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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惊月上前一步,不仅不怕,还满眼期待的望着皇后:“我名唤严惊月犯了长公主忌讳,那贤妃岂不是也有知情不报纵容之罪?”
林皇后没看懂她眼里的期待,理解成了她不怕死在赌皇后眼下局势不能同贤妃硬碰硬,眼神里的期待与疯狂无异。
“本宫治不治贤妃的罪,何时治贤妃的罪,自由本宫的考量。”
严惊月失望的后退一步,林皇后说:“本宫现下有一烦恼,想要你来解。”
当日思夫人囚车之内对严惊月的叮嘱的神色已经在心中模糊,她甚至有些记不清思夫人的样子了。
但无能为力绝不只是思夫人的将死感受,严惊月同样无助,救不了思夫人还被兜头冷水泼的人冷心冷。
不试图改变是思夫人一生的经验之谈,严惊月从不觉得自己是逆天改命亦或者天将降大任的天之骄子。
囚车被日头晒得滚烫,那温度暖不了她的心,也热不了她的血,手心好疼啊,她想着,展开手心看了看。
那时的稚嫩小手已经变得纤细漂亮,严惊月说:“不解。”
吴宫令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解不了。”
“此事不解,那姑娘你就要解一解当下之困了,踩上内阁凌大人与郡主娘娘的小公子,又冒犯皇室宗姬名讳,数罪并罚也够你受的。”
严惊月感觉踩到小千珞时便立刻躲开了,手腕有些红,但她检查过还能活动,御医也说无碍。
冒犯名讳之事要罚也不会只罚她,到时候林皇后和贤妃定有辩论。
若真的解了,岂不把思夫人的叮嘱和前车之鉴抛之脑后,严惊月自知位卑言轻,他日若有变故,首先推出来顶罪的就是自己。
再说,若是真的不会解呢。
林皇后深舒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开口:“后宫淑妃近来得宠且育有皇四子,仗着青春貌美恃宠而骄,惹得后宫不得清净。”
严惊月再次拒绝:“娘娘治理后宫有方,我不敢班门弄斧。”
就差直接喊出来都说了我解不了。
“且等本宫说完。”
林皇后威严的盯着她:“前朝宰相权势愈来愈盛,又正直壮年…”
“后宫不是不能干政吗?”
严惊月的话让林皇后顿了顿,想即刻将她打到暗庭为奴,永世不得离开半步。她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才压下怒气继续说。
“明面上不能。”
“娘娘,我是沅湘宫的宫女,即便我在贤妃跟前如何得脸,那也只不过溜须拍马的本事,您让我去对付前朝宰相,不如去让我拿石头补天啊。”
吴宫令脸色变了又变,拿起扇子给林皇后轻轻扇风,生怕林皇后被她气的当场将她撕碎。
“本宫还没说,前朝宰相与后宫淑妃都姓易。”
林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本宫话已至此,你成则万事大吉,不成便由被你冒犯的诸位公主郡主宗姬处置吧。”
这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都姓易的言外之意就是,淑妃与宰相不分你我,打击一方,就是重伤了另一位。
严惊月与淑妃无冤无仇,光是严惊月这个名字冒犯了皇室宗姬还不是她构陷淑妃的理由。
吴宫令推波助澜道:“淑妃育有皇四子,前些时日还私下送礼到太子老师的府中,希望大人指点四皇子一二,夺位之心不加掩饰,易相在朝结党营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严惊月,李轻绝。”
林皇后叫她:“你非池中之物,本宫这双眼睛看得出,大道大义无需本宫再说给你听,今日你进言献策,来日就是你的功德。”
严惊月也不跪了,腾的站起身,吴宫令下意识挡在林皇后身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惊月后退一步:“我先回去候着,等娘娘想出由头。”
“不识好歹!”
吴宫令大声呵斥。
严惊月觉得屋子里好闷,闷的她喘不上气,嗅觉似乎放大了成千上万倍,香炉里点着凤鸣九霄,冲的严惊月晕头转向。
她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宫人上前阻拦,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水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也那么清晰,严惊月觉得听觉也放大了。
瑄持轻咳一声,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趴在地上的严惊月,倒是没想到一个能杀沈无波的人会对贤妃如此忠心,说不出的怪异。
宫人面面相觑,领悟到瑄持的意思后退后,瑄持半跪在地上朝严惊月伸出手,严惊月抬不起头,看见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眼前。
“人我先替母后看着。”
瑄持把毫无反应的严惊月从地上捞起来,双眼半合,身子骨软绵绵的。
“瑄持。”
林皇后站起身,“娘容许你装傻,但不容你真傻。”
瑄持乖张一笑,“母后,江儿妹妹的鸳鸯还没绣完吗?前儿送来了一摞帕子我都赏给花涧了,这几日我都拿袖子抹嘴,劳烦您帮我催催。”
林皇后神色缓和了不少,瑄持见有用,又说:“母后莫急,最多三日定让母后明白儿臣不傻。”
“你最好是。”
目送瑄持带人离开,吴宫令出言宽慰:“娘娘您瞧啊,咱们殿下精着呢,江儿姑娘才闹出那等事,殿下年轻气盛不快也在情理,其实还是拿娘娘您当主心骨,他最知道谁对他好了。”
“嬷嬷,本宫当日将事透给他,就是怕日后他知道了生出嫌隙,哪成想…”
“娘娘您做的对,先透给殿下就是表明您向着他,他这不已经想明白了,原不在于江儿姑娘,还不是荣王府的势力人脉。”
林皇后叹息:“有时本宫觉着,嬷嬷比我还疼他。”
“哎哟老奴不敢,这全天下再没娘娘您更疼殿下了,要老奴斗胆说一句,就算他亲娘在世,都不如娘娘您倾尽心血。”
吴宫令见林皇后吃起盘中的李子,便松了口气去清香炉里的灰,“殿下说了三日,那便给他三日。方才还真没吓住那严惊月,若殿下不带走,娘娘也不能将她如何,盯着中宫的眼睛何其多,首当其冲就是沅湘宫那位在台谏做事的好弟弟。”
“罢了,说起台谏本宫就头痛,从前浔王把持朝政,朝臣也不把陛下和宫妃放在眼中,才由得那些妃嫔母祖在朝中担任要职。嬷嬷,江儿呢?”
“老奴去瞧瞧。”
江凰站在墙下,看着瑄持怀抱着柔软无骨的严惊月从屋里出来,沿着长廊毫不忌讳的阔步离去。
儿时宫中设宴,江凰身世人尽皆知,她不愿同赴宴的宗姬郡主来往,站在廊下看着拿弹弓打酒坛的瑄持。
小瑄持坐在墙上腿曲着一条垂着一条,打的正是宦官刚取出暂放墙根下的宴客好酒,石子打完了就拆了手串,拿珠子打。
皇上身旁的侍臣出来呵斥,他就扒着眼皮做鬼脸,跳下去跑了。
路过她时撞她一个踉跄,江凰比他长两岁高了半头,那时的小江凰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要嫁给他。
时至今日江凰更加疑惑,那个玩世不恭的瑄持,真能稳坐太子之位直至登基吗?朝臣如何能忍,皇上又如何放心。
她不明白宫中许多事,明明二皇子名声更好,为何不得皇上疼爱,偏偏瑄持坏事做尽时常惹事,倒在东宫自在。
她不明白,但她觉得,或许瑄持怀中抱着的女子明白。
越想越觉得酸涩,没注意到吴宫令何时站在她身后,忽然开口:“江儿姑娘,心里不舒服?”
“并没有,嬷嬷。”
江凰点点头擦过吴宫令的肩离开了。
东宫一如往常,宫人凑在一起说闲话,大门被猛地撞开后,宫人静悄悄加快脚步散开,唯有墙下值守的宫人没动,停下玩牌的动装隐形人。
瑄持这回停在他们身边,宫人不得不起身行礼,这才注意到太子怀里抱着个人。
瑄持不开口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喊个御医来。”
宫人领命出去了,瑄持把严惊月放在自己床上,对着在一旁眼神乱飘的观棋说出去叫个侍女近来,你在这里又帮不上忙。
观棋比划:你也帮不上的。
气的瑄持腾的一下站起来,观棋人吃顿,站在那里躲也没躲,直等到瑄持起身拎着他后脖颈出去。
严惊月成了东宫的侍女,东宫的侍女宦官都很饱和,她在东宫没有差事,除了走出东宫外什么都能做。
不出三天她就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瑄持加深了彼此的了解,瑄持眼中的严惊月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厨房,倒不是厨艺多好。
而是打着帮忙的名头盯着锅,她勤快又漂亮,婆子做好的菜品点心都会盛出来一碗偷偷给她。
观棋坐在房梁上安安静静的看着,瑄持在外头踢碎罐子发出声响,趁严惊月看过去时,观棋脚勾着房梁倒挂下来,从她碗里偷排骨和松仁糕。
严惊月回过头时陷入沉思:我吃了吗?咂咂嘴回味一下,口中还是刚才喝的玫瑰露味道,因为她分明就还没吃。
抬头看看,观棋已经不见踪影,房梁上啪嗒落下来半颗松仁。
严惊月:“…”
而严惊月眼中的瑄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半夜她梦到拜菩萨,额头虔诚的贴在地面时头顶发出奇怪的笑声。
她睁开眼睛看过去,上头坐着的居然是瑄持,她心想完了,这梦里出现了瑄持肯定不是好梦。
她挣扎着醒过来,一翻身又看到了瑄持,正蹲在她床头口中念念有词。
严惊月被他气疯了,瑄持睁开眼睛看着她:“哎我不闹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还哭了?”
“被你气的。”
严惊月说。
瑄持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装鹌鹑,其实心比砚中墨还黑,“我刚才念的是倒霉咒,你完了严惊月,你要倒霉。”
严惊月哭的更大声了,瑄持明知故问:“你哭什么?”
严惊月不甘示弱气回去:“我在哭要是朝廷交到你手上,不如让人携大印快马加鞭送到东夷北狄西戎南蛮随便哪个手里,好过诸臣朝拜你这个草包…”
“你说谁是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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