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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名声

艾玛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把这个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又睿智无比的外星人的冒险故事看完,她从机器中退出了最后一盒录像带,小心地把它收在了储物盒中。

“如果真的有里面比外面大这种技术就好了,简直是做家务的人的福音。”

艾玛一边将储物盒摆置到书柜的最顶层,一边说道,“这部影片真是个奇迹,我现在都有点想去学习航天技术了。”

然而她没有得到回应。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电脑桌,艾玛这才想起托马斯因为上司的召唤已经回英国去了。据他所说,他负责所在组织的机械技术,现在的信息技术发展实在是太快,他必须得回去给电脑装备升升级。

“别这么看着我,艾玛,生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又不是我的错。”

在出门的时候,他是这样和艾玛告别的。

知道自己就算去英国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个特工的艾玛压下心里的失落故高傲地说道,“你以为我是第一次经历离别吗?父亲这个角色对于我而言又不是必须的。”

她早已将这个在母亲离世后一直指引着自己,教她保护自己的方法的男人看成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了。

“艾玛,我是不能替代你的父亲的。”

托马斯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和你父亲相见,你一定能够理解为什么你母亲会如此爱他。说真的,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虽然相当神秘。”

艾玛正想问他“是不是比你的工还神秘”,话到嘴边又被她拼命地咽了下去,她告诫自己这种好奇心也是托马斯为了说服她接受所谓的父亲而使出的手段,她才不要如他所愿。

看见艾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坚决的样子,托马斯在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辜负了好友薇薇安的期待而感到了一丝愧疚。但他并不想责怪艾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薇薇安可以无悔她的爱情,但她不能剥夺女儿重视亲情以及敌视抛弃家人的父亲的权力。

他暗自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管别人的家务事。

艾玛一直看着托马斯走向登机口,等到他的航班起飞时才离开。她原本以为在这个监管人离开后她就会恢复在女巫学校时那种一整天泡在图书馆的生活状态,但事实是她已经养成了每天锻炼两个小时的习惯,而且她可不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到托马斯被他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少了一个人,母亲留下的双层别墅似乎显得更加宽敞了,但若要说因此感到有多寂寞也是矫情。

在2014年5月的时候,艾玛因为在文森文化研究上的卓越贡献被文森理事会授予荣誉理事的头衔,同年7月她也因为在女巫外交事务上的贡献成为了女巫议会的荣誉议员。

虽然都是有名无权的“荣誉xx”,但在女巫和文森的世界里,艾玛的名字已经广为流传。这也导致艾玛的生活中多了社交活动的安排,她需要每三年出席维也纳的文森理事会例会、每年都要参加新奥尔良举办的女巫冬季议会,除此以外,还有文森文化交流会、女巫姐妹会之类的团体邀请她到访。

当然她也不可避免和女巫世界、文森世界的那些大人物打交道。

“这是成名的代价。”

在冬季例会上,从女巫学校毕业后就向乐坛发展,今天为特邀嘉宾到这里的史蒂薇·妮克丝对她笑着说道,这位被冠以“行善女巫”之称的摇滚乐坛大人物在这一方面毫无疑问地具有发言权,这位女巫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依旧保留了年轻人的俏皮和活力。

在艾玛小时候,有一段时候大街小巷随处都能听到她唱的歌,现在见到了真人,哪怕她们在女巫世界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艾玛还是忍不住有些拘束。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这是她的真心话。

史蒂薇理解地笑了笑,艾玛发现这位擅长白魔法的女巫有着很强的亲和力。

“就算是至尊也不能想到每一件事。”

史蒂薇说道,“我们是女巫,我们可不惧怕意想不到。”

她给了艾玛一个很好的建议。

“你很有名,但如果你仅仅在某部分表面上看毫无交集的人中有名气会成为一件很奇怪的事,艾玛,低调是一种美德,但当低调一触即碎的时候还是应该找到新的出路。”

艾玛正想追问是什么出路,但在她触及史蒂薇含笑的目光时她明白了。

在史蒂薇的唱片大卖的时候就有人叫嚣说她是女巫,以可怕的精神魔法吸引了大批人的喜爱,这种猜测曾经让谨小慎微的议会慌乱了一阵,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世界对“女巫”的尊崇,他们喜爱且毫不惧怕这种魔性的美,他们以“女巫”称呼史蒂薇,却不会怀疑她真的是一位女巫。

不再因自身不具备某种才能而将那些因为该才能而名声大噪的人视该被驱逐的魔鬼,这也许是人们从历史中学会的极重要的启示。他们将魔鬼与叛逆完全等同是不妥当的,却也是非常可爱的,至少在女巫们眼中是这样的。

艾玛从史蒂薇的经历中得到了启发,她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故事有选择性地写下了,在更改了几处可被追查的关键点后以小说的形式出版,感谢女巫的能力,让她免于和出版商无休无止又没有必要的利益纠缠。

她给自己的书取名为《你所不知道的世界》,取材于在普通人之间就广为流传的传说故事,讲述了一个有着绝强洞悉力的记者的种种冒险。

哪怕是在如今,带有魔幻和悬疑色彩的小说依旧很有市场,艾玛可想而知地进入了畅销家的榜单,虽然她所付出的“出名的代价”也更多了,但至少不会再有“在世界各地的人中莫名其妙有着响亮名气”而引起的怀疑。

因为这名声,她的生活更加忙碌了,签售会、采访节目、读者来信……她几乎脚不沾地。

好在亚历山大帮了她一把。他为她介绍了一位颇有能力的助手,替她处理工上的杂事。

“你不用感谢我,我在理事会网站上发了条‘谁愿意为大名鼎鼎的学者艾玛小姐工’结果一夜之间就有了三百条回复。”

亚历山大开玩笑道,“不过会长对于我滥用理事会资源倒是挺不开心。”

艾玛谢过了他,并且保证会将他对朋友的义气在科迪丽娅面前再三描述力求塑造出一个正直可靠的文森理事会干将形象。

她的新助理名叫弗兰克,据说是一名狐妖,他相当喜爱艾玛的那些学术论著,于是将家里的药店生意交给了妹妹自己跑来做艾玛的助手。

在弗兰克的帮助下,艾玛终于把握到了生活的节奏。她为了有一个相对安静又比较方便的工环境在美国人口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城市波士顿的高级住宅区买了一套别墅,她将已经看过的那些资料留在了纽约的老房内,为当地文森文化研究会的公用图书馆,由会长负责借阅和保存工。

一个小时写、两个小时锻炼、两个小时阅读、三个小时研究、一个小时处理读者来信和其他事务……艾玛有条不紊地生活着,有时候她也会接到科迪丽娅、斯潘塞他们的电话,听朋友们说一些生活中的趣事。

而很多学术上的交流活动则会打到弗兰克的手机上,由他负责筛选,并为艾玛安排行程。一般情况下他都能够做出准确明智的决定,如果有一个邀约令他无法处理,那个邀请定然是非常的不同寻常。

那是在2004年万圣节的前两天,弗兰克举着手机走进了艾玛的办公室,面上有一种难言的神色。

“是谁打来的?”

艾玛问道,“该不会是什么无聊的政客吧?”

“是西雅图的一户羊怪家庭。”

弗兰克说道,“他们的孩子在昨天不见了,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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