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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皇后既封,满儿和静香的处境日渐危险,崇福满心忧愁,却又苦于无解决之法,只得每天到郑贵妃跟前请安,再为两人求情。
日有所思,夜中也不得安眠,郑贵妃眼瞧着崇福精神日渐不济。但芷泽轩之事乃是官家亲**待,崇福再怎么请求她因为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而宫外,杨桢重获崇福书信后刚刚雀跃起来,但一打开,信中内容却令她怔惘许久。她从未想过会牵连道旁人,更没想过此事还会害得无辜宫女如今有性命之忧。
崇福信中说,一想到满儿,就觉得自己就是那害人性命的刽子手,寝食难安。
崇福的心情,杨桢感同身受。
即使她知道,现在的重点该是尽快想出让官家准许她们入九成宫的办法,但总忍不住想到静香和满儿,此事全因她考虑不周而起,更是因为她连累了两人。
她虽觉得对张瑜娘万分抱歉,但心中已经做出抉择,决定先与崇福一起把宫女之事解决后,再说九成宫之事。虽然书信未传入宫,但她相信崇福与她的想法会是一样的。
于是今日在李诚替张瑜娘送信之时,杨桢转达了她的意思。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杨桢正在巷子中把给崇福的信交给闲汉,让他送去姚家,这时,张瑜娘坐着马车疾驰而达。
张瑜娘见巷中的杨桢,马车未听闻她便着急地跳下马车,询问起杨桢到底什么意思。
杨桢沮丧地把事情经过告知张瑜娘,闷闷地说:“此事因我和崇福而起,这个计划原本不过还只是个设想,因而计划并未经过严密的思考,讨论时只说万不得已才如此行动。谁知张虚白出京如此急促,为了把张虚白留在京中才传信让崇福这么做,没想到……”
张瑜娘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当夜替杨桢假传书信入宫给崇福时,她也看过信中内容,但里面只含糊说让崇福按计划行动,她并不知道计划到底是什么,但第二日张虚白果然在码头上被拦住了,她为自己送信及时而开心,忘了问杨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听杨桢这般说,她才算了解了为何官家突然重视起崇福这个女儿。
“可是,这毕竟是天子治国的朝代,既然官家已经发话,那如何还能阻止?”张瑜娘与杨桢想法有所不同,她对此事虽然也很遗憾,但觉得杨桢和崇福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事,而她们一直筹谋的事放在一边,更何况成功就在眼前了。
张瑜娘摊开手,十分无奈地道:“袁媛你清醒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想办子入九成宫,我们不要顾此失彼好不好?”
杨桢摇摇头,叹着气耐心解释:“瑜娘,我们不是说就不想办法了,而是说先解决了崇福宫女之事,因为入九成宫必须得仔细谋划一番,半点差错都不能有。再说崇福独自在宫中,实在能力有限,本来身子就不好,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兼顾得了所有事情。说到底,静香和满儿是因为我们才出的事,我们不可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经这么一次教训后,我更是觉得九成宫之事不能草率,一定要慎之又慎,对方毕竟是官家,弄不好又是要出人名的。所以我想不如先解了崇福之困,然后我们再慢慢考虑……”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张瑜娘一脸冷漠地打断杨桢的话,满脸不悦地说,“你们能不能搞清楚一点,我们现在身处的是个什么时代!所谓圣旨,在这里就是不管是谁也必须接受的命令,你们觉哪来的自信可以左右皇帝的决定?而且,你现在是杨桢不是袁媛,可不可以不要把未来的那套搬到现在来!”
杨桢听着觉得很心寒,忍不住反驳道:“不,你错了,正因为我是杨桢,正因为她是崇福,才会努力想办法先去保护身边的人。杨桢也好、崇福也好,她们没有义务要为了我们,袁媛和苏湄,去牺牲自己身边的人!另外即使在这个时代,我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曾在怎样的世界生活过,这也是我为何坚持要回去的理由。”
杨桢说着渐渐激动得有些哽咽,她微扬起头压回泪光,继续说:“总之,崇福一定会同意,你若是不愿意帮忙我绝不强求,若你不愿等,那也随你!”
说完话,杨桢并未再看张瑜娘一眼,转身便往杨家走去。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反而对张瑜娘的态度感到生气和无奈,做错了事就该去弥补,不该为了达成目的而枉顾一切。
她有些失望,张瑜娘不像她与崇福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即使同是流落天涯人,终究人心是不一样的。
张瑜娘见杨桢扭头就走,无比震惊地冷笑一声,皱着眉朝着杨桢的背影大喊:“喂,杨桢。”
她不服气地嘬着嘴皮,说道:“明明连你自己都拯救不了,还当自己是什么活菩萨去拯救众生吗,拜托你清醒点好不好?”
杨桢脚步顿了一顿,听完张瑜娘的话后,继续往前走杨家走去,留下张瑜娘依然站在巷子里,保持着方才目送杨桢的姿势。
崇福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心情沮丧到极点,低头看着崇福的书信,不禁懊悔自己刚刚不该这么说话,现在正是应该集中心力配合崇福救出静香和满儿的时候。
她想了想,拿着书信走向姚氏,向姚氏请求让她去太一宫见一见张虚白。
这些日子发生在杨桢身上的事,姚氏不是不知道,那日杨桢与她把事情说开之后,杨桢做事也不再刻意避开她,而后她也逐渐能感觉到杨桢密切与崇福公主来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姚氏发现,姚鸿、姚尚还有张虚白都参与其中。
她曾无比忧心地问过姚鸿,但姚鸿却让姚氏继续装作不知情,姚鸿说,不管是杨桢与公主私交甚密,还是杨桢正在为公主做事,都是他们所不能阻止的,因为那人毕竟是公主。
姚鸿的话并未让姚氏安心,为母者怎么会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孩子陷入京城这个漩涡之中?
姚氏也是读过书的,一招“釜底抽薪”她还是只晓的。之后的日子,她虽对杨桢络绎不绝的书信冷眼相待,但暗自一直在努力调理杨梓身体,争取能早日带杨桢离京。
今日是杨桢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告知她,因受崇福公主所托需要去一趟中太一宫,希望姚氏帮忙。
央着以为姚氏会拒绝,会询问,但没想到姚氏不过是略有惊讶地挑挑眉,摸摸她的脑袋道:“桢姐,你还小,这凡事定要量力而行。”
说完,也不等杨桢说什么,姚氏就出门去寻郭院子帮忙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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