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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梳妆,画眉点唇。
昨日睡得倒不是很安稳,恍恍惚惚记得又做了什么梦魇,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来。
耳边穿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阿蓝带着许多侍女走进屋内,每人的手上还捧着些衣物首饰。
她诧异地张大嘴巴,不解地看向阿蓝。
“姑娘,这是大人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说着,她便让人将东西都摆好了去。
“给这些东西做什么?”宋晚意缓缓站起,走到新做的衣裳跟前,细细抚摸打量,这衣服的尺寸和她自己的是一模一样。
眼角瞥见那日假扮书生时换下的衣物,她顿时明白了。难怪,原来是照着这个裁剪的。
阿蓝低头偷笑:“这要姑娘自己去问大人,奴婢也不知道。”
宋晚意微微一愣,脸上慢慢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红晕,她摆摆手让阿蓝退了下去,这些人总爱拿她取笑。
阿蓝笑得赶紧厉害,正要转头离去,忽的又想起来什么,笑道:“大人还请姑娘去静心院用早膳。”
话刚落音,周边围着的侍女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宋晚意急急忙忙地小跑了出去,满脸通红。
依然是静静的,宋晚意微微抬眸,迅速扫了叶南风一眼,又快速避开目光埋头吃饭。
“大人。”
凌云大跨步走进屋内,脸色严肃而凌厉:“事情办完了,如今城中百姓恐慌沸腾,纷纷指责舒心疯人院。”
叶南风微微低头,低声说道:“把河上的尸体好生安葬,不用送来大理寺了,福泽寺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空净法师会好好为他们诵经超度。”
“是。”
见他仍然低着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叶南风垂眸思量着问道:“还有什么事?”
凌云忽的抬头迅速地瞥了眼宋晚意,欲言又止。
宋晚意识趣站起,正想要回避,却被叶南风拦住:“说吧。”
“丞相为大公子求娶长平公主。”
手中握着的筷子突然停在半空,叶南风的脸色明显发青,他眉头紧锁,目光变得阴险可怕。
宋晚意心中诧异,又想起昨夜偶遇长平公主之事,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吗?
不过既然是公主,想必她若是不愿,也能轻易拒绝了这门亲事,只是她不明白,叶南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凌云小心翼翼地偷瞥了眼宋晚意,快步地转头走了出去。
见他立刻,叶南风便静静地埋头吃饭,脸色阴沉得可怕。
宋晚意忽觉得心中有一丝妒意,又觉得困惑不解,若是真有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哪里还会一直等到现在?
两人用完膳正要前去舒心疯人院查案,凌云却又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舒心疯人院的女管家已经自己认了罪,此刻已经在大堂等候。”
怎么会这样?事情如此顺利?必有蹊跷。
女管家正是那日跪在地上哭泣的贵妇人,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两人,眼底满是疲惫。
俯首认罪,事无巨细。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怎么可能是她,那朵牡丹呢?那个男人呢?什么也没有。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顶罪。
“因为我有病。”她抬起头,目光空洞,又疲惫地垂下眼眸笑道,“看着他们死,啊,那感觉,太舒服了!”
话刚落音,她顿时仰头狂笑。
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冲昏了头,她难以置信地想要冲上去,却被叶南风拦住。
“来人!带她下去!”
“是!”
“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宫。”
“好。”
来报的小厮小心翼翼瞥了眼叶南风,又低声说道:“还召了宋仵作。”
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疼得她忍不住抽回手,叶南风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好。”
皇宫离大理寺并不遥远,捕快们忙得不可开交,叶南风便不再让人跟随着,只带了宋晚意一人往宫门走。
今日是中秋,满街张灯结彩,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两人被挤在一起,靠得极近,宋晚意却隐隐约约觉得,两人隔的很远,很远。
通往皇宫的长街上坐落着气派华丽的丞相府,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刷得极亮,显得守卫脸色有些微红。
宋晚意忍不住探出头去好奇地观望,却瞧见了两个小厮慌慌张张抬了一块木板走了出来,板上盖着一块白布,明显可以看见一个女人的轮廓。
她下意识想要走上前去,却又被叶南风拦住。
“别过去。”
她诧异地看着他,又移开目光茫然地看向四周的人,无人反应,人群就像是没有瞧见这两人一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此刻,她忽觉得耳边热闹的吆喝声有些刺耳。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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