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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聿精通法语，这次出行的行程安排和酒店预订全由他负责。
一行人抵达酒店，拿出护照办理入住，钟聿把几张房卡放在桌面让他们挑，几人颇为默契地留下一间大床房给他和贝语纯。
钟聿和前台说了两句，加钱升级成两室一厅的套房，套房房间也有门禁，他把另一张房卡交给贝语纯：“还是这样好些。”
前来参展的艺术团队来自世界各地，附近酒店都预定满了。
几人提行李乘电梯，遇上另一个国内团队，学姐认识团队带头人，点头打招呼：“明天要一起去看场地吗？”
对方应好，扫了眼他们的人，认出两个生面孔。
他问：“团队进新人了？”
学姐说：“我学妹还有她的……”
钟聿正好在旁边，主动解释：“她的学长。我会法语，来当翻译的。”
学姐按电梯，侧身示意让他们先。
对方团队进去后占掉大半，剩下的人只能分成两拨上楼。贝语纯行李箱上还有一箱颜料，对方团队有个男生眼疾手快地接过箱子：“我帮你。这么沉？是颜料吗？”
贝语纯点头。
对方报出个颜料品牌。
贝语纯又点头。
其他人陆续进来，两人边聊边后退，待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那刻，贝语纯才发现钟聿没上来，她刚想说要不她也等下一趟，可东西多又被挤到后排，不方便再出去，只好作罢。
两个团队竟然住在同一层，出电梯，贝语纯伸手去拿颜料箱，男生没松手，还往上提了点，尾巴似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你住哪一间？我帮你送过去。”
“我自己拿吧。”
“我是淮艺壁画系毕业的，你呢？”
“我是京美的。开学大四。”
“学什么的？”
“壁画。”
“那你也算我学妹了。”
“学长好……”
电梯门又开了，钟聿推箱走出来。
男生在这时掏手机问：“咱俩留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艺术展还会碰到。”
贝语纯抬眸瞧钟聿，他神情平淡，冷静地站在那，像是在等她，又像是不相干的局外人，两手插兜，鞋尖朝外，一副随时会走的样子。
他冷漠的样子真是讨厌。
两人的关系一直是钟聿付出，她回应。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现在被冷落，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贝语纯一时难以接受，心里不爽，又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这样，好吧，他确实有理由，呜，他怎么可以有理由啊！
她好难受，眼尾下垂，可怜兮兮地站这在那。
旁边的男生没得到回应，又问第二次：“加微-信？”
钟聿忽然笑了笑，微微挑眉：“他问你要联系方式呢。”
贝语纯眉毛挑起一边，眼里满是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说这种话，钟聿只是礼貌地微笑看她，也没解释什么。
被他不明所以的态度激怒，贝语纯掏出手机扫男生的名片。
“我叫贝语纯。贝壳的贝。语文的语。忠纯的纯。”
“忠纯？”男生疑惑，“哪个……”
钟聿迈步，探身凑近，手指在他的屏幕轻滑两下：“单纯的纯。”
“谢谢。”男生存好名字，指着两人问，“你们是？”
钟聿没回答，歪头看贝语纯。
贝语纯故意躲开他的眼神，撇嘴说：“我学长。”
钟聿面上和颜悦色，背在身后的手捏紧行李箱拉杆。
男生问：“你也是京美的？”
钟聿没搭理他，拖着行李箱侧身擦过，径直走向房间。
男生没好气：“这人怎么这样啊？”转头又对贝语纯露出笑脸，“学妹……”
贝语纯也憋着火，听不进他的话，又不想进房间跟钟聿碰面，往反方向走，敲开学姐的房间：“我能在你这待一会吗？”
学姐点头：“进来吧。”
—
团队会在巴黎待一周，一天考察场地，两天布展，三天参展。
展会进行顺利，展会最后一天晚上，有场晚宴，两个团队再次相遇，男生抬手和贝语纯打招呼，贝语纯举酒杯礼貌回应。
她在场内扫了一圈找人。
钟聿和学姐端着酒杯和一个外国艺术家聊天。
她叹气，找了个角落坐。
那次争执后，两人各自忙自己的事，几乎没联系。期间钟聿回了趟夏京，她一直待在学校，再随大部队从京北出发。
本想趁着这次出行厘清两人的关系，但这几天，钟聿要写翻译材料熬到很晚，她则跟着团队在展会场熬夜，两人住在一个房间，却碰不着面，碰上聊的也全是公事。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学姐打断沉思，坐到她身侧。
贝语纯抬眸。
学姐说：“他回去了。”
“啊？”
“撤展要填一些垃圾清理的申请表，他带回去填了。”
“嗯……”
“你们吵架了？”
“没有吧……”
“我又不是瞎的。怎么回事啊？我看过他来艺术馆接你下班，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贝语纯低头，眨眨眼，眼眶温热。
两人会搞成这样，症结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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