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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时,织田作之助恍惚了一瞬间,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三天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出去的线索,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还住在这里。家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想赶紧出去啊。
准备去自助贩卖机解决早饭问题的织田作之助看到了机器前停着一只乌鸦,看样子是昨晚和那个很像太宰的孩子一起的那一只。它直勾勾地看着机器,织田作之助顺着那视线看了过去:是一包薯条。
即便乌鸦再聪明,也是不能从这机器投币选择一套流程后拿到想要的东西的——这对乌鸦的翅膀和爪喙来说也太过困难了。
非常神奇地,织田作之助从那小小的豆豆眼里看出了强烈的渴望之情,这时的乌鸦看起来可怜极了,完全没有昨天那恐怖的威慑力。他想了想,在乌鸦有如实质的视线下买了那包薯条。
金黄酥脆,香气扑鼻,就像刚出锅一样还有些烫手的薯条现在就在织田作之助手里,他疑惑地想:这贩卖机难道是有什么黑科技吗?这薯条和刚做好的状态一样,真是神奇的的机器。
乌鸦的眼神越来越火热了,它的眼睛完全黏在了他的手上,织田作之助觉得它会过来抢也不一定,毕竟是乌鸦嘛。但这只乌鸦居然和外形(它还戴着礼帽呢)一样绅士有礼,它只是看着、一直一直凝视着他,没有靠近他的意思。这让织田作之助觉得这只乌鸦实在是非常懂社交的距离,甚至比有些人都做得好。
但被这么盯着着实让他有压力,虽然觉得薯条温度太热不适合现在就吃,感到自己有被催促的织田作之助试探性的把薯条递了过去,意思很明显:这是给你的。
乌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抓住了那包薯条,然后它摘下了帽子朝他行了一礼,再纡尊降贵般地伸出翅膀拍了拍织田作之助,在一人一鸟接触到的那一刻,织田作之助不由得惊诧了一瞬:如同灵光乍现,模糊之间他感觉到一种幸运降临了,好像有什么好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而这正是因为乌鸦的赐予。
一心薯条的乌鸦并没有多理会织田作之助,它早已飞走了。织田作之助在回味了这奇妙的感受后不久就放下了这件事——反正现在也搞不清楚——他现在只想吃完早饭赶快行动。
织田作之助决定今天还是去门诊楼碰碰运气。因为昨天的一路上,他看到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是大门紧闭的状态,有些建筑则散发出明显的腐朽气息。更有一些一看就非常不妙的、通体漆黑的小房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看着就让人不想靠近。至于食堂,一天时间还不知道联系到施工队没有,感觉就算过去也不会有收获。这么算下来,门诊楼竟然可以算是最有人迹和安全的地方了。
但他依然没在门诊楼找到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和白猫小姐面面相觑,这只猫的主人难道是放下猫就走了,用猫替自己上班的吗?它看起来还很自在的样子,难道是习惯代班了吗?
漂亮的、明显就是名贵品种的白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的人类靠近自己,然后她闭上了眼,安详地趴在自己的小垫子上不动弹——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你随意,我躺平。
没有任何发现的织田作之助把目光投向了这里唯一一只活物身上,或许这只猫一直在这里就是一种启示。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但他想到了那只三花猫,所以他把手停在猫的上方,悬空等了5秒,还好,没有触发异能,他松了口气——这才摸了下去:手感好轻,一点不像摸到长毛猫的感觉。哎,不对?怎么是空的?他的手是伸进了一个无底洞里吗!
这不是什么夸张的形容,织田作之助现在把整条胳膊伸进去了一半竟然还没摸到底,这只猫还没有半点不适,他感觉糟透了,这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白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怜爱地看了眼织田作之助,接着叹了口气,用梳毛的动作掏出了一瓶镇静的药物推到织田作之助手上。
“……”织田作之助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住了,这只猫好乖好贴心,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只跟着妈妈学习的小猫。
织田作之助的内心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他心情复杂地把手伸向了白猫,然后他拿出了一大堆东西:大卷的绷带、几瓶红酒、厚厚的笔记本、成色很好的宝石……要不是桌子堆满了,他还能继续拿下去!
织田作之助看这只猫的眼神变了:这哪是猫,简直是移动宝库!可为什么要放这些进去?而且一只猫是怎么把远超自身体积的东西放进体内的?又是谁把这些东西放进去的?
这么有用的猫,这样的移动宝库就这么放在这里,如果织田作之助有什么坏心思的话随手就能带走或者杀掉,这只猫的主人就这么随便的吗?
织田作之助深深地看着白猫,片刻后他把拿出的东西全都顺利放了回去,这让他更警惕了。
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大动作的白猫一直在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但她在织田作之助离开时停止了动作,等彻底看不到人时她叫了几声,仿佛在和人交流一样。最终,这里重归寂静。
走出门诊楼的织田作之助难得的有些茫然,越探索越是能发现不得了的东西。而且他以前可不是能弄懂动物想什么的人,可来到这里后,遇到的几只动物他居然都多少看出来它们的想法了!他觉得这些动物和以往见过的所谓“通人性”的动物不一样。它们就像披了动物外表的人一样,虽有兽性,可更多的是时刻都在主张自我意识的人性,所以他才能看懂它们。
这里的动物,和外面的一点也不一样。
“啊,终于等到你了织田君!”在门诊楼前的草地上聚集了几个人,发现织田作之助的身影时,其中的谷崎润一郎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小跑了过去。
“昨天真是让你见笑了,我们思前想后决定开一个招待会欢迎你。知道你往这里走后我们就在等你了呢。”谷崎润一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开口,他是怎么知道织田作之助的行踪的?他又为什么不加掩饰地直接说出来呢?是完全没有顾及吗?
织田作之助抬眼看向谷崎润一郎指的地方:是门诊楼前的草地,上面已经铺好了野餐布,摆满了各种食物和饮品,正对门诊楼和医院的大门。旁边站着几个他不认识的人,此时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谢谢你们,真是麻烦了。”织田作之助收回了目光,虽然有无数疑问,但他不会拒绝这个邀请。在没有头绪时恰巧出现的人,或许能给他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我来介绍下,这是泉镜花,可以叫她镜花酱。”端坐着的和服少女向织田作之助微微躬身,看上去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呢,她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娴静之美。
“啊,你好!我是贤治,宫泽贤治!”戴着草帽的金发少年不等谷崎润一郎开口自己先说了起来,是个很阳光的人啊,织田作之助看着笑着说话的少年想到。
织田作之助早上看到的乌鸦也停在了草坪上,它已经非常自然地开始吃上了,谷崎润一郎无奈地说:“这是乌鸦酱,唔,你对乌鸦没有偏见吧?那就好,乌鸦酱很可爱的,可不会带来什么厄运。”
“啊,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吧,我们也算认识了嘛。这次的招待会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其他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来,不过大家都是很欢迎你的。”谷崎润一郎对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织田作之助很好奇这里还有什么人在生活着,但现在见不到他也不会强求,他对谷崎润一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高兴。
“那就好。啊,都中午了,我们快吃饭吧,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其实我本职是做甜品的,镜花和贤治也不是很会料理。所以虽说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可能还是会不和你口味。真是惭愧啊。”谷崎润一郎指着琳琅满目的野餐布说道,织田作之助发现确实是甜品和甜口食物居多,但他不是什么挑剔的人,而且这么多食物的确是很丰盛、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诚恳,被这么招待的织田作之助很有些开心。
有热情的人作陪,织田作之助还从交谈中得到了新信息,几人间的气氛更和谐了,一时间真是其乐融融。
“哎,这次的蛋糕搭配的水果和以前不同了?谷崎你换配方了吗?”吃着人手一份的水果蛋糕时,宫泽贤治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味道和以前不同哎。
“什么?我没有啊?”谷崎润一郎看起来比疑惑的宫泽贤治还要茫然,他索性用小刀分开了蛋糕仔细观察,然后他面色大变:“这,这是……!”
话音刚落,已经吃完蛋糕的织田作之助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视线慢慢地降低了,全身变得瘫软无力,连一根手指也无法自如指挥了。思维慢慢变得破碎,大脑逐渐无法思考,连身体上的剧烈的疼痛也不能使头脑短暂的精神起来。好痛,可是不能动了,大脑的运转也停滞了,整个人、身体都停止工作了。织田作之助知道,他要死掉了……
世界一片漆黑和寂静,织田作之助,死亡。
猛然回神的织田作之助愕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中招了。不,是那块蛋糕!可其他人也都吃了,这是无差别攻击吗?是什么神经类慢性毒药吗?
他扭头看向其他人,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其他三人的□□或快或慢地都在融化!就像是承受不住高温的蜡像一样,肉泥从身体上不住地、慢慢滑落,人体变成了怪异的模样,那泥在脚底聚成一滩,继而再次凝固成团,成为了丑陋的固定人像的底座。再去看脸,眼球在眼眶里摇摇欲坠,鼻子在脸上晃荡,嘴巴歪歪斜斜,牙齿相继掉落。发丝已经无法从头顶待住了,它们一缕缕脱落、然后粘在了流动的肉泥上。塌陷的身体再也挂不住衣物了,裸露出的□□因为融化又和没有支撑的晃荡的肢体组成了一种怪异又恶心的新形态,只需一眼就会感到毛骨悚然。就在这一会功夫里,这种变化的速度逐渐加快,他们马上要变成怪物了,可他们还在如常说说笑笑,仿佛发生这些的不是他们本人一样,他们不会感到痛苦吗?
察觉到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他们齐齐扭头面向他,用那已经无法控制的坑坑洼洼的脸庞咧出一个微笑——在织田作之助看来,那只是歪斜的露出牙床的嘴滑落的更厉害罢了——他们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安慰着织田作之助:“没有关系……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恶,这一看就是……的招数,大意了。等我……我迫不及待去死了,赶快结束吧。”
“那你再多吃些不就行了。啊,织田你别怕,虽然很痛,但是习惯了就好了。”
“是啊,这其实算是很温和的死法了,还有更痛苦的。”
“呃……我记得外面是不会像我们这样经常死来死去的,织田会被我们吓到的吧?”
“咯……哈,放心吧,见得多了就不会了,织田你说对吧?”
他们在艰难地笑着、说着、吃着,痛苦与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影响他们半分,他们还在保持着之前的行动,同伴的先后死去(是的,他们是最先死亡的,按顺序织田作之助为最后一人)只让他们多嘀咕几句话而已,情绪没有一点波动,甚至有人死去时还冲织田作之助又笑着鼓励了一下,他们每个人都对死亡十分平静、甚至是冷漠至极。
不远处原本站着乌鸦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大滩漆黑的水迹,它今天戴的礼帽和蝴蝶结漂浮在水面上。织田作之助想:难道最后他们、我们都会化成水吗?连勉强的人形也无法维持住吗?
让他感到恐怖的不是自己即将死去,而是他们对死亡这无所谓的态度,仿佛这已经是日常随处可见的风景一样,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死亡的发生,哪怕是发生在自己和同伴的身上。可是即便是织田作之助自己,即便是用异能多次看到自己死亡结局的自己,他的精神虽然不会波动、心理上不再畏惧死亡,但他的身体、他的生理本能却会下意识拒绝死亡,他也会有幻痛等生理反应。他们又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能这样?
死亡对于他们也是司空见惯的吗?他不会因为自己对死亡毫无反应而动容,但他真切地对他们所有人一样的态度而深深疑惑、乃至毛骨悚然。
织田作之助觉得目前在激烈地困惑着的自己反而变成了在场之中唯一一个对死亡不能无动于衷的人。他多想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刚才看到的一切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无法思考,他也没有这么做的力气了。全身浮现了大大小小的肿块,是内脏出问题了吧;还算完好的肌肉肿胀、酸痛、僵硬不已,是要溶解了吧;身体已经和他们一样弯这成不可能的角度了,想必是体内的骨头被腐蚀了;皮肤上出现了点点红斑,它蔓延着、不停糜烂着,还冒着烟气,灼痛无比。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能了。
啊啊,好痛,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连昏迷也无法做到,他只能被迫清醒着接受不间断的疼痛,可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也比不上周围人的态度让他感到畏惧。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和自己慢慢地融化掉,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世界逐渐扭曲成了万花筒内部的样子,他只能看到令人作呕的过分绚丽的破碎的五光十色。耳边响起的其他人的声音化成了嘈杂的噪声,最后变成不断的尖锐的嘶鸣,他什么也听不清了,只觉得不住的耳鸣。他又因为噪声过度最后感到寂静,或许他已经聋了。感官是否都离开了他呢,他觉得周围的一切皆尽扭曲、消解,似真似幻,仿佛身处荒诞的梦中。啊,他的器官应该都融化了,大脑也应该如此,所以才会如此想吧?
他的思考变得天马行空,难以捉摸。可很快,他连思考都做不到了,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感知。绝望又无力地迎接了死亡?不,他连这样想也做不到,融化,融化,从身到心,由内而外,一切都无法逃脱。
织田作之助的人生停在了这里。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了振翅拍打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他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灵魂像是摆脱了沉重的□□束缚,被“什么”托举着、带动着,和那不知名的鸟类生物一起飞往天空。
他那苏醒的意识复又湮灭。
“嗬!”
织田作之助猛地睁开了眼,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他已经不能再认真思考了,之前看到的人体融化的过程不停在他脑中回放,那疼痛似乎也随之跟过来了。还有、还有其他人那对死亡的怪异又同样的冷漠……为什么,他完全不能理解。
在冷汗淋漓下与持续幻痛的神经搏斗了十多分钟后,恐惧、惊骇、恶心……不同的多种的负面情绪不断地纠缠着他、冲击着他,摧毁了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无数事故的仿佛永远不会态度大变的男人,他平静的外壳被无情地敲碎了。最后,他昏厥过去了。织田作之助最终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坠入了沉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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