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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一旦开始,就总是过去得飞快。九月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校园生活一天一天循环往复。
柳知遥原本还觉得如果和季绪忽然没了交集,怎么说也会让她有些不适,但眼下将近两周过去尽管她和季绪间的对话统共不过十句,到头来她却也居然并没产生什么明显的不适情绪。
果然不管怎么样,新鲜感终究都是要淡下去的。柳知遥意识到这一点后倍感轻松,像是生活又回归到了一个人的常态——又可以心无旁骛地看书写字、自在闲适地玩听曲,而不用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产生莫名其妙的心绪。
日子果然还是该向由来已久的那样,平静一点、无事一些才更好。
这样想着,她便下意识忽略了其他细小的感受,总觉得一切已经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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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第三周的周五,柳知遥一大早按照惯例拿着本子收业,点完了前三组的上交情况后,她来到了季绪所在的第四组。
“英语文放左边,数学放中间,政治练习册放右边。”
眼下正是刚刚早读下课,窗外天气明朗。教学楼廊内的嬉笑声和桌椅推拉声交错响起,时间正早。
柳知遥将三摞业放在桌上后翻开登记本,温温和和地抬头微笑:“有谁没带吗?”
她边说边抬眼朝第四组全员扫视一圈,这一圈下来,倒是并没有人回话。
于是她最后看向了季绪。
季绪手肘正放在桌面上,双手撑着下巴和同桌谈笑,一时见她看过来便也会转过眼神笑着回答道:“没有人没带哦。”
早上光线充足,柳知遥盯着季绪看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她笑起来时脸颊上细软的小绒毛。
这样默默看了几秒,她最终只是朝着季绪点点头,应一声好后就抱着业离开了。
——一般来说,这登记业的早晨就是柳知遥和季绪能够有所接触的唯一时机。
但这个周五却有了一点点不同——早读过后的第二节数学课上,柳知遥和季绪被双双点名要求上黑板解同一道难题。
柳知遥向来不擅长数学,倒是听江山映提起过季绪对数学比较拿手,于是踏上讲台的第一秒,柳知遥就看向了季绪,动小小地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嗯?”
季绪收到眼神后歪了歪头,轻声发出一个充满疑问的单音节。
其实板报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季绪也没少趁柳知遥不在时向江山映套话。但江山映到底和柳知遥算不上熟络,于是打听来打听去,无非也是知道了那么几件重复的事。
所以眼下,季绪自然也不会猜到身为学习委员的柳知遥,居然是在数学难题前向她求助。
一时静默间,两人几秒钟内交换过了眼神,谁也没有明白对方真正的意思。柳知遥却满心以为自己的意思传达到了,便很快收回眼神,拿起粉笔开始对题沉思。
随后当季绪握着粉笔开始写的时候,就总能感觉到来自身旁另一块黑板边的视线。
——她在看我吗?
没有想到对方是在看自己答案的季绪,一时心里只能猜到这种可能性。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看起来聪明又正直的柳知遥,居然也会一步跟着一步地抄自己答案。
分心猜测的同时,来自黑板另一边的视线实在太紧密,季绪在解题的间隙里顿住手上动悄悄向身侧投去一瞥,却只见到柳知遥正眼神非常认真、表情万分严肃地回头看向背身在教师间巡查的数学老师。
——怎么回事呢?
季绪想不明白,却下意识也开始偷偷用余光观察身旁。
其实差不多已经有两周了,她和柳知遥再没了什么交集,每天里能够说话的机会也不过是早读后收业的那一瞬间。
虽然互相来往的时候的确心里有三分向往,但这些日子里不来往时,季绪却觉得虽然记挂,又好像并没有那么惦念。
而眼下这道来自柳知遥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视线,就几乎像是一道引线,重燃起了季绪对柳知遥小小的探知欲。像是一下下被指尖轻轻挠着的手心,让人下意识想要握紧。
……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即便季绪好奇,却也还是不得不按部就班地答完题,最终走下台去。
“……”
直到走下讲台、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季绪抬头看向黑板上两个人的答案时,才恍然大悟过来,究竟为什么方才解题时会感受到那样明显的注视。
——原来柳知遥的方法和答案,并上最关键的两个步骤,居然都和她写得一模一样。
简直是一场自暴自弃的、毫不掩饰的抄袭。
季绪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最终才“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摇头无奈地悄悄朝柳知遥看去,只见对方正微微垂着头,躲避着台上数学老师的目光。
真是意外的调皮。季绪没忍住哈了一声后始终憋着笑,收回视线用力抿着嘴角。
“两个同学……都对了。”
数学老师见柳知遥心虚像是认错,沉默间看了看成绩单也知道她数学不好,到头来到底看她长得乖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就是微……有些相似了点。这题虽然难,但终归不是死题,希望下次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新意。”
柳知遥身旁的江山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垂下头闷笑:
“你还真敢,原封不动地抄。”
柳知遥仍旧是垂着眼睫,倒也并没反驳。只是她偶然间的抬眼,倒都是隐隐约约看向了季绪那边。
……
“看什么呢?”
下了课,江山映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在柳知遥面前挥了挥。
“什么?”
柳知遥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怎么老看窗外?”
江山映不解地指了指教室一侧的窗户:“从上个星期起你就总是看着教室外面出神。平时一般是早上收完业之后喜欢看,怎么今天数学课也总是看?”
柳知遥微微讶异地又扫了一眼那扇窗方向的季绪,正准备随口回答,就听见江山映又继续说:
“——我知道了。你喜欢那个座位。”
她自觉推理成功,点点头继续说道:“咱们下次换座位应该能换到那附近的,别担心。——确实别的不说,咱们学校绿化就是挺好看。自从发现你喜欢看之后,我都变得喜欢跟你一起看了,不知道错过多少笔记。”
“……”
柳知遥听她说到这里,一时无言以对。
她再次看了眼教室一侧的窗边,又很快摇摇头错开视线:“我自己没注意到。我真的经常看?”
“嗯。”
“那以后不看了,错过了笔记可不好。”
柳知遥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往季绪方向看过那么多次。此刻江山映的一番话仿佛点醒了梦中人,让她心里五味陈杂。
有什么好看的?究竟在看什么呢?
柳知遥叩问内心,却仍旧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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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周五的后半天素来是所有学生最爱的迎接周末时间,而对文科二班而言,锦上添花的是——周五的下午不仅有体育课,还有一周仅一次的自习。
“走走走,我们快去选球了!”
体育课开始的第八分钟,排球班原地解散自由练习。江山映拉着柳知遥往球框边飞奔,边快速左右闪躲人群。
抢球靠的是眼力和出手速度的大配合,但凡晚上一步,留给你的就只有球框底下脏脏扁扁的寒酸排球了。
于是为了练习,柳知遥也不得不拼了,跟在江山映后面蹿到了球框边,眼疾手快地抱出了一个红白相间的排球。
“不错不错。”
江山映也拿到了球,第一时间跑离了人群,站在围墙旁按着球面测试弹性,边伸手也按了按柳知遥的:“你的也好。”
说到这里,两人便将校服外套脱下来挂在了楼梯扶手上,一左一右地垫起了球。
垫球很简单,一旦掌握规律,就是合适全年龄的简单运动项目。
柳知遥显然已经掌握了基本规律,并且正在默默追求着更加高深的运动挑战——原地不动地垫出上下垂直的稳定球。
一旁的江山映垫了几次后边喝水边朝她看过来,一时光线穿过围墙边的林荫,只见柳知遥腕上红白相间的排球在光影中上上下下,和手腕撞击时便发出轻微的嘭响声,像是缓慢的脉动,又像是温柔而听不真切的鼓点,穿插在校园和操场各处的响动之间。
——插不上话。江山映几次放下水杯打算开口,但眼前柳知遥一个人垫着球的神情又太过轻松专注,以至于江山映总觉得不论这时候开口说什么,对方都会是听不见的。
有什么办法呢?
江山映最终只是这样默默地在一旁看了她半晌,到头来不得不自己拿起了球,又走到了一旁练习。
没有强硬的办法。柳知遥毕竟不像其他人,没有旁人的搭话就会寂寞、没有同伴的时刻陪伴就会孤独。如果想要和她做朋友,好像就必须要学会自我思考和沉默。
江山映想到这里,不由得也看着上上下下的排球笑了。
——虽然看起来冷淡了点,但学会习惯之后,好像又确实很让人舒服。
她想着,在球高高抛弃的间隙里扫向一旁的柳知遥,心情又好了一点。
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非常日常的高中生生活了,以至于我写着写着都快睡着了(...)写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忽然扪心自问:这篇文的意义在哪里!!?靠北,上一次论文选题的时候就被导师暴击追问写的意义在哪里,当时哑口无言,这次依旧哑口无言,这篇文好像真的没什么真理真谛,好像真的只是高中生的日常纯爱生活(...)没有意义的文写起来就像流水账,流得动的时候一泻千里,流不动的时候就一潭死水(其实是我卡文了)——但我都写了这么万来字了,是不可能弃坑的!所以接下来我要考虑怎么把它变得有意义一点(不那么水一点),希望我可以(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