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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哲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张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与癫狂,往日里的云淡风轻运筹帷幄在这一刻化为销烟。
一声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他的口腔中迸发,乌黑的发被水浸湿,贴在了潮红的脸颊,不知是汗还是泪。
心口处氤氲着的黑气仿佛是一切痛苦的来源,他只想要伸手去碰触,但是却因为双手被灵力束缚住最终只能半抬半举在半空。
“蠢货——”他癫狂的咒骂着,却又不知道是在骂谁。
宁哲眉宇凝起,不由分说的就运起剑息,青霜剑气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往宁彧的心口灌去。
“啊——疼啊——”宁彧尖叫,他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许榕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别输了,你这样输剑气,他伤没好,人怕是要先疼死了。要是一时间没有遏制住,他起了心魔,那就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宁哲不可置信,他手上的动作却渐渐停了下来。
许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宁彧,心情复杂,“那位黎姑娘,还是有点本事的,那一手刀法直接破了你的剑气。宁彧的心脉本来就因为当初那件事情受到重创,再加上剑气紊乱,就成了这副模样。”
宁哲面色微微沉,他抿紧了嘴,只是眼睛一直看着许榕。
许榕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需要宁神花平复他的心绪,在输送剑气的时候,最好有音修从旁边辅佐,帮忙稳定他的心绪。音修的事情倒是好办,但是宁神花……”
许榕抬了抬眼,又重复了一句,“那位黎姑娘,还是有点本事的。她蛮力破局,秘境的天材地宝连同异兽一起没入深海。只怕要等个五十年,等下一次东海秘境了。”
“师姐,不要玩笑。”
许榕摇了摇头,她苦笑一声,“宁仪去问过了,没有人取到了宁神花。”
宁哲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而一侧的宁彧还在不停的哀嚎,时不时得还伴随着几句“蠢货”之类的咒骂,恍惚间,宁哲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只有音修,不够吗?”宁哲抬眸。
许榕摇了摇头,“除非你能请来离光族的人。”
离光族大多是音修,在这方面的造诣,五州之中只怕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们。
“离光……”宁哲轻喃,想到什么,抬眸看向许榕,“当年被逐出离光族的那个人,丹缘一定认识。师姐,你与丹缘关系极好,烦请……”
“我有宁神花——”沙哑却又高昂的女声猛地打断了他的话。
宁哲下意识的转身,就看到了星黎。
她还穿着雪白的中衣,外衫不过堪堪披在身上。如墨一般的青丝尽数散开,苍白的脸上漫着红晕。从来挂笑的脸上收敛了神色,显得人清越而又冷漠。
她似乎是匆忙赶来,胸口微微起伏,没有什么颜色的唇微启,喘着粗气。那双在他面前从来无神的眼眸蒙着水泽,显得晶莹而又惹眼,像是水中的宝石,格外惹眼。
她一手搭在门上,一手举着一朵莹润而又泛着淡蓝色光的花。
“我有宁神花。”
宁哲不可置信地看着星黎,宁彧尖锐的哀嚎让他几乎忘记思考,他的五感一下子就变得敏锐了起来,被压在药味下的那股几乎闻不到的血腥气在这一刻变得鲜明了,充斥在他的鼻尖口腔。
她似乎缓了过来,搭在门上的那只手收了回来,她快步越过了他,走到了宁彧床前,将宁神花交给了许榕。
许榕有些错愕,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朵宁神花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宁哲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星黎。
星黎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单手捂着胸口,仍旧在喘息,而另一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摸出了一支骨箫,“我也是音修。”
许榕捏着宁神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似乎是想要离这说不出的怪异场景远些。
宁哲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星黎的身上。
星黎依旧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许榕,“许长老?”
正在后退的许榕:“……”
她硬着头皮看了一眼手上的花,又看了一眼宁彧,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宁神花。”
许榕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下一刻,宁彧尖锐的叫声响起。
“啊——”
“唔——”
星黎眉头微咒,本就苍白的脸愈发难看,她空着的手腕被宁彧死死的攥住。
她不由得将目光移到宁彧的身上。
他的脸愈发的红,那张总是露着云淡风轻的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痛楚。他似乎陷入了极大的迷惘中,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迷离
涣散,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下。眼尾泛着靡艳的红,乱七八糟的咒骂随着尖叫与哀嚎不停地从他的嗓子里迸出。
“废物、蠢货、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啊——疼,好疼。蠢货,杀了我啊——”
我现在是真后悔没杀了你。
星黎咬牙,她只觉得那只被宁彧握在掌心的手快要被他捏断。
宁哲抬手,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星黎单手举起手中的那一支骨箫。
洁白细腻的短箫被抵在她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边,悠扬的箫声很快就倾泻而出。
曲调舒缓悠扬,缥缈而又轻柔。像是月光下山涧中的潺潺流水,随着山谷蜿蜒而下,时不时淌过圆润的细石,倒映出皎洁的月光。
宁彧的哀嚎声逐渐平息,虽然依旧时不时传来呜鸣,但是却不再尖锐。
星黎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力道松了些,没那么厉害,但是她依旧没能挣脱开宁彧的手。
许榕见此,连忙将宁神花置于掌心,灵力灌入宁神花中,淡淡的蓝光凝结成一缕缕丝线,往宁彧的心脉而去。
许榕看了一眼一侧不为所动的宁哲,却见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星黎的身上。清朗纯良的面色不知何时起染上了沉郁,乍一看,还以为站在这里的人是宁彧。
“师弟!”许榕不由得轻呼。
宁哲这才回过神来,他收回了目光,将青霜剑气源源不断的往宁彧的心脉而去。
凛冽的剑息从指尖拂过,星黎握着骨箫的手微顿,箫声稍有凝滞,她猛地感受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些。
星黎:“……”
莫名有一种成了狗骨头的错觉。
天色渐浓,不知是因为屋内的青霜剑息太过于的浓重的缘故,还是因为深秋寂寥的原因。刚把手从“狗嘴”里抽出来的星黎打了个寒战,她收好了骨箫,拢了拢自己的衣裳。
下一刻,她就明显的感受到身上一重,一件不属于她的衣裳就落在了她肩上。
星黎回头,对上了一张带笑的脸。
许榕为她拢上了衣裳,她目光轻转,笑意深长,“下午耗费了这么多的灵力,你的身体本来就没好,披肩衣裳吧。”
星黎被这一份突如其来的亲昵而感到受宠若惊,但是她一向擅长应付这样的交际。
于是她柔和一笑,看着温柔如水,“多谢许长老。”
许榕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我送你回去吧。”
星黎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而行。
“今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黎姑娘帮忙,要不是黎姑娘,好一点呢,宁彧疼死,差一点的话,宁师弟怕是要大义灭亲了。”许榕像是真的感谢,又像是无意间感叹。
星黎不语,只是神色暗淡了几分,目光幽幽,像是在想什么。她的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手臂上还泛着隐隐的疼。
许榕也不在意星黎不搭话,她自顾自的开口,“我年轻的时候就听师傅说过,身受重伤,情绪又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极易生出心魔。尤其是牵扯到男女爱恨,即便不生出心魔,也很容易变得不人不鬼。”
星黎的脚步迈进门槛后不久,就听到身后人脚步顿住的声音。
星黎回头,笑盈盈的看向许榕,“许长老见过么?”
许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对,严格来说,是听说过。”
星黎歪头,似乎有些好奇。
“桑白榆毁容了。”她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呢,或许很快,我就能亲眼见证一个疯子的诞生了。”
星黎的笑意顿在脸上,如春风拂柳一般的笑意渐褪,“许长老到底想要说什么?”
许榕耸了耸肩,“我对你没有什么坏的心思。上次的事情害得你坠海,我很抱歉。只不过,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滩浑水实在是太乱,但是在我走之前,我还是想告诉你……”
她的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但是她着实没有长一张严肃的脸,“可是我不喜欢疯子。
我和宁师弟认识了几百年,和宁彧呢,间接着也认识了几百年。我看着他们相互扶持着长大。
你难道不好奇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星黎目光轻颤,没有说话,她的眼皮垂了下来,清冷而安静。
“在大约两三百年前的时候,宁师弟的父亲联合他的那些舅父们一起叛乱,想要从先家主手中夺权。他们设计绑架了两个孩子,想要以此来威胁先家主。那个时候,即便是老奸巨猾如宁彧,也是年岁尚轻,轻易中了招。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药,想要暂时封住他们两个的灵脉。不对,严格来说是封住宁师弟的灵脉,让他无法启用青霜剑。但是那一日,两人恰好穿的一样的衣裳,没人分得清谁是谁,于是只好给两个人都灌了药。
后来的故事就比较俗套了。”许榕轻轻的笑了,又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他们那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内心不齐。又觊觎青霜剑,又担心宁师弟的父亲叛变,于是想要宁师弟的父亲,先杀宁师弟,以作投名。
人毒胜虎啊,他在众人的逼迫下,终于打算对宁师弟动手。但是宁彧却提前反应了过来,他设计离间了那群人,制造混乱逃跑,在慌乱之中,他伪装出宁师弟的神态,将人引走。
后来,宁师弟灵力恢复,救下了宁彧,但是当时的宁彧心脉重创,谁都束手无措。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让宁师弟引渡青霜剑气到宁彧身上,用仙剑灵气,保住了他的命。”
许榕扶着星黎的肩膀,和星黎对视,“我不知道黎姑娘你的来历,也不知道黎姑娘你的目的,更不知道黎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黎姑娘,他们兄弟是绑在一起分不开的一体。
你利用宁师弟,就一定会被宁彧缠上。你想对宁彧动手,宁师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除非你让两个同时疯,不然的话,不然只疯一个,你绝对无法抽身。
但是阿哲那样的人,要是疯起来,我都不敢想象。
所以趁着现在,宁彧那个半疯子还没醒。阿哲也还没疯,想办法脱身吧。”
许榕点了点披在星黎身上的那件衣裳,目光幽深,“不过最好不要再骗他了,直白的手段或许激进,但是用来对宁师弟是最合适的办法。
你可以尝试着相信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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