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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桢和张瑜娘一听,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杨桢开口问道:“所以,按真人的意思,若是要回去,这道九成宫就是关键所在吗?”
张虚白一脸赞赏,继续道:“我测出的娘子与公主所给的生辰的寿长已尽,应当已在轮回。但是你们却异于常规,怕是魂魄越过星盘之时被这座九成宫镇住的缘故。娘子们若一心求返,就需要入这九成宫中。至于能否达成所求,我只能尽力相助,得与不得,听天由命……”
张瑜娘一脸急切:“那事不宜迟,何时开始?”
“没这么容易进去。”张虚白摇摇头,“这道九成宫需官家圣旨方能开启,娘子们要入内,没这么容易。”
杨桢忙笑着道:“倒也不至于不易吧?如今官家极信任真人,再加上崇福受重视,只要真人愿意帮忙,同时与崇福商议寻个方法,定能让官家同意的,不是吗?”
张虚白沉默地看着杨桢,表情无奈极了。
杨桢看到张虚白情绪的变化,赶忙拉着张瑜娘半蹲着行了一礼感谢道:“如此,就在此谢过真人了,所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请告知我们,我们等着真人的好消息。”
……
宫中可没有宫外这么开心,一直忙碌着知道郑贵妃皇后册封大典终于当了。
二月十九,官家诏太常礼院详定册皇后仪制,赐郑贵妃皇后宝印,皇后仪仗及皇后袆衣。当然,这一天最累的是郑皇后。
因为她必须赶在午时之前移宫,入住象征后位的仁明殿。
虽说前几日就已经开始搬了大部分东西,但今日要搬过去的东西还是非常多的。
至于众人朝拜皇后,也要等到第二日的册封礼。
一大早,崇福换上了熏好的礼服,随王贵妃去与后妃去往仁明殿。
这一次的册封礼已是简略了许多部分,但崇福一点也看不出简略了多少。
首先是內侍引领内外命妇按规定入殿就位,而后诣请郑皇后入内,穿上皇后袆衣。
郑贵妃的皇后袆衣是她之前贵妃礼服改的,崇福在郑皇后原宫见过好多次,看起来还是和王贵妃的贵妃礼服颇像,故而今日,贵妃们皆不着贵妃礼服,以示尊重。
公主皇子们与内外命妇所去地方不一样。内外命妇得在大殿站着观礼,皇子公主们还能坐在一处等着礼成向皇后行礼。
这会,大家按工人的安排,按年龄排行从大到小分性别就坐。
公主位首座的是郑皇后所出长女嘉福公主,以下依次为已故的显恭皇后之女荣福公主、嘉福公主的同胞妹妹安福公主、刘贵妃的康福公主,崇福排在第五个,就在康福公主之后。
当日芷泽轩被封是刘贵妃亲眼所见,于是这会康福公主挨着崇福,开始不停逼问着崇福到底那日与官家说了什么。
公主礼服比常服厚重了许多,且首饰也多,崇福早就被压得腰酸背疼。
好像到了午休的时间,崇福一边疲惫,身旁的康福公主又是一副不告诉我誓不罢休的模样,崇福不堪其烦,直接堵了句:“这是我和爹爹的秘密,为何要告诉你!”
说完,就把脸撇到一旁与后面的宫女一看,。康福公主恼得脸都涨红了,正准备与崇福争吵,突然首位的嘉福公主高声唤了崇福,招手让她过来去。
崇福一看,不由多想,赶忙屁颠屁颠跑了过去,趁机甩掉康福公主。
嘉福公主心想,必须帮孃孃顾好这里,现在孃孃还在前面册封,若公主们就在后面吵起来,让别人怎么看她?
嘉福公主身为长女,又自小就养成的沉稳大气的性格,。前些日子只听孃孃嘱咐过一次,万不可像崇福打听芷泽轩之事,她便觉察比事不一般。
又见康福公主一直缠着崇福,她心想孃孃还未回来,即使随意走动也不大碍,赶忙让崇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起身前去安抚起康福公主来。
崇福摆脱康福的纠缠舒心了很多,她听到大姐的声音,扭过头去看,就看到嘉福公主正坐在自己的位上安抚康福。
只是眼光一斜,就在她身侧的荣福公主正斜蔑地看着正在柔声细语说话的嘉福公主。甚至转回头对上崇福眼睛时,嘴角还挂着一抹讽刺笑。
见崇福也在看她,荣福公主赶忙整理好脸色,又低着头把玩起自己的茶杯。
崇福有些疑惑地歪歪头,一时也不明白荣福公主为何如此表情。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与她们隔着通道的一长排椅子上,做的是皇子们。大哥赵桓就与嘉福公主位置相对,这会正与坐在第二的赵楷搭话,但难掩自己落寞迷茫的神情。
崇福恍然,郑贵妃封后,意味着王皇后已经彻底翻篇了,那一直带着正统身份,相依为命的两兄妹来说,今日确实并不算得上什么值得高兴的日子。
崇福也有耳闻,官家当年不是特别喜欢王皇后,而颇宠郑、王两人,尤其是郑贵妃,就是如今郑皇后得官家之宠,可能连今日的刘贵妃都望之不及。
虽然自郑皇后生的二皇子早逝后并未再有子,但保不齐郑皇后之后生出儿子,只怕但是大哥离太子之位就又远了一步。
崇福知道王贵妃虽容颜渐衰,但即使是明艳动人的刘贵妃侍寝,王贵妃处出事,官家还是坚定的过去了。
对崇福几兄妹而言,王贵妃如同一棵大树为他们遮风避雨,甚至若是没有王贵妃的地位摆着,哪有崇福次次死里逃生,只怕小命早就没了。
她有些可怜起这对母亲早早里离世的兄妹,在宫里的孩子,爹爹这个身份基本可以当做没有,若娘也走了,跟没爹没娘没什么差别了。
崇福看着荣福公主低垂的侧脸,有些纠结要怎么安慰她,突然荣福公主侧过脸,半斜着眼睛瞪着崇福,低声道:“赵金宁,收回你的眼神,我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
崇福被说得一愣,怎么今天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友善,虽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甘示弱:“可惜二姐儿你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丑死了!”
说着,崇福用力咬了口糯米糖糕,便转回头也懒得再看她,悠哉悠哉起去活动活动筋骨去了。
前面的仪式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崇福排行以下的公主们都开始不耐烦,还是婴儿的公主们有些都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终于在一片哭声中,郑皇后携后妃们匆匆来了,皇子公主们给郑皇后行叩拜大礼后,郑皇后赶忙大手一挥,让大家各自回宫。
崇福捏着刚刚溜达时,被路过的宫女塞进她手机的纸张,一回到玉华宫,便说要睡觉跑回芷泽轩,关起门来看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