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坑一般都在神道附近,所以,大家推断这条甬道就是神道中的一条。
担忧着俩人,吴邪他们飞快地往前面的拐弯处走,边走边喊人,却不想刚转过拐角——面前就两米宽的一深坑。
“小宴,诶我!——”胖子没刹住车,一脚踩在坑边缘,被潮湿的苔藓搞得脚一滑,半个身子都往坑里栽,所幸旁边的吴邪扶着墙壁拽了他的手一把,加上身后的小哥拉住了他的装备包,这才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草.了啊!哪位神人设计的这种路啊,刚刚没拐弯还真看不出来!”
边说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但拍了两下就停了下来,蹲到地上,“不对啊,这甬道就这一条路,小宴他们是不是也跟胖爷我刚刚一样脚滑,直接掉下去了!”
吴邪把手电开到最亮,他们这种下墓专用的强光手电最远照亮能达到20米左右,照到这个坑里的时候,却只照亮了下面几层的甬道,没照到底,两层甬道底下是一片漆黑,但又隐隐有什么能反射光亮的东西,一闪一闪的。
“小宴!刘丧!”
吴邪朝洞里喊了一声,只听到了自己的回声,没有那俩人的回声。
小哥站在一边,看到墙上的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跟吴邪刚刚的动一样在极力保持平衡,但是看着抓痕后面不断向下消失后——
很好,这就能解释俩人去哪儿了......
“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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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的合拢是大自然的推动。
石头掉落的撞击声,沙石滑坡的声音,海蟑螂疯狂涌动躲藏,甚至是被缝隙挤压爆掉的声音,地面的波动——一切的一切都往刘丧的耳朵里钻。
躲进洞里后,踩在踏实的甬道里,人身安全被解决,刺激的肾上腺素开始降温,血脉蓬勃的声音逐渐降低下来后,地动的声音对于声音敏感的刘丧来说,却无异于拿个大喇叭开到最大档位在他耳边36d循环播放嗨歌——太遭罪了——
短短三十秒,刘丧都觉得天灵盖都要被吵开了,眼前的视野都开始有了雪花状的黑白点——理智暂且尚存的刘丧明白了,虽说以前有过抵抗声音过大的训练,但人为和大自然之间,没什么能比得过后者——
不妙,声音太大,根本让刘丧分辨不了任何身边的信息,身体自保的本能思绪在不断叫嚣着,离声源远点!
殷宴本来看见吴邪他们进来后就开始检查这条甬道里有没有危险,转头就发现被声音震得七晕八素的刘丧在捂着耳朵往他这边晃晃悠悠地走。
不需要多想,殷宴就明白,像他这样的普通听力都觉得声音太吵耳心疼,那刘丧得有多难受?
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殷宴准备给他折个隔音效果强一点的耳机,却发现刘丧手脚发软地越过了他——对方的瞳孔有点发散,明显已经注意力不集中了......
“刘丧?!”
等等,你走慢点!拐角后——是个坑啊哥!
但殷宴的呼喊哪里抵得过自然的声音?
也才刚看清拐角是什么的殷宴没有犹豫,伸手就抓到了刘丧的手臂,想把对方拉住,没成想自己高估了自己的体重和力气,最后不仅没把一脚踏空的一米八大个子给拉住,还被对方拉得往坑里滑——
“叔!!!”
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声,殷宴伸出的另一只手扒拉住墙壁上的藤壶棱角,但最后除了皮手套留下几条痕迹外都无济于事——而叫支援的声音?不好意思,被甬道里回荡的杂音吞了:)
腾空后的下坠感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最后,以一大声“噗通”加上两米高的水花结尾。
得亏这墓里被海水侵蚀得够呛,深坑底不是石砖,而是一共被十几米深的水灌满了的墓室。
“噗——”被冰冷的水刺激,刘丧的意识回拢,加上地动的声音正在变弱消停,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上浮到水面上,吐出一口咸湿的海水。
天知道这水泡过什么东西的,刚刚灌进去不少,可把刘丧恶心得够呛。
等等,耳边静了下来,理智被找回,刘丧在水里滑动着转了一个圈,被他牵连到的阿宴呢?!
“阿宴?!”
喃喃一句,刘丧猛地想起刚刚的情况,低头,在这个漆黑的环境里,手电掉水里找不到了,视力相当于废掉了,只剩下他的耳朵有用了,但在水面之上,他听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呼吸声!
没浮上来!那就还在水里!
没有犹豫,刘丧用力拍了一把水面,然后闭眼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声音在水中的传播速度比空气中还快,他就是借着刚刚击打水面制造的声音波动去用听力探查水面之下的情况——
无形的声波撞击到水底的世界,反馈回来的动静被刘丧通过耳朵接收,随后在大脑里分辨归类,最后在心底绘出一幅场景——
跟他一起落水的殷宴确实在水里,甚至只在他身下6、7米的地方,但水里又不止有他一个——
还有一条五米长的似鱼似蛇的生物!
殷宴的一只脚就是被那怪物的尾巴缠住了才久久没浮上来!
不妙!
抬头,再次深吸一口气,刘丧拔出腰间带的刀,就开始往下潜——
一片漆黑的水里,刘丧即便知道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睁开了眼,但即使是什么都看不到,通过听力,他依旧知道,少年此时就在他的视野里——
人是视觉动物,失去了视觉会产生恐慌,水里没有任何光亮,除了水流的声音,似乎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而为刘丧下潜导航的,是少年急促的心跳声——
——刘丧讨厌黑暗的地方,这让他会想起曾经的那个房间,想起曾经黑暗里见到过的比黑暗更恐怖的人心。所以除了接单子,他一般都不会主动下墓。
但这次不一样,他心爱的少年在下面——他就必须主动潜入黑暗。
必须下来。他做不到再次看见少年消失,更做不到听着少年的心跳开始放缓——他知道,少年必定是害怕的,他也一样。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面对未知的生物,一定是害怕的。
但人类又有神奇的一点,就是他们会为了心中的人鼓起勇气去面对害怕——
就像刘丧发现殷宴被困后,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可以趁机逃走——满心满念的,只剩下了,去救他!
武力值不高又怎样——他做不到抛下少年逃走的,救他!
就算心里没底是否能救回少年——那又怎样?他只是,想救他罢了!
可能是不自量力吧,但谁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喜爱的人逝去?刘丧觉得,他不能,他不许,他不愿!
有时候,刘丧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拐了点,明明刚开始时对少年的存在警惕猜忌,但最后竟然会对在梦里从未表现出对他喜爱的少年——放不下。
就像个傻子,被现实教会了不会因为一块糖果而被哄走,甚至还会把想拐他的骂回去。但,少年是唯一被他抵触后还给他一瓶糖果,甚至在他的记忆里‘开一个糖果店’给他留下许多甜味回忆的人——他记得少年在他梦里的每一次不同之处——到最后,竟然心甘情愿被少年哄走最宝贵的一颗心。
即便对方根本不知道.......
在师傅都已经去见癞头姑子后这一年,刘丧真的觉得,一个人,太累了——他不得不用更尖锐的刺和冷漠护在身体周围。
但再次出现的少年,就像是他在世间漂泊时找到的可以信任停留的浮木,让他想要撤掉面前的尖刺,散去那令人远离的冷漠。去给那根浮木一个冰冷却带着他所有热气的拥抱——因为浮木,会像过去一样,让他不再沉溺在人潮。
所以,骗也好,哄也罢,他就是想少年再次陪到他身边——忘了?没关系,不再离开就好。
他叫刘丧,丧失的丧。但这世间,就只剩下少年是他失而复得的人了——
所以,死?
他要死也要和少年一起死在冬日里!——
憋着气的殷宴难受极了,水里的世界对他来说本就厌恶,再加上被那怪蛇拉住不能上浮,胸腔缺氧得他都能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的难受了,而脚腕,即便是有替身纸人附在表面挡着但也被那怪物给缠得生疼,可想那怪物的尾巴力气有多大。
但得亏殷宴的眼睛看得清这水里的世界的样子,还能大着胆子憋气冷静下来准备对策,虽说被那怪物满头的肉须给丑到了,但也比在一片漆黑中受惊直接慌乱中溺水而死的好。
那怪物的前半截身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扣在了水底,所以只能用尾巴来拽他。
说实话,殷宴想猜是那怪物关在这里太久了,饿得没太多的力气拉他下去啃两口,但脚腕上越发疼痛的感觉却让他明白——这就是怪物对猎物的戏耍,才让他浮在水里不上不下,等他死后再拖到水底......
淦!谁他妈的想死?!
殷宴的手里是刚刚抓着就没丢开的纸,水里阻力不少,但还是没阻挡得了他折纸的动。
手指翻转,搅动水流,一条纸蛇被创造出来。
纸蛇一脱离殷宴的指尖就变大到了怪蛇一样的大小,甚至还跟真的蛇似的吐出了蛇信子——
纸人的世界里,水根本对折纸没有影响,唯有火才能摧毁折纸。所以继承了另一个世界‘优良传统’的纸蛇在水里很轻易地就将察觉不对劲开始拉扯殷宴的怪物给压制住了。
纸蛇遵从被殷宴创时赋予的想法——猛地探头张开了嘴,将那怪物的整个长着肉须的头都给叼进了喉咙里——来啊来啊,看谁吃谁?
不出意外的,殷宴感觉到脚腕上的尾巴一僵,然后顾不得他的腿了,飞速撤回去拍打在纸蛇身上,然后被纸蛇顺势给缠住,开始在水底翻滚。
纸蛇边翻滚边在吞吃那怪物——那动和鼓起的喉咙——像极了殷宴曾经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蛇进食的场面。
这便是殷宴的折纸技艺——
事情的发生和反转甚至没超过一分钟......
正在下潜却看不见,只能听到两只纠缠着在水底的打斗声音的丧丧子:
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条怪物?
但来不及多想,刘丧只能听见少年的心跳正在往更下处沉去——
殷宴现在,就算是没有怪物拉扯,也是属实没力气往上游了,只能随波往底下沉。纸人替身也在刚刚跟怪物的拉锯战里差不多报废了——只能指望纸蛇能快点吃完怪物然后把他捞到水面上去了——但看着纸蛇才吃了一半的怪物,殷宴又觉得自己可能憋不了那么久的气......
折出那么大个活物,耗费了他大部分精气神。而剩下的力气......算了,憋气憋得胸口疼,几缕细小的泡泡从无力的唇间溜走——
殷宴觉得,自己可能不会葬生怪物肚子里,但还是逃不过这水底了——
果然,他最讨厌被水包裹了——
等等,感觉,有什么,冲着他来了——
殷宴微仰头,视野里出现个人影,他打起精神,抬眼,发现——是刘丧。
刚刚脱离怪物的威胁,殷宴这才松了心神,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差点死掉?
还不是这位‘苦情女主’的锅?!
这难道就是.......渣男的报应吗?!
他错了,出去以后他绝对洗心革面,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眨眨眼,殷宴看着刘丧分奋力地向他游来,动了动手指——
说实在的,因为黑暗的恐惧,刘丧潜水的姿势和表情属实算不得好看——
却给了殷宴一种熟悉——
被刘丧圈在怀里——很熟悉的温度;
被刘丧托着往上浮——很熟悉的感觉;
被刘丧拉出水面,看着他垂头担忧的眼神——真的很熟悉......
“哈——”费劲地吸气,殷宴趴在刘丧的颈窝处,被他托着换气。耳边是血脉蓬勃的声音,以及——刘丧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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