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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黎很快换好了衣服，和贺曙一起用早膳。
妖族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更不会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用膳之时，星黎也没少说话，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套话。
但是刚说没几句话，星黎就觉得即使自己失去了记忆，她也可以笃定，眼前之人必定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嘴最硬的人。
她没有套出一点信息不是因为他嘴有多严而是因为他嘴足够硬。
“我叫什么名字？”
“二丫。”
“我是谁？”
“我的婢女。”
“我为什么会失忆？”
“你原先是个傻子，走路摔了一跤砸到脑袋失忆的，没想到摔聪明了，因祸得福，恭喜恭喜。”
……
在不知第多少次这样没油没盐的对话之后，自诩好脾气的星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不想和他说话。
她埋了两口饭之后，就放下了手上的碗筷，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曙见此，不由得笑了，他目光得意，“心情不好，但是还蛮能吃。”
星黎：“……”
贺曙眼见她不吃了，倒也不着急，只是挥了挥袖子，将饭菜撤去。
他走到了星黎的身边，看了看她的头发，尝尝的发丝用一根丝带束起，沿着侧脖颈垂落，“还不如以前是傻子的时候呢？起码从前还会编辫子。”
星黎不开口。
贺曙将人拉起来，按到了梳妆台前坐下，他将她的丝带抽开，熟练地为她挽起头发。
星黎垂眸，试探了一个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包括两人的名字。
只能通过妖息推断出自己是木妖，而对方似乎是兽妖。身上的灵力不知为何也被人封住，暂时无法运用。她探不出眼前人的修为，同样也不清楚自己的修为。
这样一无所知的感觉真难受。
而身后的人嘴又紧又硬。
星黎抬眸，看了一眼铜镜中挽发的人。
他的动作极为熟练，乌黑的发丝很快就被他挽成了灵蛇髻，飘逸动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才做这样的事情。
二丫不二丫的先不说，婢女和磕到头这两个说辞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且不说她的脖颈根本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就说婢女，即便他们两人真的是主仆，看他给她挽发的熟稔模样，谁主谁仆还不一定呢？
但是看样子，又不像是主仆，太亲昵了。
他虽然因为她三言两语的挑逗而红脸，但是无论是她因为心口疼而依靠他怀里，还是他熟稔的将她抱起，他都没有任何的排斥。
而且挽发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修仙界，也不会轻易交给异性。
难道是……
贺曙熟练地在星黎的发间缀上一颗硕大的珍珠，这才停下了动作，他的双手抱胸，点了点头，“倒是难得有点人样了。”
星黎回眸，长长的睫毛轻颤，抬头望向贺曙。
“好了，别折腾了，着急赶路。”贺曙单手握拳，抵住鼻尖，移开了目光。
他刚要转身，就感到腰间一紧，星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伸手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你做什么？”贺曙的手无措地张开，他低吟一声，有些羞恼地看着星黎。
星黎却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唇若有若无地从他的侧颈擦过，最终湿热的唇停在了他的耳畔，“你是不是我丈夫啊？”
“你胡说什么？你也配！”
星黎感受到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而粗重，她不由得抱得更紧，也因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健硕胸膛下有力的心跳。
“你……呃——”
星黎轻轻地咬上了贺曙的耳垂，又抬眸看了一眼贺曙。
他的脸颊已经通红，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染上了淡淡的红，展现出了它应有的潋滟风姿。薄唇轻启，粗重的呼吸紊乱，唇被濡湿，看着靡艳动人。
他羞恼地看向星黎，深黑的眼眸中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透露出无声无息的侵略性。
星黎慢慢松开了嘴。
可以确定，即便不是道侣，大约也有情缘。
她刚想松开手，眼前人却像控制不住了一般，将她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上抚摸，最后按住她的头颅。他俯下身，湿热的气息落下，吻如疾风骤雨一般袭来，生猛地落在了星黎的唇上。
星黎：“……”
不经撩拨且吻技有够差。
星黎被撞地生疼，眼角也不由得溢出几滴泪来。她抬起手，一手搭在贺曙的发间，一手抚摸上他的喉结。她张开嘴，轻柔地引导着贺曙的动作。这个激烈的吻逐渐变得暧昧缠绵。
贺曙被星黎引导着，却又止不住地想，她为何如此熟练？为什么抹去了记忆之后依旧这么游刃有余？
除了星赐那个该死的蠢货之外到底还有多少人和她这么亲昵？她到底有多少个情人？是否纯然出自利益，在那样的暧昧之中又是否掺杂着真心？
贺曙的呼吸越发厉害，理智告诉他不该去想这些。但是那些想法却丝毫不受他的控制，见缝插针一般的钻入他的大脑，刺得他生疼。
他不由得抱得她更紧，紧紧地攀附着她。原本有温和趋势的吻有变得激烈了起来。他似是还不餍足，吻又沿着她的唇一路在她的脸颊上流连，似乎是想要将她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了动作，贺曙抱着她，将她埋在他的胸前，他则将自己的下颌靠在她的头顶，粗重地喘息着。
他眼角带着湿润的红，漆黑的瞳孔还隐隐带着些恍惚与涣散。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心口膨胀，逐渐占据他的大脑。
似乎是欢愉。
贺曙后知后觉，过了许久才松开了星黎。
他像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踉跄地后退几步，大脑中飘浮过无数的话。
“你……”
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上一次抹去她的记忆，她就是靠这样做，才迫使他放松警惕，让他在那样的时候受当头棒喝，被她如此羞辱。
不行，不能重蹈覆辙，到北州之前，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信她。她不会无缘无故地靠近他，亲昵更是障眼法，就连床笫之欢亦是有所图谋。
不可以被蛊惑。
贺曙迫使自己冷静，他竭力地使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却听到了一声轻呼。
他抬眼看去，星黎的身子弯了起来，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心口。方才的暧昧亲昵留下的潮红立刻被苍白所取代。
神魂……神魂又动荡了。
贺曙瞳孔微缩，连忙将人带到床上，他把人靠在软枕之上，他则半跪在床前，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灵力。
但是这一回却比方才还要严重，无论他如何输送灵力，似乎都是杯水车薪。
星黎一贯是能忍的人，也很少大喊大叫。她死死的咬住下唇，那殷红的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但是饶是如此，还是有呜咽声从她的口中溢出。
“别咬啊——”贺曙皱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星黎的神魂会这么不稳定。
是他掩盖了她记忆的缘故吗？可是上一次明明没有这样？
不对，上一次他掩盖的，也只不过是他欺骗她杀了星赐那一节。
而这一回，他抹除的是她过往的一百五十年。
难道是因为这个，她的神魂才会不稳吗？
不，不应该，离光瞳的瞳术怎么会侵扰神魂？
可万一呢？
万一呢？他当年在谢家本就不受待见，被逐出谢氏的时候也还年轻。万一有什么秘术他就是不清楚呢？万一有什么秘术的代价就是会惊扰神魂呢？
贺曙的目光轻轻颤抖，但是万幸的是，她的神魂有被安抚的趋势。贺曙扶着她的身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灵力。
但是她似乎依旧很疼，原本被他梳好的头发变得零散了几分，她的脸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泪。唇瓣殷红……她咬破了自己的唇。
贺曙连忙抬手，他企图掰开她的下巴，让她如今早一般咬自己的手指，但是因为他半跪着，这个姿势实在是艰难，他的指甲不慎碰触到她唇上的伤口，他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抽气声。
贺曙深吸了口气，渡灵力的动作未有停息，却把头凑了上去。一对雪白而毛茸茸的耳朵从他的头顶冒出，他还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腹部，像一只乖巧的大狗。
“咬它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它的么？”
下一刻，星黎就一口咬了上去，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抱紧了贺曙的头，整个身子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被人撕碎和抽离的疼在她的神魂上蔓延，心窍处一阵阵地寒意传来，那股寒气在她的躯壳内不断地肆意，几乎要将她的魂魄给撞碎。
贺曙感受到耳处的痛意，他不由得闷哼一声，整张脸变得白了起来，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另一只手还在不断地输送着灵力。
“咬吧，咬吧。很快就不疼了，再忍忍，再忍忍。”
他声音喑哑，瞳孔再度变得金黄，金色的丝缕萦绕在两人身侧，似要将两人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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