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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衍站直,斟酌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开口，“是我听错了吗？您是说您不仅想在安全调查期内跑出去，还想非法潜入皇室研究院？”
周铭不耐,“有什么问题？边境研究所的备份密码总是要找的。”
“我去拿不就好了。”秦衍扬声道,“正好他们的检查报告泄露，完全可以申请一次内部调查。”
“万一这次的泄露就是雅文妮·兰斯尔特或者塞尔罗伊·里斯珀故意的的呢？”周铭舀了一勺粥，“只要你敢在调查中动手，必然会掉进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陷阱。落下了把柄以后,你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秦衍笑意一凝。
周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亚尔维的尸检报告是雅文妮·兰斯尔特三天前透给媒体的,秦衍一直用着秦家的势力压着没告诉周铭。也不知道是那位米索小姐察觉到了,还是最近皇室里有小动作的人确实太多,居然换了一家媒体将这件事情连通周铭的报告一起透了出去。
秦衍心下思量，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铭神情间细微的变化。
周铭咽了口粥，微微抬头，大大方方地任由秦衍打量。
……
周铭这个人就是这样，摸不透看不清。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还是单纯地试探，不上不下的,那眼神点的人心慌。
“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处理吗。”秦衍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已经凉透了的笋丝包子,放软了点声音,跟撒娇似的,“人家毕竟是冲着我来的,你给我点发挥的空间。”
周铭看他。秦衍装乖啃包子。
他今天一身和周铭同色系的居家服，额发微乱散在眼前,衬得人格外年轻，没了身上那份居高临下的高级军官的强势，跟个还在上学的男大学生一样。
装乖的时候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周铭才不吃他这套，漫不经心开口,“你确定人家只是冲着你来的？”
一句话，秦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吃掉最后一口包子，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豆浆。一边喝一边抬眼与周铭对视。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秦衍冷哼，“你在首都星也没个产业，哪来的消息来源？”
周铭不答，站起身就要离开。
“哎。”秦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栋房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秦衍开口时还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说着只容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我想让某些人消失……所以你别管这件事了，行吗？”
周铭被确认经历过基因编辑手术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的血细胞里残留的dna通过对比，能和亚尔维的对上。而亚尔维的dna在出生以后就留了备份，因此不管周铭有没有做过基因编纂手术，他的检测报告中都会有“疑似经历手术”这行标记存在。
但问题是，正常的检测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将他的
dna和死去的亚尔维做对比。除非是做检测的人——()
早就知道他和亚尔维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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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罗伊·里斯珀。
皇室各个研究院目前的主要负责人，他有管理实验虫族的权限，也能给亚尔维的脑子里植入微型炸弹。
再加上这人大概是嫌自己命长，连个要伪装的意思都没有，让秦衍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周铭眼皮一垂，在秦衍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扫了一下，微微用力，准备挣脱开。
“行不行？”秦衍不仅不放，反而还加大了力道。
他定定盯着周铭的眼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了行吗？对面那几个人就是冲着你的命来的，你看他们对林浅文、亚尔维的手段，他们对自己人都能这么毫不留情，难道会对你心软吗？”
“不是我专|制，不相信你有能力自己去处理。而是那群人有专门针对你体质的药物。伊甸园背后的那个组织，对于你这种体质的研究最少也进行了上百年，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确定他们到底有多少种针对你的手段。”
“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差一点就让你被别人带走，也不想再看见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在不知道危险到底有多大之前，我只想让你安安稳稳地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陷入了一阵沼泽一般的安静。
周铭拧眉，转了转手腕，示意秦衍松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片刻后什么都没说，像是同意了秦衍的观点一般，靠着桌边垂眸细思。
秦衍的心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终于，周铭用他那种一管从容不带什么情绪的声线开了口，“你有计划了？”
……
秦衍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有些怔怔地。周铭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
“我，”秦衍皱眉，一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的心
理活动，片刻后哑然失笑，低声问，“你就这么同意了啊……”
他还以为周铭至少要和他争论一段。
毕竟这里是首都星，随便一起谋杀案都能引得星网跟踪报道七八回。想在这里除掉皇室研究院的头头可不简单。
周铭莫名其妙，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你发表演讲的情绪很饱满，我被你说服了。还是说你打算申请高难度版本，需要我配合一下？”
“……”秦衍站起来，“也不能说有什么完美的计划，目前是先打算对皇室研究院进行文件泄露审查。我之前听到点风声，关于他们内部成员走私药物的，揪着这点，应该能把矛头指向里斯珀。”
“只要能开始调查，凭研究院这么多年的龌龊事，给他们高层来个一两年的安全调查期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再看边境研究所的备份里都有什么吧。”
说着，秦衍走到了周铭身边，低头顶着周铭的肩膀抱着他。
在周铭面前，他示弱得非常熟练，跟被人欺负了一样，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
“畏罪自杀、感染疾病或者是利益集团封口刺杀，总有一款适合他的死法。伊甸园教堂这么多年死了上千号人，亚尔维、林浅文那两个可不够赔命的，再加一个皇室研究院的院长，或许才勉强够分量。()”
周铭一言不发，反手微微撑在餐桌边缘。
你怎么不说话？u()”秦衍问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种做法。”周铭轻声回答。
他记得当年秦衍在军校第一次拿首席，下模拟课正撞上几个高年级围堵。本来也就是装没听见绕过去就能了的事，秦衍硬生生和几个人打了一场，最后一起吃禁闭。
和周铭的低调内敛不同，秦衍在最开始就是锋芒毕露毫无顾忌的。
秦衍哼笑一声。
他确实不喜欢这种阴私的手段，毕竟他自己就是因为两个家族的联手算计诞生的。
他为人处世确实有自己的习惯和准则，但在他这里，周铭排在所有之前。更何况，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根植于他基因中的本能，他只是暂时选择不用，并不是不会。
秦衍贴着周铭的颈侧磨了磨，“你会怕我吗，周铭？”
“怕你？”周铭反问，“我只是担心你不熟练留下痕迹，到时候被人找上门来没法收场而已。”
他回答完，秦衍却半天没有回话。周铭觉出点不对来，打量着秦衍的姿态，突然意识到秦衍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这人是真的在为这件事担忧着。
“会吗？”秦衍侧眸，难得固执地向周铭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周铭放松地任由他抱着，“不会。”
而后，他被抵在餐桌边亲了一下。秦衍温柔地含着他的舌尖，轻缓地像是在寻求一份确定的安慰。
周铭仰头躲了躲，“好了，一早上了，你有完没完。”
他都怀疑秦衍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整个就没有个撒手的时候。
秦衍不回话，秉着有一顿算一顿的理念，挨挨蹭蹭地又在周铭颈侧磨了好几个贴贴才算结。
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啊。”
周铭头都没回，“有什么关系？”
秦衍淡笑不语。
有什么关系？
这感觉就像是他在周铭身上写了名字一样，隐秘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但这话他没直接告诉周铭，只跟在周铭身后转，小尾巴一样。
·
同一时间，首都星皇室特区研究院行政厅。
杜嘉妮抓着手包，低头穿过人潮，正赶上下午上班的时候，众人都穿着代表不同职位的制服或者颜色单调的高级定制，相比之下，杜嘉妮这一身浅蓝格外引人注目，路过的都或不经意或讶异地朝她多看一眼。
等看到前方的办公室以后，杜嘉妮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上前推开门，朝里面觑了一眼。
果然，塞尔罗伊已经坐在了里面。
办公室几乎有两百平，墙上挂着算是古董的油画和制作得极为巧妙的鸟类标本，杜嘉妮匆匆上前，声音都绷紧了，“我看到《首都星日刊》了。”
塞尔罗伊侧坐在窗边的椅子里，手肘搭在桌子上，垂眼看着一份矿采局才送过来的清单，闻言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他、军部没有反应吗？”
塞尔罗伊淡笑着抬头，“别这么急，总得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可……”
杜嘉妮想争辩些什么，但在塞尔罗伊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弱了起来。
正此时桌上的电话突然铃铃地响了起来。
整个帝国，也就皇室特区的各个办公室里还在用着这种旋转拨号盘电话外观的通讯器。
塞尔罗伊好整以暇地接起，杜嘉妮不由得紧张地盯着他。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塞尔罗伊轻轻笑了一下，“是
吗。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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