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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悦耳。这一刻,两条毒蛇都发现了彼此——其实,乐绮眠从回京那刻起就在赌,也做好了扶摇直上,或失败身死的准备。
那么再赌一次,又有何妨?
***
乐绮眠离开鹰舍后,没有回帐,趁着天色尚早,来到陆冕的营帐。
“陆大人不在帐中,”侍卫说,“他去了大帐拜会殿下。”
萧蟠提到,天狩帝早有改换新君之意,傅厌辞此时会见陆冕,未免巧合。乐绮眠心中有所预感,往大帐去,刚到帐外,陆冕恰好掀帘而出,面怀忧色。
乐绮眠道:“陆大人。”
陆冕停下脚步,两人也有几日未见,他的态度却不生疏:“乐小姐?你去见肃王?”
乐绮眠道:“我来见陆大人,有一事与大人相商,大人明日可在帐中?”
陆冕怔了下,反应过来,谨慎道:“当然,老夫时刻恭候,小姐要与老夫商议何事?”
乐绮眠正要简单交代,前方忽有御卫道:“殿下召乐小姐议事,请小姐随属下入帐。”
巧了。
乐绮眠心知她还在傅厌辞监视下,止了话头,和陆冕略作解释。
陆冕了然,颔首道:“姑娘先应付肃王,老夫在帐中等候。”
乐绮眠掀开帐帘,两步入内。傅厌辞坐在长案后,用手指梳理烛的尾羽,见她到来,也没抬头。
乐绮眠看见那双手套,想起在雪林时,为了压制她的望舒,傅厌辞摘下过一回。当时情况紧急,现在再看,他极少将双手示诸于人,那次竟然算破例。
“殿下不说话,”乐绮眠拉开椅子坐下,笑了笑,“又为何将我召到帐中?”
乐绮眠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像冬日里柔暖的蜜酒,随着轻笑漾开清波,让人耳软骨酥。傅厌辞不必抬头,也知道她笑意温软。前提是,她并非对谁都如此,也没有滥用这种天赋,哄骗旁人。
“有人以为,你会受保下俘虏一事牵连,说要代你受过,”傅厌辞松开烛,将它放回鹰架,“既然是你救下的人,不如由你决定,是承担罪责,还是他代你受过。”
陆冕主动找上傅厌辞,原来是为此事。
乐绮眠道:“为殿下杀闻师俭,总够功过相抵?”
西大营遍布傅厌辞的耳目,鹰舍也不例外。从萧蟠踏入鹰舍起,傅厌辞便猜到,她为了达成目的,又在与萧蟠虚与委蛇。
傅厌辞道:“说服了陆冕代你受过,又哄骗萧蟠为你杀人,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这便是你的功过相抵?”
乐绮眠微微一愣,笑道:“我何时让陆冕代我受过?哄骗萧蟠,也子虚乌有。他的确提起改立新君一事,但依我之见,贵国总有撤军的一日,勤王军若再次南下,新帝未必能掌住奉京。”
这是乐绮眠的真心话,她与萧蟠以利相交,没有泼对方冷水的必要。但傅厌辞知道她心系李氏,在这件事上装乖巧,不如开诚布公。
可傅厌辞早已没在听她说了什么。
他说不会助乐绮眠除去闻师俭,她竟当真将他扔在一旁。今日得知她与萧蟠私会,一种气短的感觉立刻涌遍全身,让他想剖开乐绮眠的胸膛,看看她是不是当真没心没肺。
傅厌辞冰冷道:“助梁君逃脱的账尚未清算,又唱衰新帝,西大营是让你随心所欲的西北军,还是予求予取的太师府?”
乐绮眠正要端起茶盏送到嘴边,闻言,茶水恰好入口,又冷又涩,冻了她一下。
连杯热茶也欠奉。
乐绮眠叹了口气,整袖起身:“既然殿下不欢迎,我也不自讨没趣,待解决闻氏,我再……”
话没说完,她右手忽然被捉住,刚抬头,就撞入傅厌辞深暗的双眸。
傅厌辞盯着她的小臂,眸光沉沉:“这是何时所生?”
何时所生?
乐绮眠不解其意,低头看去,才发现她起身时,衣袖滑落至小臂,露出一截手腕。
和纳降时不同,那里多了一朵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