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八字太浅,实在压不住如此贵重的命格。若得官家太过信重,对公主而言绝非幸事。”张虚白欲言又止,似乎对什么事情犹豫不决。
官家见状,忙道:“真人尽管直说,朕绝不怪罪。”
张虚白抬头询问:“公主此番大病,依某所见,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公主所承受不起的预示?”
官家默认了,崇福之前所说之事的确是赵氏私密之事。
张虚白心想,果真如杨桢所说,他接着说:“公主知晓天机之时,必要经受一次‘离魂’的折磨。”
“所谓‘离魂’,即使魂魄离开**,游荡于天地中之时,机缘之时或得圣人提点,或窥探天机。但同时,每一次‘离魂’都会有再无法重回肉身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
“若魂魄无法回到肉身,那便公主殒命之时。”张虚白讲得并不含蓄,这使得官家一度陷入沉思之中。
张虚白将杨桢写信的那张符纸与自己新画的符一同带进宫交给崇福。
崇福休养了两日,气色已好了许多。宫中医官不过是突发急症之时怕担责任而不敢用狠药,若是日常调理还是相当尽职的。
杨桢的信也只有崇福能看得懂,崇福看完以后,点点头对着张虚白道:“就按之前你们讨论的那般说就好了,我没意见。”
张虚白听了更加感慨,如此默契,也难怪自己最后还是没逃开。
杨桢见姚尚信中只有“已阅”两字,便知宫中之事暂时不会有什么波折,她转头望向不明所以的姚氏,笑嘻嘻地凑过去。
李氏回来之后便知道姚尚来过,于是向姚氏询问经过,先前杨家对姚尚如今不甚在意全因姚氏隐瞒了太一宫这一截,如今既然已经如此,姚氏只好说是今日才得知姚尚师父得官家赐见,目前几人皆住在太一宫。
李氏啧啧称奇,连道姚氏与杨洙成婚时见过姚尚,竟看不出能如此运道,想到杨沔,小主意不禁又打到姚尚身上。
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姚氏和杨桢可没考虑这么多。
姚氏一直在考虑何时启程才合适,却被杨桢黏住说要回封信给姚尚,她虽嫌弃杨桢无赖,倒也算了。只是她不知道,院子替姚氏找闲汉送信之后,在巷中玩耍的杨桢随即拦住了送信的闲汉,又多给了十文钱,让他顺手再给姚尚带另一封信。
杨家近日来往信件颇多,于是有个常在附近跑腿的闲汉索性每天就在泰山庙巷附近晃悠,这些天杨家的信件都快被他包圆了,郭院子每次让他送信都可以少给两文钱了。
杨桢眼见着闲汉慢慢消失在巷口,才心满意足回了家。
恢复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的慢,三天过后,杨梓精神大为好转,姚氏又动了起身回长子县的念头。她今日要带杨梓回姚家确诊,以确定杨梓的身子状况是否可以动身。
令姚氏十分惊讶的是,她到了姚家时,居然看到姚尚也在。
姚鸿请了京中小方科圣手前来帮杨梓看诊,这个时辰只会长不会短。而姚尚主动请缨帮忙照看杨桢。
等着会诊开始,杨桢抬头对着姚尚说:“可以了,咱们走吧!”
他知道杨桢与师父联络甚密,甚至能感觉到与宫中有关。
“桢姐你……”姚尚欲言又止,对杨桢十分担忧。
杨桢仿佛一眼看出他的心事一般,安慰他道:“舅父放心,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张真人吧?他不会害我的。”
说罢,随着接近目的地,她的神经不禁绷紧了。
骡车停在了前几日张虚白被从码头送走后,姚尚师弟三人落脚的夷门观。夷门观是张虚白他们去年入京时最初落脚的地方,只是少有人知,姚尚和他师弟在观中住了近三个月,才得进了中太一宫与师父同住。
因此,姚尚与观中道友、居士甚熟。
观中今日香火还算旺盛,他们避开人群,一直绕道最里面的一间寮房,又过了半刻钟,张虚白也悄悄抵达此处,由人引入崇福的同一间寮房内。
正在这时,有个精瘦的郎君迅速跑离了寮房区,往烧香殿后,站在个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年耳语几句,少年点头,拿着香插在了殿中央的香鼎里。
寮房里,杨桢坐在椅子上前后晃着两只脚,心中焦躁地不停用指头戳着扶手。一旁的“张虚白”十分疑惑地望向姚尚,姚尚摊手表示不知。
杨桢不耐,向姚尚问道:“舅父,你确定这个道观真的能帮忙吗?”
“桢姐,耐心些。”姚尚无奈地安抚她,“方才小道友不是说他们也注意到今日来观中上香的人当中有人神情不对了吗?说不定这会就要过来了呢!”
“嘘嘘!”紧贴在门旁的“张虚白”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话,“师、师、师弟,好、好像有人来了!”
没错,“张虚白”就是姚尚的大师兄——一个因口吃而甚少露面,体型去又与张虚白极像的人。
杨桢刚刚也差点以为是张虚白亲自来了,心中还想自己面子可真大,明明请张虚白找个替身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亲自出马了……
然后“张虚白”抬头之后,她才发现这人比张虚白年轻了起码十岁。
事情要从张虚白到了杨家说起。
崇福思索了一夜,虽不明白背后的人是谁,是何目的,但她发现了他们漏出的马脚——信。
崇福传话说她得到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只是杨桢的信是第二天到的她手里,那么前面一封自然是仿造的,而且仿造的高手,因为崇福前一晚看到信时,完全没有发觉有异样。
而姚氏回来后,杨桢给姚鸿带信都是通过家门口的闲汉。
杨桢突然觉得有点意思,这个闲汉近些日子在泰山巷露面的次数好像多了点吧?亏得杨桢还多给了他不少钱……
汉语拼音、音符、标点符号……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若是都能纹丝不差地临摹出来,那么杨桢是不是可以猜测这个人也能看得懂呢?
正巧张虚白到了杨家,杨桢便求他帮自己一个忙。
若背后之人真是通过闲汉得知信的内容,那么一封需要张虚白转交给崇福的,信中通知崇福自己将要离京,趁着这最后时间决定执行“最后放手一搏”的计划,会不会可能把蛇引出洞呢?
结果证明,可以。
隔壁的房间被刻意放低了声音打开了,过了一会,有人轻轻在外人敲了两下杨桢所在的房门,这表示着姚尚此前拜托的道友已经围住了院中的出入口。
是时候了,可以收网了!
杨桢跳下椅子,等姚尚一开门便跑到隔壁,用力拍着门,嚷道:“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开门!”
且门栓已经从里面插上了,屋内无人说话,杨桢正准备趴在门上听,突然门一下子就开来。杨桢一下没站稳,扑在一人怀里,那人正好抱住了她。
杨桢抬头一看,觉得少年的脸有些眼熟。
她正歪着脑袋努力回忆,这时眼尾又瞥见屋内有另一个人,她转头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是你?”
杨桢惊讶地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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