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和江榆聊了一会,见时辰不早了,便说要去厨房帮忙。
这时,江榆听到一阵说话声,便问:“小莲,是不是叔叔他们回来了?”
小莲出门去看,果真是如此。
江榆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还特意照了镜子确认脸上的妆容没有花,然后端庄地走了出去,不端庄也不行,动作大了的话头上的步摇会打到脸。
周父与周母走在最前头,周玉明紧随其后,最后是王伯和石头拿着行李。
周玉明一路行船风尘仆仆,好容易到了家,终于放松下来,一抬眼就见一女子身着橙色长裙,艳丽无匹,原来是江榆。
江榆看见周玉明,脸上露出了纯然的笑意。
周玉明看见这一幕,脑海里浮现出一首诗:硕人其颀,衣锦褧衣[1]。
原来江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周玉明心中感叹。
“叔叔,玉明哥哥,你们回来了。”江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雀跃,稳稳地走到了周父周母面前问好,头上的步摇只小幅度地晃动,相碰时发出叮叮当当的银器相碰的声音,江榆觉得有些吵闹。
“嗯,小榆今日打扮得很好看。”周父点了头,看见江榆的装束,赞了一声,转头对周母说:“是你给小榆打扮的吧,夫人的手艺见长啊。”
周母因接到了丈夫与儿子,心情一直很好,脸上的笑一直未曾停歇,听到周父这话,她更开心了:“那是,不过也是我们小榆长得好。”
一行人进了正房,聊了一会,周母就把周玉明和江榆赶了出去。
“好了,你们俩也别在这打扰我和老爷了,自去玩吧。”周母看着这两人分坐左右,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地看对方一眼,便找了个借口把他们支出去了。
两人便告退了,江榆走在前头,周玉明落后几步。
周玉明今日瞧着江榆的举止总觉得与往日不一样,他看了一会,大跨几步,赶上了江榆。
“小榆。”
江榆听到周玉明唤她,心中莫名欢喜,她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看向周玉明。
谁成想周玉明伸手就拔下了江榆发髻上的步摇。
“玉明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江榆看着周玉明手中的银质步摇,问道。
“我听这步摇叮铃咣当地响,它就垂在你耳边,你不觉得吵吗?”周玉明晃了晃步摇,果然发出响声。
江榆诚实地点头,确实很吵,她都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了,还是会响。
“那就不要戴了,你头上的其他发簪也很好看,还不会响。”周玉明把步摇放到江榆手中。
江榆愣愣地接过。
“我是说,你这样打扮很好看。”周玉明看向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江榆转头看向周玉明,没了步摇,她做这种大动作也很自在,见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江榆挪了一步,直直地对上周玉明。
周玉明触不及防地对上江榆亮晶晶的眼神,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是,你打扮得艳丽些好看,平日里不打扮也很好看,你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不论你是什么模样,在我眼里都很好看。”周玉明一口气说完了这段类似表白的话,忐忑地看着江榆的脸。
江榆噗嗤一声笑了,她戳了戳周玉明的脸:“玉明哥哥,你怎么呆呆的。”
周母站在正房门口,看着廊下的两人,笑意盈盈:“老爷,你看什么时候把玉明和小榆的婚事办了?”
“小榆还有两年才及笄,你急什么?”
“对了,有件事我忘说了,昨日何大人......”周母将昨日何大人替长信侯求娶的事情说给了周父听。
周父听完,便说这事要让周玉明知晓,他道:“玉明此次乡试的学政吴大人,是正二品的翰林院学士,他对玉明很是欣赏,说不定玉明能有办法。”
周玉明知晓了此事,便让周父周母不要着急,这事他来处理。
见周玉明信誓旦旦的样子,周母悬着的心略微放了放。
长信侯陆子显此次来水云县,就是为了调查二皇子私自开采铁矿一事,水云县的黑山村有几座山富含铁矿,二皇子的门人申宽,他买通了黑山村的村长和宗族族老,雇佣黑山村村民采矿,得到的铁矿就地熔炼,制成兵器。
皇帝察觉到二皇子私自养兵,发觉他的兵器都是从水云县运来的,便派了陆子显假借查案之名到了水云县,明面上陆子显只带了两个侍卫,但暗地里他带了不少人。
黑山村偏远,被申宽牢牢地把控难以探查,但申宽喜好享受,他在县城置了间大宅子,美妾成群,好不享受,那最关键的账本,就藏在申府书房的密室中。
陆子显要在水云县耽搁两月,才能拿到那账本。
周玉明想提前拿到账本,以此为条件来与陆子显谈判,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本来对抗陆子显,只能以利动人,现在京城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陆子显被章和帝外派,虽然是信任,但也会让他失去先机,毕竟夺嫡一事,瞬息万变,说不定等陆子显回去了,皇位就换人坐了,到时候他这个先帝臣子,又如何自处呢。
是夜,周玉明换了夜行服,悄悄出了后门,没想到和江榆撞了个正着。
“小榆。”周玉明飞身过去,抓住了江榆的手,压低声音喊道。
江榆也是一身夜行服,她在被人抓住的一瞬间就准备给那人来一个背摔,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没有继续动作。
“你要去哪?”周玉明把江榆拉到僻静的巷子里,低声问。
周玉明只比江榆高半个头,此刻江榆被他拉着手站在他面前,远远望着像是在拥抱一般。
“申府,玉明哥你呢?”江榆抬头,诚实地回答了。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打破了寂静的黑夜,周玉明和江榆都闭上了嘴,不敢发出声响。
“三更半夜[2]...小心火烛。”
江榆不自在地动了动被周玉明拉着的那只手,周玉明察觉到立刻松开了。
梆子声渐渐远了,周玉明开口:“我也是要去申府,你去申府何事?”
“那个长信侯陆子显,我想知道他在查什么事情。”
周玉明有些诧异,他是因为知道原剧情所以知道陆子显在查申宽,没想到江榆自己能这么快就查到申府。
“陆子显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申宽府上的一本账簿,若我们提前拿到了,就有了和他谈判的资本。”周玉明把目标直接告诉了江榆。
“那我们走吧,你知道那账簿在哪里吗?”
“应该在书房里,申府守卫严密,我们小心些。”
周玉明和江榆很快就到了申府,虽然已经夜深,但申府有一间屋子灯火通明,还有丝竹之声。
周玉明揭开瓦片看了一眼,江榆刚要探头过来看,就被周玉明用一只手蒙住了眼睛。
“别看,有伤风化。”周玉明贴在江榆耳边道。
江榆只觉得耳朵酥酥麻麻,根本没注意周玉明说了什么。
周玉明一只手盖着江榆的上半张脸,江榆眨了眨眼,睫毛在周玉明的手心刮来刮去,无端地让周玉明一阵心慌,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把瓦片盖上,深呼一口气,一定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周玉明平复了心情,才拿下了蒙住江榆眼睛的手,他指了一处屋子,江榆立即明白了,两人顺利地避开巡逻的侍卫,进了书房。
书房一片漆黑,只有些微月光从窗户透进来。
江榆借着月光看桌上的书册,并没有所谓的账簿。
周玉明走到博古架前,转动了上面的一樽花瓶。
书房的一面墙竟然移开了,露出里面的密室。
江榆警惕地观察了这密室,周玉明示意她在原地等着,他自己走了进去,这密室设有机关,若是踩错位置,就会有飞箭射出,周玉明探出神识,每一步都踩在正确的位置,进了密室后,周玉明发现这里不止有黑山村的账簿,还有一本记载着朝廷官员收受贿赂的账本。
周玉明没有多看,收好两本账簿,按照原路返回,转动花瓶关了密室,把书房还原成最初的样子,两人便离开了。
回到周家,江榆把周玉明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点燃一支蜡烛放在桌上。
周玉明先打开了黑山村的账本,里面记录着从两年前开始,黑山村的铁矿产出数量以及兵器炼制的数量,按照账本上看,二皇子应当养了相当规模的私兵了,怪不得后来会被章和帝圈禁。
另外一本记录着二皇子一派官员所收受的贿赂,大概是申宽给自己留的后路,手握这么多官员的把柄,若是事发了,说不定有人为了这个保他一命呢。
原本的剧情里,陆子显是在一个多月之后才得到这账簿的,而且只得到了黑山村的那一本,记录着官员收受贿赂的那本应该是被申宽藏起来了,可惜申宽最终也没能活下来,直接暴毙在牢里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1]硕人其颀(qi),衣锦褧(激ong)衣:出自《诗经·卫风》中的《硕人》,意思是好一个修美的女郎,麻纱罩衫锦绣裳。原文是描写齐女庄姜出嫁卫庄公的壮盛和美貌,着力刻划了庄姜高贵,美丽的形象。[2]三更半夜:通常指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也称为“夜半”或“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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