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井(五)迟到的信使(第1/4页)
而另一边,乔伊带着陈树、刘小利的小队,正安静地推进。
通道越走越宽,头灯照出去的光仿佛被黑暗吞噬,没有回响,只有压抑的空旷。
湿度开始降低,空气却变得越发沉重,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缝深处一点点爬出来。
味道也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煤尘,而是烧焦的麻布、潮湿的铁锈、混着旧血与煤灰的腥味。像一场被扑灭的火灾,还在墙缝里慢慢呼吸。
刚转过一道弯,三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他们面前,已不再是狭窄的井道,而是一整片广阔的地下开采层。
像地下广场,至少五十米宽,纵深看不到尽头。铁轨纵横交错,两侧是层层叠叠的老式支架,生锈的钢梁搭起错落有致的框架,像是一具庞大的地下骨骼。
他们仿佛走进了某种遗忘的城市废墟。
下一秒——
轰然一声巨响!
不是塌方。
是——人声。
密集、嘈杂、压抑不住地从岩壁中“冒”了出来,像从石头缝里炸开的潮水,瞬间灌满整个空间。
三人瞳孔一缩,乔伊下意识抬手护住耳机,陈树蹲下半跪,迅速扫视四周,刘小利的嘴唇在发抖,却说不出话。
那不是谁在说话。
那是许多人——跪行着、呼号着、咳嗽着、咬紧牙关低声哀号着的声音——从井底往上翻。
不是过去的录音。
是现在,正在发生。
前方空间,突然被上百道身影填满——
全是面色灰暗、骨瘦如柴的矿工。
他们穿着破旧不堪的工服,赤脚踩在发烫的铁轨上,皮肤被煤灰糊成一层漆黑,汗水沿着脊背流淌,像雨一样落下。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沉重,就像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下一具具在强迫节奏中反复劳动的肉身。
镐头挥起,铁铲落下,矿车碾轨,尖鸣刺耳。混杂着喝令、枪声、锤声,构成这口死井中永不停歇的噩梦交响。
在角落与高台上,昭和军服的日本士兵荷枪实弹,冷漠地盯着这一切,像一群不会说话的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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