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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熟悉而又陌生的痛楚席卷而来,贺曙只觉如坠冰窖,无尽的痛苦包裹着他,恍惚间,几乎要叫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他被星黎改契前,箍魂印发作的日子。
不,或许还要更痛。
这一股痛意源自神魂的深处,他的神魂像是被人打碎后重塑,每一寸的神魂都在悲鸣。那从眼睛里散发出的寒意,遍布他的百骸,他的每一块血肉上似乎都被冰封,而后又被人狠狠敲碎。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落下,没有血色的唇一张一合,不知在念着什么,似乎想要以此来摆脱这一份痛苦。
“黎......黎.....”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极轻的脚步声。
贺曙竭力聚焦自己涣散的瞳孔,想要看清眼前的场景,但是越是如此,眼中的那股寒意就越重,他就越疼。
而很快,一双黑色的靴子就踩到了他的跟前。
贺曙的目光一路往上,是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而在那宽大的身躯之上,则是一张和星赐有着五分相似,却更加成熟的容貌。青年眉目深邃,和星赐如出一辙的丹凤眼飞扬,但是却并不似星赐那么明朗,反而显得有几分阴鸷。
“星主……”贺曙的声音嘶哑,他看着星淮,像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般。
星淮在他的身前坐下,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单手支着头,那张脸上带着几分笑,却透露着比星赐还要浓郁的傲慢。
“如果不是搜魂,我真不敢相信,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
贺曙垂眸,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那些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痛,并不是幻觉。
星淮发现了一起,所以,他又给他下了一道箍魂印。
而且这一道印,他结在了他的眼睛上。
星淮白皙修长的之间轻轻一动,贺曙只觉得眼睛愈发地疼,那股寒气愈发浓郁,他只觉得愈发的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只觉得空气中都似乎带着刺,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无尽的痛。
贺曙的脸愈发白。
“真是可惜,如果计划没有失败的话,现在估计已经逃到北州去了吧。”星淮的声音轻扬,像是在笑,但是细细听去,其实更像是嘲讽。
他轻蔑地看着眼前几乎要被折磨到不成人样的人,嘴角的笑意愈重。
“她明明早就看出了你话里的漏洞,却依旧和宁哲联手骗你。自封神魂的把戏而已,居然就骗得你鞍前马后。”
星族的确在找星黎,星赐去归云也的确是为了找星黎。但是其实星族并不能真正锁定星黎的位置。他们只是通过相寒玉,觅灵得知星黎最后一次出现在归云。
而他们找到星黎,却是在杏川。
这个破绽,被她发现了。
羞辱的话不断地落下,贺曙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愈发苍白,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愤而起身,像是愤怒到了极致。
但是瞬间,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气一般,瘫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他下意识地翻着袖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下一刻,一只粗劣的同心结就被丢到了他的脸上。
贺曙攥着那枚同心结,愕然地看了一眼星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明明只是一条狗,居然敢觊觎她,甚至还捡她为别人编织的东西。”
贺曙的脸色发白。
星淮似乎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他的笑意愈浓,“我那个愚蠢的侄子应该很感谢你把他送到了她的身边吧。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他们两个在一起。
很不甘心吧?毕竟你可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开始跟在阿赐后面窥伺,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虫。她看穿这一点,将你耍得团团转,而你,却只能仍由她玩弄,而后被一次次地抛弃。
都不用说阿赐,就是宁哲和桑白榆,也有被她选择的时候。但是她永远不会选择你,她只会利用你。
她和他们所有人都有过盛大的婚礼,唯独你……呵,只能靠着离光瞳制作一场虚幻的梦,让她为你披上嫁衣,满足你卑劣的小心思。而你甚至,都不敢让她想起这一场梦。哦,你甚至不敢让自己想起这一场梦。
是因为哪怕是在梦里,她都没能和你走到最后吗?
她还真是惯于逃婚,在梦里也不例外。而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只能用离光瞳术催眠自己,刻意模糊心意。很不甘吧?很想得到她,折磨她吧?”
所有的隐私与丑陋被人尽数揭露,贺曙浑身颤抖,看着眼前那枚染上了血污的同心结。灵魂和身体上的痛让他浑身战栗,但是这一刻,他又觉得这些痛似乎又比不过他被取走那一根骨头时的痛。
他捂着心口,那愈合了已久的伤口隐隐传来痛意,那剧烈的心跳声像是因为少了那一根骨头,清晰地传到他的耳边。
如擂鼓一般的剧烈嗡鸣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叫他几乎听不清星淮那些刺人的话,但是他依旧痛,像是那处被取走骨头的伤口处燃烧起了一团火,正无情地炙烤着他的心脏。
他本能的想要起身,在剧烈的愤怒与恨的支撑下,他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起身。那枚同心结在他的指尖粉碎。随即,他又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双拳死死攥紧,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一根根地青筋爆出,像是在昭示着主人无尽的恨。
星淮挑眉,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但是他很快就满意的笑了,“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他说完,就慢慢站了起来。
“等箍魂印发作结束之后再说吧,只是这一次,没有第二个星黎了。”
星淮并不打算为他抑制箍魂印,叛主的狗,总要受到惩罚。
随着大门关闭,贺曙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贺曙眼睛愈发的痛,痛到他几乎出现幻觉。或许是被人搜魂的缘故,那些被他刻意模糊的记忆却一一浮现。
她不记得,他也不记得。
他曾经成功的抹去过一段记忆,不,一场梦,一场由他所造的梦,一场由她所造成的噩梦。
那些心海深处都不曾出现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
那个梦里,没有星赐,没有桑白榆,也没有宁哲。只有他们两个。
她揉他的尾巴、摸他的耳朵,冲他笑,真心实意的笑。他们自在的生活在北地雪原之上,看巍峨高山上的连绵白雪,一起品箫煮酒,过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而很快,就到了他们大婚的日子。在那一天,她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他们并没有顾忌凡间的规矩,他依旧如梦中段每一日一般,亲自为她梳妆打扮,然后牵她去拜堂。
但是最后,她却用那根骨箫砸伤了他,用那把短刀刺入了他的心窍。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嫁给他。
他如当初的星赐一般,无望而惊愕地倒下。
在一片苍茫的白雪,她一身红衣,灼艳无双,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他几乎要觉得她身上的红,是他眼中的血。
“为什么……”他问了和星赐一样的问题。
她却没有像当时为星赐流泪一样,为他落下一滴泪,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
她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了他一句,“这是你第几次抹去我的记忆了?”
……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该明白她并没有被他抹除记忆。
但是他心有余悸,几乎不愿意回忆起这一场梦,他选择了抹去这一场梦,他和她的梦一齐抹去。
他甚至还恼羞成怒的模糊着自己的心意,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他并不爱她,并不爱她。
他又觉得像是回到了那一场梦里,他置身于那一片的冰天雪地的雪原之上,冷,砭骨的冷。
明明已经回想起了爱意,但是他却更觉得恨。
那股抑制不住的恨意在胸膛中翻涌,贺曙只觉得口中腥甜,汩汩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几乎要染红他一整张脸。
鲜血溅入他的瞳孔,他的手捂在了心口——被她亲手取走肋骨的位置。
……
星淮慢慢走了出去,他的神色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嘲讽。
一侧的几个少使连忙跟了上来,向他汇报着各类事宜。
“发书给丹缘,就说问星戒严,叫她把她的人撤走。”
丹缘的人去了晴川,但是很快就跟随着踪迹到了问星。
少使应声,又道:“还有一事,青霜剑尊已经离开了。在此之前,碧溪的人联系了景明宗许榕。青霜剑尊或许……”
“这一回倒是不闹着要他的未婚妻了?”星淮讽刺一笑,摇了摇头,语气悠然,“随他去吧,也正好……一举两得。”
“可是,还有两位少祭司,似乎也跟着他出去了。”少使皱眉,他担忧道:“大祭即将……”
“派人去寻找,叛族之人,一经寻得,立刻诛杀。”星淮的眼底不带一丝感情,只是想到什么,他又笑了,“反正正品回来了,也就不需要那些赝品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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