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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年。”君锐盯着黑板上过早开始计数的高考倒计时，三位数，不知道究竟能让谁拾起紧张。
被叫到的男生抬了头。
他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每当看到君锐毫无阴霾的侧脸。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听见君锐继续说。
他们俩也不知道别人的喜爱是什么样的，只是小心地对对方温柔。
“你可能热得糊涂了。”林稚年盯着他身上完全错了季节的衣裳，认真回答。
君锐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气氛瞬间破功，哭笑不得，伸手去脱外套。
手机铃声就在那时响了起来。
“替我接一下。”君锐瞥了眼屏幕，还在摸自己弄掉半截的风衣衣带。
屏幕上是戚圆圆设置的一张可爱自拍，还有她玩儿君锐手机时，亲自给自己备注的“圆圆[爱心]”。
短发女生的模样映在眼里，林稚年怔了怔，下意识瞄了一眼四周。
午饭后班级里的人还不齐，少有的几个同学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聊天的也有，读书的也有，根本不可能有人关注班长和他的系统自带手机铃声。
他点了接通，将手机放在君锐耳边。
“这么晚不睡？”君锐问戚圆圆。
“昨天没看手机嘛。”
“好，少熬夜……”
君锐没说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他将衣服脱好正准备叠起来，手还在衣服上挣扎着。还没向林稚年说一句“劳烦你了”之类的好听话，一边的周岩就拿着零食跑来，等在君锐身边，央他留出桌上空位。
周岩自己的书桌乱得没法当餐桌，况且本就是拿给君锐几个人的零食。他想将零食放在桌角，被爱惜衣服的君锐活活瞪了回去，只有满脸可怜看林稚年。
翻来覆去，君锐实在叠不会这件衣服，只好换林稚年主动帮他。
他直觉林稚年心情不大好，却不知道为什么，“你教我，我来叠？”
林稚年拒绝了，他叠好外套放进君锐的袋子里。独自翻开英语练习册做题，脑海里回荡的还是君锐温柔的声音，对别人的。
收走衣服后，周岩将他的零食拿了过来，进行起一场“教室内野餐”。
“吃么？”他邀林稚年放下书本，对方却仍忙着学习，君锐只好亲自把食物递到他唇边。
林稚年嗅见鲜辣香味，咬下去是一块卤藕片，丝缕辣味钻进嗓子，呛得他咳嗽起来。
这是“周岩小卖部”的新产品，最近校外送餐管的严，他帮校外的店家代卖，用最低价也给自己留了一盒。
君锐在撕翅尖，两只手都戴着一次性手套，没法帮他拍拍。他刚将它脱下一半来，林稚年连忙挥挥手表示不用。
见他很快恢复，君锐就又找了一颗不太辣的鸭心给他。
如常的一个午后，林稚年见他眼里都是笑意，声音也一样温柔。忽然想既然人就在眼前，自己也不需要更多了。
他咀嚼着那颗心，君锐的手机却再次响起来。
还是她。
再看君锐，麻辣鸭掌正被捏在指尖，闪着油亮的光。
热闹之外，林稚年感觉刚做好的心里建设一点点坍塌下去，他知道顺手帮他拿电话的还会是自己。
但他忽然不想帮君锐接了。
“帮我接一下。”君锐朝他眨眨眼。
可没人有办法对着君锐那张脸摇头，林稚年重新又拿起手机。
“圆圆的电话？你又不接，我来。”连城一只手没有戴手套，抽出纸巾擦了擦就想去拿。
“用得着你了？”君锐胳膊别开他的脏手，趁机炫耀起自己的林稚年，“当然是同桌替我接。年年，帮我问问她要说什么。”
连城一脸无言，周岩却先被那声“年年”叫得呛住了。
话筒里的戚圆圆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噢，连城哥？还是年年……总之替我告诉我哥，他最喜欢那副耳机我摔坏了，尸体就在客厅茶几底下。才想起来。”
哥？林稚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君锐已经脱了手套，接过手机来走出嘈杂的教室。
“所以她是你妹妹？”君锐回来时，林稚年似乎在等他。
“圆圆？”他盯着林稚年困惑的脸，不解道：“不然呢。”
林稚年的心情又好了，像假期枯萎的花开学后又在连城的精心照顾下起死回生了一样。
“等等，这个表情……你是怎么以为的，林稚年？”
“没有。”
“没有是什么？”君锐追着问他，他按住了他的手，凑得很近。似乎林稚年不回答，下一秒就会被亲到。
林稚年只有承认。
承认他认错戚圆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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