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仕途顺利,天之骄子,骨子里面带着骄傲,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利益,都可以从容应对,保持上位者的体面。
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能够让崔砚包容虞疏晚无理的举动。
许是崔砚疏离的态度熄灭了虞疏晚的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卿说好要看我跳胡旋舞,我换了衣服,画了妆,我都没有跳呢……”说到后面,声音越来愈小。
眼前的女子画了精致的妆容,艳而不俗,穿上了胡旋舞的舞衣,声势汹汹,眼中掩盖不住的慌乱紧张,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崔砚轻笑,回头看了眼正在厅堂之中抹着眼泪的舞姬,道:“你不必担心,自有官府安排你们的去处。”语毕,背手离去。
“崔少卿。”
崔砚低头看见虞三娘扯着他的衣袖的手,眼中闪过不悦,虞疏晚悻悻松手。
“你将我买回去吧!”
“我府中不缺舞姬。”声音中透着冷漠。
“我什么都会,洗衣做饭,读书写字,胡旋舞全长安没人比我跳得好,一个顶三,买我回去绝对划算。”
崔砚失笑,旁边看热闹的衙役也忍不住笑了。
她当是卖东西呢!
虞疏晚眼见崔砚没有半点意思,手揪着自己的衣袖,眼珠子乱转,慌不择言,“我也可以日日夜、夜,陪着少卿……”
耳根红得滴血,咬着自己的唇,手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传来的疼痛压制住不断翻涌的羞耻感。
若是任由官府安排,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充入官妓,陪着不同的男人,连平康坊的坊门都不能自由进出,倒不如只跟着眼前的人,至少长得顺眼。
“陪我?”崔砚眼眸闪过寒意,突然倾身贴近她的耳侧,呼吸打在耳后的皮肤上,虞疏晚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崔砚冷笑,“你也配。”
崔砚的话给虞疏晚盖头浇了一盆凉水,将她努力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撕开,浑身赤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嘴唇微颤,四周传来嘲笑声。
“老实点!”衙役粗鲁地用力一推,虞疏晚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不自量力,崔少卿也是你能肖想的!”
虞疏晚神情恍惚地站到人群里,衙役从薛富贵的房中搜出了奴仆的身契,管家帮忙一个一个地核对人数。
“丢人现眼!”后面传来芙蓉的声音。
舞姬都已经自顾不暇,哭着自己悲惨的命运,薛富贵贪财,却是个妻管严,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舞姬都是卖艺不卖身,没入官府后就由不得她们,或为官妓,或为私妓。
芙蓉腰板依旧挺直,抬着下巴,姿态依旧高傲,仿佛不受丝毫影响,唯有双手环抱的姿态泄露了她的慌张。
“左右不是卖艺,只要活着,死不了,怕什么!”
虞疏晚惊讶地看着芙蓉,她自诩从二十一世纪而来,接受过高等教育,坚信人人平等的观念,到头来心气却是不如她。
芙蓉自幼被转卖了数次,摸索出了生存的方法,只要能跳舞,无论遇到凶神恶煞,魑魅魍魉,心中就有一股气撑着她前行。
那日之后,所有舞姬都被收入乐营,等待薛富贵一案了结,再定她们的去处。
因还未有定下去处,所以她们不用接客,每日待在乐营之中,不得随意走动,吃食都是些清汤寡水。
舞姬揣揣不安,不知前路,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收走,想贿赂都没有办法。
乐营中住有官妓,时不时可以看见她们出去接客,舞姬们更是慌张,担心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更可怕的是若只是成为管妓,只需服侍官员,吃穿用度都由官府负责,也不用日日接客,大多时候只是陪酒献艺,若为私妓,到了秦楼楚馆之中,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乐营中小吏看管她们,时常有动手动脚的时候,姑娘们也只得忍着。
虞疏晚在一众女子中容貌出众,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虞疏晚吓得将自己从头到脚能裹得都裹起来,日常都缩在小角落里面,不离开房间。
可总有接触人的时候,今日出去吃饭时,打饭的男人顺手摸了一下虞疏晚的手。
虞疏晚一惊,立马抽回自己的手,饭菜洒在地面上,怒视着眼前矮胖的男人,说不出的恶心。
“干什么呢?每日养着你们,是嫌饭菜不好吗?给你们吃还挑上了,既然不想吃,你们今日都别吃了。”都知厉声呵斥。
虞疏晚内心的火气瞬间点燃,凭什么那厨子非礼人,还要罚她们所有人都不能吃饭?
“明明是他先非礼我的,凭什么受罚的是我,不是他?”虞疏晚指着那矮胖的人大声辩解。
“都知莫听她胡说,明明是那小女子为了让我多打一些肉,每日的餐食都有定数,我不理会她的要求,她恼羞成怒打翻饭菜不说,反过来冤枉我。”
虞疏晚不可置信,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笑了,“我前后都有人,她们都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休想抵赖。”
都知目光扫过她们,她们纷纷低下头,不说话,谁都不想惹事。
虞疏晚泄气了,看着绣鞋上沾的米粒,汤水打湿了鞋袜,粘腻的感觉。
“方才我就站在虞三娘身后,虞三娘并未说一句话,是那厨子非礼人。”芙蓉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肯定是帮着自己人,都知别信她们。”说完,转过去对虞疏晚和芙蓉呸了一声,“都是出来的卖的婊子,装怎么贞洁!”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虞疏晚的怒火,一把将菜盆举起,直接往厨子头上倒,菜里面有汤,刚端出来不久,烫得他哇哇乱叫,急忙扑进水缸里面。
滑稽得不行,太过着急,直接翻进水缸里面,水缸承受不住,砸向地面,水洒了满地,围观的人瞋目结舌,饭是吃不成了,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乐营的人欺负她们是新来的,是个人都敢对她们动手动脚,虞疏晚这一出,好好给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都知怒视眼前不守规矩的虞疏晚,都知管理着乐营的官妓,直接罚她们所有人一天的饭都别吃,虞疏晚无故闹事,恶劣至极,打了她二十杖,关了禁闭。
虞疏晚一天没有吃饭,挨了二十下竹板,还被关在黑黢黢屋子里面。
屋子很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要一扇门,没有窗户,不见一点光线,宛如置身于黑夜之中。
虞疏晚后背火辣辣地疼,挨了二十下板子,疼着站不起来,是被人抬着扔进黑屋里面。
她只能趴在地板上,屋子阴暗潮湿,她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地板的潮气打湿,十分难受,手努力撑着地板,直起身,脱掉鞋袜,沾了汤水,难受得紧。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面目狰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背太疼了,她感觉好像皮肉都绽开了,血水都渗出来。
没有消毒出来,待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贫瘠的医疗条件,说不定直接就病死了。
好了,也剩得卖身了。
虞疏晚自暴自弃地念叨。
早知要挨打,方才就应该好好揍那该死的胖子一顿,让他还敢动手动脚。
虞疏晚懊悔,方才不应该如此冲动,应该回来后再好好找机会教训他,套个麻袋揍他一顿,谁知道是谁打的呢?
后背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肚子开始咕咕叫,肚子饿的感受并没有那么难受,也许是后背的疼痛盖过了肚子饿的感觉。
黑屋是用来关押不听话的官妓,官妓多与官员有交集,要是身上打出了痕迹不好交代,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关在暗无天日,十分安静的屋子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不出一天人的精神就受不了了。
但,这个法子对虞疏晚不管用。
她疼晕过去了。
看不见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都知没有告诉她要关多久。
虞疏晚身体开始发热,没有一滴水,嘴唇干裂起皮,有血珠渗出来,她太渴了,舔了一下血珠,只有铁腥味,一点都没有缓解。
意识逐渐模糊,思绪开始坠入黑暗中。
她不会要死了吧,也好,落得干净。
好似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虞疏晚睁开双眼,入目的依旧的古朴的房间。
她不甘心,又闭上了双眼,睁开,还是原来的样子。
虞疏晚苦笑,怎么没有穿回现代。
芙蓉注意到虞三娘醒了,赶忙端来一碗水,扶着她起身,虞疏晚大口吞咽着水,仿佛干涸的土地,怎么浇水都不够。
整整喝了三碗水,她才觉得口渴缓解了一些。
小说推荐:《这个武神太极端了》《穿越淞沪战场,崛起成为最强军阀》《维持女配的尊严》《港娱天后1988》《官人官色》《病案本》《全民求生,但我血条不见了》《寒门贵女》《被首座抛弃之后》【大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