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回不会栽了吧？”
系统对南屿说。
“栽什么栽，你看我何时失手过。”
“这回没准就要失手，你看，谁让你失忆后演什么忠臣，他拿到你的软肋，逼迫你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别说走走不了，整个人都要赔给他，这还不算栽吗？”
楚夕什么时候要逼迫他屈服？南屿一下就戳穿了系统内心的小九九，道：“你老实交代，你和上面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完不成任务，你们比我还急。”
“咳咳，”系统觉得心事被说中有点没面子，掩饰的道：“哪有，我只是为你操心。”
“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南屿说：“任务我总会完成，你就老实交代，到底和上面做了什么交易？”
“这个……真不能说，是机密来着，在任务完成前要向宿主隐瞒，说是怕影响你们的发挥，破坏比赛的公平性，横竖你完成任务之后就知道了。”
系统说。
“那算了。”
南屿暂且将系统隐瞒的事抛在脑后。
虽然对系统说得很爽快，但到底要怎么让楚夕放他走，南屿还没有明确的对策。
系统说的话里，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以他现在的忠臣人设，别说离开楚夕身边，连违抗他的意愿都难，那到底要怎么做呢？
时节到了立冬。
京都冬来较早，立冬时节天气就有些冷了，可这依旧无法阻挡楚夕的“雅兴”。
自从戳破那层窗户纸后，他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并没有逼迫南屿做什么，但是就是变得相当黏他，看个花啊，赏个月啊，喝杯酒啊，都要找南屿陪。
南屿一直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楚夕，他们之间有旧仇他却这样视而不见地宠信他是不对的，但是每当他有重提旧事的苗头，楚夕就掐住话头，不让他说下去，用沉沉的含着威逼意味的眼神看向他，然后南屿就说不下去了。
这一天，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楚夕在大内的池子里乘舟赏雪——说是池，其实用湖来称呼更合适，依旧要南屿陪。
南屿从侯府赶到宫中，来到楚夕所在的御舟上，脸因为沿途的风雪变得微红，楚夕见了关怀的问：“我唤你前来，路上可是受累？”
南屿心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别叫了嘛，要知道前一刻还在火炉子边拥着被子惬意地喝着小酒，后一刻就火急火燎的应召入宫，那能不累吗，不只是身体累，关键是心累！
不过嘴上却道：“无妨，只是不知王唤臣前来有何要事。”
楚夕说：“没什么要事，最近没有那么忙，看到一点好景色就想出来观赏，一个人未免寂寞，想找个人陪，因此叫上你。一次一次的叫你入宫也挺麻烦的，反正现在战事已平，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进宫伴驾吧。”
南屿傻了眼。
“我封你为侍中，散骑常侍也可，赠你御赐令牌，让你可以在大内直出直入，通行无阻，你看如何？”
楚夕像是确有想法要提拔南屿。
然而，只为了让他能进宫陪他？
南屿表示消受不起，现在偶尔应召一次他头皮已经发麻了，如果朝夕相处，保不准什么时候楚夕的行为就会升级。
要知道，男人都是很有攻击性的。起码，在南屿的立场上来说，如果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的近旁，让他做到心如止水，完全没想法地和他游山玩水，南屿是做不到的。
实际上，楚夕提出这样的事本身就是抱了一定想法的！南屿觉得肯定是这样。
那他答应了不是自投罗网嘛，南屿又不傻。
“无功不受禄……容臣婉拒。”
南屿说。
“不要当吗？”
楚夕叹了口气，好像也没太放在心上：“那就算了。”
“那今天且一起来看这霏霏细雪吧，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赏雪，能和你在一起看，蛮好。”
他好像已经将伴驾的事抛在了脑后，南屿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要强迫他也没办法。
但是很快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南屿有些窘迫，可是楚夕看样子也没有要他回应，因此南屿默不声。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楚夕忽然问。
南屿惊讶了一瞬，反应过来道：“喜欢……王上为什么这么问？”
也许是因为名字里有，莫珏很喜欢收藏各地美，南屿就照他的喜好说了。
“那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楚夕音调平和的说。
谈起以往的莫珏，南屿竟然从他脸上找不到仇恨，有的只是看透往事之后剩下的平静。
“没有什么为什么，难道不该从你喜欢的东西上面下手，想想怎么抓住你的心吗？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楚夕说着，转过头，直视南屿。
不得不说，楚夕的话还是很动人的，如果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的话，有极大可能被这番话掳获，毕竟是一个又尊贵又帅气英俊的人对自己说这种话。
但南屿是谁？凭三寸不烂之舌，一往情深的眼神，曾在以往的世界俘获过无数人的芳心，只有别人被他撩到的份儿，撩点太高的他，很难被人撩到。
于是他有些呆然又有些无动于衷的回视楚夕。
楚夕看他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心里本来是有气的，但他身上那股呆气又仿佛是因为自身情感经历不足，所以不知如何应对。仔细看看，这副表情竟然意外的有些可爱？
起码他还是第一次在莫珏身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很新鲜。
这么一想楚夕就开朗了起来，唇边甚至带了点笑意，也不怪罪南屿半句回话也没有。
“天冷了，你在府里注意保暖，千万不要着凉。”
楚夕一个人绞尽脑汁的想该说什么，要知道，这么关心一个人，在他还是第一次。
以前他绝对料想不到他会因为想讨一个人的欢喜，落得冥思苦想不得其法的地步，更没想到，对象会是看似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一切……都乱了，或许他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他的克星吧。
“臣会注意的，王上才是，更应该保重龙体。”
南屿说。
他支支吾吾的，看楚夕心情颇好，是不是可以尝试提一下那件事，但看他表情就知道是不会放自己走的了，提和不提有什么两样呢……
在他走神的时候，楚夕走到他身边，用手拢住他放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呼了口气，说：“你看你双手都是冰冷的，这样暖多了吧。”
回过神来，发觉他做了什么，南屿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偏偏抽手还抽不回，楚夕的眼睛紧盯着他，南屿只得说：“臣……不冷，真的不冷，只是天生体寒，所以这手的温度比常人低……”
他解释着，楚夕用有些严厉的目光看着他，似在让他闭嘴，然后南屿就闭嘴了。
楚夕呼了会儿气，南屿的手真的一点点暖了起来，楚夕这才松手，又去看舟外的湖面。
落雪入水即化，什么也没留下，天色也暗了下来，阴暗苍蓝的湖面一望无际，楚夕究竟在看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南屿搞不明白。
他只知道，楚夕背着手望着湖面的背影，看去是真的有些寂寞，而张望远处的姿态像是在希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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