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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艾玛几乎以为这是引者留给她的留言,但这个猜测在塔迪斯扫描了原盘的放置时间后被推翻,通过艾玛的时间线与引者的时间线的对比图,可以发现这张光盘是在引者与艾玛的相遇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留言对象不是艾玛。
那么,有可能是母亲吗?艾玛想了想,将薇薇安的幸运数字、名字、座右铭等信息全部报了一遍,然而她得到的却只有那圆盘里传来的辛辣讽刺……“请问您的智商是不是没充值?”
“几天没见你的老年痴呆又严重了?”
“今天的药吃了吗?”
艾玛:……好想砸了这破玩意儿。
她想要换个角度想想看对引者而言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她试着报了他母星的坐标、看时间漩涡的时间、参战的日期、生日……但无一例外地没有用。艾玛几乎要放弃了,她烦躁地在这空间里踱步,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克丽丝安娜多耶尔。”
光盘里的影像在“叮”的一声后僵硬了半秒,然后迅速换了一套较为正式的燕尾服。
艾玛:……我就知道这个这么复杂的名字不是他当时立刻想出来的。
“哦,亲爱的我,哪怕你提出的命名建议被薇薇安否决了无数次也不要气馁,女孩子总是有她们的坚持,你要相信你的审美能力,而且适时的让步是男人的担当。”
听见圆盘里的留言,艾玛立刻明白这张圆盘是给谁留的了。它是引者留给他自己的,这是他的一本不出版的回忆录,记载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记你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的那个奇异的现象——毕竟一个有自己意志的时空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令人印象深刻。这个时空就像是那些原本、最初存在于它之上的东西一样扭曲、可怜。它正在一点点的死去,所以通过强行融合其他的时空维持生计。这之中有一些融合是互惠互利,而有一些融合对于被融合时空而言却是彻头彻尾的灾难,我无法想象当我深爱的那颗充满了理性和智慧的时空被这个奇奇怪怪的逻辑混乱的天使恶魔横行的时空融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于是我四处寻找控制这种融合的方法,直到这个时空将这座宝藏所在的时空融合了起来!”
艾玛看了看因为只有这一小张圆盘的存在而显得极为空旷的洞穴,忽然明白她的父亲干了什么。
父亲大人,您真是一个强盗。
“嘿,这才不是强盗行为呢。”
好像是听到了艾玛的心音,圆盘影像扮了一个鬼脸,“这里又没有放着财产凭证。总之,我在那些古籍里得到了灵感——一个可以用科技重现的隔离魔法!我将这些财宝和别的时空的一些有代表性的东西都搜集起来,藏在塔迪斯的专用秘密仓库里,通过扫描它们的异常来判断该时空有没有新的吸收行为,然后找到被吸收的时空,进行一定的判断:如果是《惊情四百年》那样的世界就不用去管它了;如果是《成长的烦恼》这样的时空绝对不行;另外像《魔戒》这样宏大又截然不同的世界也不可以,这个时空会超负荷然后大家一起完蛋。我编织了一段能够构建时空墙的程序,当我判断某些时空不适合融进来的时候,程序就会自动启动构建时空墙,迫使这个时空改变猎捕目标。”
‘原来如此。’艾玛恍然大悟,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趟不仅解开了宝藏之谜,而且将困惑她有一段时间的世界融合之谜也解开了,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一个问题:引者已经牺牲在了他钟爱的那个时空里,在未来阻止时空融合的工又该由谁来完成呢?
她看了看脖颈间挂着的塔迪斯,忽然明白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了。
她将继承她父亲的责任,把控这个时空与其他时空的融合,保护这些时空中的生命。
“还有一件事。”
圆盘里的录音还没有结束,艾玛盯着那个小小的影像,看见它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无论你到哪里,你都要记得你有一位充满魅力的妻子还有一个未来会长成大美人的可爱女儿,你爱她们,全宇宙的星星同时爆炸的壮丽程度也比不上你对她们的爱意的万分之一。”
艾玛离开这个洞穴的时候没有忘记把大门关上。她在心里为那些历经千辛万苦寻找宝藏的人们默哀了几秒钟便登上塔迪斯飞入了高高的夜空之中。
她透过专门设计的只能由内朝外看的玻璃墙看见自己飞出了地球的大气层,落入一片漆黑的宇宙之中,这个过程无论她经历多少次都会觉得十分奇异。就舒适性而言,她的塔迪斯简直甩了博士好几条街,艾玛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将航线设定到宇宙和平委员会的总部。她到达的时候刚刚好截住了正打算和朋友们一起去宇宙垂钓的胡乐迪先生,在这位代主席不情不愿的帮助下找到了有关时空技术的资料。她在这份机密资料的记载中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引者曾经见证或阻止过的几次时空融合世界。
“当我看见那些原本人尽皆知的影视剧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又一个时空被这个时空融合了。”
艾玛念出引者写在这本记录本第一页上的话,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一些难过,她发现引者是以影视剧的名称来指代各时空的,也不知道他在这么多年来到底看了多少电视剧和电影。
有一些影视剧是可以通过名字来判断其所属时空的特征的,比如说有一部较早出现的名为《格林》的影视剧名立刻就让艾玛联想到了那些文森杀手;而有一些影视剧的名字却少有特点,例如有一部被引者记录为《spn》的电视剧,艾玛就完全猜不出这说的是一个什么故事。
而在被引者拒绝引入的时空中大部分都是艾玛现在耳熟能详的,例如《神秘博士》(他用“母星”来替代了)、《汉娜蒙塔纳》、《哈利波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艾玛重重地松了口气),她觉得到目前为止引者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尤其是一部叫做《神探夏洛克》的剧,将这部现代福尔摩斯融合进来的代价是柯南道尔笔下的英国侦探的消失,艾玛喜欢那部剧里的卷毛夏洛克,但她也喜欢那部著,没有读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的侦探迷算什么侦探迷?
艾玛将这份记录存放在了塔迪斯内,她顺便检查了一下父亲曾提到过的那个放有各时空代表性宝物的仓库,通过仓库的扫描记录,她发现目前为止仓库里发生过三次异常波动,前两次离艾玛能触及到的时间已经相当远了,而又一次却是在不久之前……也就是科迪丽娅生日的当天发生的!
时空的融合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这意味着艾玛有机会去完成自己的第一次正式工。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她在筹划计划的时候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为此而生的。曾经她也担任过家和女巫的外交官,但前者不过是出于娱乐的目的而后者给她带来的成就感和归属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她负责任地向弗兰克请了三年的长假,给出的理由是压力太大所以想要四处去散散心,而且科迪丽娅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她也可以放心离开。之后的那些小事弗兰克会帮她安排好的,根本不需要艾玛自己操心。
“当初选择录用你真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她在电话里满含感激地说道。
在做好这些后,艾玛通过塔迪斯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扫描到发生融合过程的时空的位置,以塔迪斯现在的力量直接闯进这时空并不是个好主意,艾玛又用了半年组装了一个探测器,将它送入该时空之中,对它进行了一系列的观察。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社会,但在探查时间达到五个月的时候,艾玛通过监视器目睹了一场大规模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从那以后各类有超能力的人一个个涌了出来,托一个知名度很高的红色盔甲人的福,艾玛终于认出了这个世界。她果断启动了时空墙的制造程序,然后将“漫威影视”这个词写在了阻止名单内。
整个过程耗费了她两年半左右的时间,但艾玛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愉悦过。她将塔迪斯连接到了地球广播,看着《雷神2》即将上映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将航线调回至地球,看着那颗蔚蓝色的行星越来越近……
然而当她穿过大气层的时候,塔迪斯忽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开始了剧烈的晃动,艾玛大吃一惊,她想要去操控制仪,但发现根本来不及……航线在这一瞬间全部混乱,仪表疯狂地乱动着,塔迪斯就像是一头受惊的猛兽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