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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赐一副别扭而又恼怒的模样，“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这次是我不小心，中了那个妖人的算计，等我好了，有本事我们实打实的来一场，看看谁更可怜！”
“别生气嘛——”星黎拉长了尾音，她语气悠然，含着温柔的笑，“赵公子和我说过，怜即是爱，可怜就是可爱，少主，我可没有促狭你的意思，我这是在夸奖你呢！”
赵公子是星黎刚到这附近的时候救下的一个书生，他学识十分渊博，又一口一个恩人姐姐的，星黎只觉得有趣。
“你还提那个书生！要我说你就不应该救他，烦死了！”星赐气恼，星黎的那个咒的确有用，他隐隐感觉身子没那么僵硬，他略侧了头，耳尖泛红，“他都把你教坏了，我们是妖，实力强大才是最重要的，你学他那些东西干什么？什么可怜可爱，无聊。”
“可是我挺喜欢的啊，凡人靠读书入仕，修士靠修炼成仙。既然凡人能以此立足，那就说明是有用的，有用的东西，我都想学一学。”星黎的神色中有几分认真。
星赐见此，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但是还是有些不服，他看向她，“那我叫你和我体术和刀术，你怎么不学？这不是更有用？”
“我哪有不学？”星黎反驳，她也侧头看过来，嘴巴微翘，略带几分自矜，“我只是不和你学而已。”
“哼——没品！”星赐别过头，心下有些闷闷地，又有些酸酸地，像是生吞了一颗酸杏。
星黎迈着步子，声音悠长，“我和你一起学，难免切磋，说得好听呢，那叫指点，说的不好听，那不就是让你单方面揍我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别人交手的时候，下手可重了。”
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如星赐，星赐练起来又是只顾自己打得痛快的，她上去挨打干什么？
“我又不是不可以下手轻一点，我难道是那种不懂的控制力道的废物吗？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星赐不忿。
“相让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星黎她看了看天色，“好啦好啦，不说那么多了，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没办法带我御刀飞了。我开个传送阵吧。”
星黎说完，就布了一个阵，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城中。
炼尸人为祸许久，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二人除了这祸患，城主特意在星赐身体好了之后设宴招待。
星黎不大喜欢这样的热闹，星赐更是倨傲，但是架不住百姓实在是热情，城主又筹备许久，便也没有推辞。
城主坐在上首，而星黎和星赐的位次就分设在两侧，或许是知道星黎喜欢读书人，星黎的身边就坐着那位年轻俊秀的赵公子，赵公子博学多才，逗得星黎时不时掩面发笑。
而对面的星赐，就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口一口地喝着酒，脸色阴沉地厉害，最后重重地将酒杯敲在桌子上，趁众人不注意离席。
城中刚和星黎敬完酒，想要敬星赐一杯，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城主不由得面色讪讪，内心揣测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这位仙人。
“星黎姑娘……”
星黎正和赵公子相谈甚欢，就看到城主为难地唤着星黎。
星黎看了看星赐空荡荡的位置，顿时反应了过来，她打圆场说了几句，就出去找星赐。
星赐倒也好找，没一会儿，星黎就在城主府的屋顶上看到了一个人喝酒的星赐。
星黎飞身到了星赐的旁边，“怎么跑出来了？城主还以为你不高兴了，惶恐得很呢！”
“我就是不高兴了。”星赐似乎醉了些，脸上泛着酡红，一双丹凤眼也雾蒙蒙的，“他怎么排的位置，乱七八糟的人坐在我身边，吵死了！”
“城主可是投其所好，知道你喜欢兵器法宝，特意安排了整个城里最好的武师坐你旁边呢！你之前不也说那个凡人武艺高强，只可惜没有灵脉，不能修仙吗？你不是挺赏识他，挺喜欢和他交流吗？怎么这会儿又嫌弃上了？”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星赐强调了两遍，他靠在了星黎的肩头，环抱着星黎，“之前一直都是我们坐在一起的。”
星黎掰开星赐的手，“那不是之前人家以为我们是道侣吗？”
族内也不会刻意地教这些，她是天生地养，化形又不久，出了屑金山没几个月就和星赐一起入世历练。星赐则是个武痴，此前身侧大多是同性。
二人相处时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搂搂抱抱如同家常便饭。因此惹了不少误会，当时他们还纳闷，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以为他们是道侣。
直到认识了赵公子。
“为什么不让我抱了？”星赐不满。
“赵公子和我说了……”
“我就说他教坏了你！”星赐愤怒地打断了星黎的话，他的脸上带着委屈，“你能不能不要提他们了。明明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我们又不是凡人，更不是修士……”
他原本还话音高亢，说到后面，他的话音却渐渐弱了下来，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人也逐渐兴奋了起来，“我们结成道侣就好了。”
那样的话，那个该死的书生也没办法靠近她了。
星赐亮晶晶的，他伸手一拽，星黎一时不防，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星黎仰着头，漂亮的五官如今还不是很能藏住心绪，面上带着诧异与愕然，又有几分恼意，她的双手抵在星赐的胸膛，“松开！”
星赐反问，“我们不可以结成道侣吗？之前我抱着你的时候，靠着你的时候，你也很开心，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结成道侣呢？”
“但我现在不喜欢，松开来。”星黎点了点他的胸膛。
星赐有些不情愿地撒手。
“再说了，你难道能和所有你搂过的抱过的都结成道侣吗？”星黎别着头，想到了什么，她捂着嘴，眼睛变得亮了起来，目光含笑，“那你也搂过一次赵公子。”
“那是接，是从你手上接。”星赐恼怒地看着星黎。
“我虽然刚化形不久，也知道道侣不是那么简单，你比我年纪还大一些，又不像我天生地养，不是更明白么？”星黎歪着头。
“我当然更明白。”星赐闷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酒越喝越没劲，心里闷闷的像是又一股若有如无的膜，将他的胸口封住，也将他和星黎隔开来。
明明没有那么生气，但是却比看着她和赵公子说话还要难受。
“我爹娘去得早，但是他们和我说过，互相喜欢就可以结契。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么？为什么不答应和我结成道侣？”
星黎瞪着眼睛看着他。
酒气将他整个人蒸地通红，他抱着膝盖，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膝盖里，但是一双眼睛又忍不住看着星黎。
“你喜欢和我一起玩，一起修炼，但是你不也喜欢和别人一起玩，一起修炼吗？”星黎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那不一样，不一样好不好。”星赐有些恼，他瞪着星黎，最后直接上手往星黎的腰间挠。
“哈哈……别闹……痒啊。”
“哼——”星赐有些得意，直到星黎连连求饶，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扶着星黎的腰，又把星黎抱到自己身上，“要你胡说八道！”
星黎恼怒地看着星赐，“说不过就用这一招。”
星赐缓缓松开扶着她腰的手，他抱住了星黎，闷闷道：“那是不一样的。这一次出来历练，他们也想跟着出来，但是我不想。我不喜欢别人和你多说话，我想你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只和我一个人说话。
和你说话和一起玩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想到你的时候，也总是忍不住笑，心情很好。这应该就是那书生说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醉意似乎在这一刻褪去，又像是加重，星赐只觉得晕晕乎乎的，他本能地抱紧星赐，忍不住蹭着星黎的脸，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就算不喜欢我，能不能不要因为那些凡人把我推开，我们跟他们又不是一伙的，我们才是一伙的……”
“这不妨碍我现在不想和你抱着，你不觉得热吗？”星黎一面说着，一面和星赐拉开了距离。
星赐抿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却见她眼睛弯了起来，瞳孔晶亮，嘴角带着笑，“不过你说的对，我们才是一伙的。”
现在想起来，阿黎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
星赐捂着胸口，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模糊人影，那人影逐渐和记忆中的人重叠，虽然容貌并不一样，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的阿黎。
星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眼角含泪，这一次，他要问问她，问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阿黎……呃——”
星赐的眼珠一顿，痛意先从心窍传来，他才看清她的神情。
星黎握着他当年送她的那把刀，精准地将刀送入他的心窍。她的眼睛瞪大，带着无尽的恨意，那张漂亮的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她抽出了刀，又恨恨地刺了进去，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湿热的泪水划下。
“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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