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也抹不清痕迹,大多数人都不愿以身涉险,总会误解笑容背后藏着什么诡计,自然能避则避。所以,本宫很感激你,总不至让他知错悔改后,连个能谈心的同龄人都没有。”
沅之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娘娘……言重了。”
淑妃靠近握住她的手,诚恳道:“本宫愿为他担保,小七断断不会伤害你,还望俞姑娘不辞辛劳,无论听人说什么都不要在意,代本宫照顾好他,这孩子成长不易。”
沅之小声应是。
侍女此刻端上果碟,是用蜜泡的杏干,颗颗晶莹剔透,品相诱人。
淑妃抚过她的肩膀,再度扬起笑意,示意品尝:“据传此物是丰郡特产,三弟命人送进宫来,说是极其难吃,但本宫品过却很喜欢。”
送人吃食还要加上反面“点评”,唯有霍琅能做得出,好在淑妃是他亲姐姐,不会计较过多。
沅之捏起一枚放进口中。
诚如男子所言,杏味全无,甚是甜牙,但喜好因人而异,有人赏有人厌实属平常。
“霍将军大概对甜无感,所以才这样说。”她勉强咽下,喉咙发涩。
“三弟性子冷淡,又不爱交际,喜恶确让人琢磨不透。”谈及霍琅,淑妃无奈摇头,“也是个倔脾气,三弟进府那年,本宫已为妃子,有次听父亲提起,说他不唤嫡母为母,父亲一时气急,下令施家法打了二十鞭子,后背皮开肉绽,硬是没听到这孩子求饶或哭喊一声……”
细烟在紫铜莲花香炉顶纠缠萦绕,薄渺似雾,半散在空中。
淑妃娓娓道来,沅之低眸不语。
前世,她纵使遍体鳞伤,也始终未唤罗女君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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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王公公秉烛待旦,太后会在寅时三刻起身,至抚昔殿为女儿上柱清香,之后端坐正殿,迎阖宫请安。
沅之为客,排在最末,当皇后与众后妃皇嗣均离开后,从容入内,恭敬问安。
离殿后,风华送她走出回廊,两人适时寒暄几句,远处突然传来王公公的声音:
“奴才参见六皇子。”
她脚步一滞,耳坠忽地晃打在脸颊上。
宫人均规矩行礼,男子一袭紫白锦袍款款而行,身姿颀长,远望如松。暖阳映在脸上,纵使面色苍白憔悴,却遮不住美如冠玉之容,气度温敛清贵。
徐鄞有双极其摄人心魄的眼睛,仿若桃花,深情无二。
在未陷入生母巫蛊风波前,有不少官吏女眷对其芳心暗许,再加上他素来温柔的脾性,可谓襄京天之骄子之最。
风华察觉不妥,转头却见沅之驻足不前,遂靠近问道:“姑娘为何不走了?”
长廊尽头,一道淡然目光扫了过来。
是他……
回忆在脑中胡乱翻涌,身体不住地发抖,仿佛被前世裹挟。
宣明殿内,灯火通明。
那把匕首在距徐鄞喉咙咫尺之处被阻断,刀锋划过一道极浅横痕,年轻帝王双眼通红,不可置信地盯住面前人,目光中有失望,困惑,痛苦,凡此种种纠葛缠绕。
而沅之眸中,唯有恨。
她的唇间已无血色,反复喃喃“杀了你”。
御前侍卫拔刃护驾,几乎在瞬间就可以将人就地正法,但徐鄞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本能地侧身挡在前面,向后招手,示意侍卫散去。
他想要一个答案。
为何……
沅之闭目,骂他蠢钝如猪,还需要探究原因吗?
自从嫁进六王府那天起,徐鄞就像只厉鬼,用无数法子折磨她,对外还要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让满襄京城的人,无比羡慕这位六皇子妃,出身乡野,却独独得皇子钦慕。
所有人都看不透徐鄞,误以为他是翩翩君子,仅有沅之晓得其狠辣心肠。
寒冬腊月,她被迫跪在雪中整夜,薄饼青菜,啃了足足两年。
有身孕后,她再未见过徐鄞,直至有日下午,吃了御膳房送来的花生酥,腹痛不止,折腾一个晚上,彻底失去了那个孩子。
也好,本就不愿与这个男人有何瓜葛。
但试问若无帝王允准,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胡作为非?罗羡仙为人高傲,不会对稚童下手。
也只有徐鄞,格外憎恶她腹中之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比猛虎,毒上百倍。
风华见六皇子走近,上前一步请安。
徐鄞颔首,视线却缓缓移到风华右后方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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