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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人格分裂
“梅尔，梅尔——”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回荡在庭院里，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焦急，“快出来男孩儿，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金发男孩完美地隐藏在一团灌木丛后面，盯着对方衣袍上那条著名的蓝色镶边标志不屑地撇嘴。
【小梅梅，早祷还是该去的，毕竟你需要早餐。】
闭嘴！停止叫我那个可怕的名字。男孩从草木的缝隙里紧紧盯着那位身着白色修女服的人，无视对方继续喊他的名字。
片刻后穿着黑色修女服的中年女性捏着念珠走来：“玛丽姊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梅尔那孩子昨晚和今早都没去前厅，帕雷莎嬷嬷。”
玛丽行礼后急切地诉说。
“他才来这里三天，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调节。”
帕雷莎修女张望着花园，“快到晨间祷告的时间了，你该去前厅。”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梅尔。”
玛丽为难地抓着衣摆。
帕雷莎修女回头见年轻的见习修女愁容满面，便右手按着白领子上的十字架劝慰道：“那院里的其他孩子呢？”
玛丽踟蹰片刻方道：“好吧帕雷莎嬷嬷，我知道经上说耶和华喜爱义人，耶和华保护寄居的、扶持孤儿和寡妇。”
帕雷莎修女捏着念珠的左手顿了顿，方才缓缓道：“阿门。”
【诗篇146章，显然是专门说给有心人听的。】
男孩儿目送她们远去才钻出来，摇头晃下几片雪花：“那个嬷嬷没发现我们？”
【虽然很高兴你接受了我，但我该怀疑你的视力还是判断力才不显得很失礼呢？】
“孤儿院的孩子没人会真正关心，否则我早就告诉她们你的存在了。”
男孩儿转头向庭院另一侧的小径走去，“你猜她们知道了会不会说我是被恶魔附身？”
【我是无所谓，反正吃苦头的人是你。】
男孩顺着路前行，越走越偏僻：“我不会承认你就是我。”
【事实不会因为否认而改变本质。】
男孩儿熟练地绕开截枯枝：“总之我不承认。”
【行吧，但你确实没必要跟我因此怄气而有饭不好好吃。这种甜蜜的小手段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会让你找个好机会去厨房的。】
“不稀罕。”
金发的男孩儿啧了一声，顺利找到路径深处某座荒凉破败的房子。
【所以说，男孩儿天性里的冒险果然不会因为换个环境就改变。】
“……你以前遇到过那样的男孩儿？”
【开始对我感兴趣了吗，小梅尔。】
男孩儿翻个白眼，半长的金发被风吹起从耳畔拂过脸颊：“你这家伙哪里像我？”
【我很荣幸能再为你讲解一遍人格分裂的科学原理吗？】
“住口吧，满嘴谎言的家伙。”
男孩儿转进那房子的入口，“要不是你稍微还有些用处，我不可能勉强自己接受现状。”
【不接受你也没办法。再说那位玛丽姑娘对你挺好，请别给本就别扭的自己再加个先天性语言交流障碍的毛病，好好说话不会要了你的命。】
“啰嗦！闭嘴！”
积满厚厚灰尘的家具破烂不堪，挂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上有盏摇摇欲坠的灯，墙壁上是斑驳褪色的壁画。顺着大片隐约的红色向前，逐渐看到墙垣与城市倒塌衰败的线条。那红色是自城外残缺的大酒榨里流出，酒榨里堆满了可能是葡萄的果实。踹翻这大酒榨的，是个手拿镰刀看不出更多的形象。
“可以理解为什么传闻闹鬼。”
男孩儿无聊地站在阴影里，“但哪里像有宝物？”
【《启示录》不算宝贝吗？好吧，从没好好读经，也没认真参加晨祷和晚祷，你不知道那画的是什么很正常。】
男孩儿蓝色眼睛在阴暗的室内有些发灰：“少废话，你答应过这次告诉我怎么走。”
【耐心，男孩儿。抬头看看你的十一点方向。】
男孩儿走到只剩架子的沙发后：“墙壁？”
【抱歉，我忘了你不可能一夜睡起来就成年。请找个能让你长高2英尺的东西，搬过来站上去。】
男孩粗鲁地将只剩架子的沙发推过来：“你总是知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你希望自己是个强大睿智的人，或者是有个那样的人来保护你。】
“真不幸。”
男孩儿站上去指着镰刀把手上可能表示火红宝石的色块道，“这个是机关？”
【你可以按一下试试。】
男孩儿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顺利压下，随后耳边传来机械转动的“咔咔”声。这面墙完全降了下去，一段蜿蜒向下的台阶露出来。男孩儿下意识捂住口鼻，没有见到灰尘扬起的他疑惑道：“这可不像从外面看是很多年没人进来的样子。”
【捐献自己的房子为孤儿院时，那位善心的先生在弥留之际说过不要来探险。】
“你在暗示我这里真的有个大秘密。”
男孩儿顺着台阶走下去，“还是后继人格都想杀死主体人格，好取而代之？”
【这话题歪得太可怕了，再说你不是那么了解我。】
“可你正相反。”
男孩儿警惕地打量四周，但只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幽暗里，“这里现在，真的没人？”
【毫发无损进来的你想表达什么？期待我帮忙完全可以明说。】
“理论上说你应该不喜欢我。”
男孩儿看着眼前出现的岔道，“大部分时候你却又在帮助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可是很喜欢你的男孩儿，有点儿自信。来吧，左边。】
男孩儿依言转过去：“你怂恿我来这家孤儿院，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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