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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一听见这个声音,突然就想冲出去揍他,这小子不告而别混到这儿来了,自己之前居然还有点担心他。
大小武不明白郭芙为什么突然看起来很激动,片刻之后又见她平静下来,三人就这么躲在书架后边偷听前边讲话,待听到黄蓉安抚生气的郭靖说杨过本性不好,让郭靖犯不着为他生气的时候,郭芙有点难受地捏起了拳头,等到郝大通虚情假意演了那一出苦肉计之后,赵志敬见郭靖渐渐相信杨过全真教对他不起的说辞,便口无遮拦起来,骂杨过是小杂种。
郭芙知道赵志敬是个伪君子,可她开的是上帝视角,冒然冲出去为杨过辩解不会有人相信她,可是心里还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出去把这个伪君子的嘴给撕烂了。
书房里几人对杨过一番试探堪称凶险,郭芙心知想要骗精明的黄蓉那是谈何容易,果然,就在几位道人相继离开之后,黄蓉拉着郭靖到一旁低语几句,郭靖听完看了看杨过,刚想说话,就听门外丐帮弟子来报有远客到来。
黄蓉无可奈何地与郭靖对视一眼,道:“过儿,我与你郭伯伯有事,我去叫你武家兄弟来招呼你。”
郭芙心中一惊,武家兄弟就在她身边站着,黄蓉如何找得到人,果然,派出去的丐帮弟子来报,大小武不在房内。
黄蓉感到奇怪,“方才明明见他二人跟着芙儿回来了,怎么会不见人影?”
这边躲着的小武一听,紧张得动了一下,外头两位都是当世武林高手,如何听不到这点动静,黄蓉当即叫道:“是谁?出来!”
郭芙恨不得掐死这个猪队友,三人只好低头走了出去,杨过一见到她,脚步一动,又看到她身边的大小武两人,便停下不动了。
黄蓉一见是郭芙,便道:“芙儿?你们躲在后边做什么?”
郭芙方才反应迅速,抽了本书在手里,扬起来晃了晃,嘻嘻一笑,“我们在看书呀。”
再看她爹瞪圆了眼睛,忙缩到黄蓉后边,黄蓉心知大小武不是爱读书的人,再看郭芙脸色,料定他们几人是躲起来偷听的,郭靖想要教训几句,奈何外头有事,只好瞪了她几眼以示警告。
郭靖临走前吩咐大小武道:“好好招呼你们杨家哥哥。”
大小武先前对杨过早就不满,又加上见他眼睛频频朝郭芙望,便更加不喜,随便招呼个家丁,想让他带杨过安置。
吩咐完,小武对郭芙道:“芙妹,时候不早了,我们送你去休息吧。”
郭芙心想这么几步路哪儿用得着你送,便对小武道:“我想跟杨过说点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谁知大武小武还没说话,就听杨过道:“我与郭大小姐能有什么好说的,就不打扰你们你送我我送你的了,告辞!”
郭芙气结,小武觉得他说话不客气,便拦住他,“芙妹好好找你说话,你这么阴阳怪调做什么?”
杨过见到他,幼时在桃花岛的遭遇涌上心头,对眼前这人简直厌烦到极点,便不客气地将他手打开,嘲道:“你算老几,我怎么说话轮不到你来多嘴。”
“你!”
小武脸胀得通红,拳头攥得死紧。
杨过轻蔑一笑,“怎么?想打我?”
“想打你又怎样?”
杨过满脸不屑地将小武上下打量了个遍,哼了一声,“手下败将。”
小武再忍不住,一拳打过去,被大武拉住。
“杨过!”
大武低声喝道,“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
杨过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嘲道:“我当有什么好,不过是缩头乌龟罢了。”
“你......”
“够了!”
郭芙坐到桌边,扶着额头不去看这三人,“让他走,大武小武你们也走,我一个人能回去,不用你们送。”
小武不甘心,“芙妹,他这么......”
“好了,”大武拉住他让他住嘴,“你别再说话了,走吧。”
小武狠狠地瞪着杨过,不甘心地被哥哥拉走。他俩一走,书房里只剩他们二人,郭芙好一会儿才揉着发疼的额角抬起头来,发现杨过居然还站在门口没走。
“你......”
她想问你为什么还不走,却见他一改方才无理取闹的架势,眼巴巴看着她,似乎她要是说一句狠话,他就能马上离开。
看着他这样子,郭芙是怎么也发不起火来了,心里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对他说:“你去休息吧,我明日再找你。”
杨过不吭声,缓缓摇了下脑袋,表达了自己不愿意的意思。
郭芙又道:“那便去外边走走,陆家庄气派得很,去逛逛长长见识。”
杨过又摇了摇头,郭芙这位老母亲真是摸不准他的意思了,想了想,“那你在这里看书,我要去休息了。”
杨过还是摇头,郭芙要走,他却堵着门不动。
郭芙无奈,“你是要怎样?”
杨过嘴巴动了两下,心里有几句话翻腾来翻腾去,但临了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郭芙被他逗笑了,“你叹什么气,我都没叹气,难不成有人让你不痛快了?”
“可不是不痛快。”
杨过低声嘟囔了一句,郭芙听不清,“你说什么?”
他却不耐烦了,大声吼道:“我就是不痛快,怎样!我还担心你在路上会出事,没想到你又两个保镖陪着,哪里需要我们这种小人物关心!”
郭芙被吼得莫名其妙,“你搞清楚啊,把我扔路上自己跑了的是你吧,那大小武遇到我跟我一起回来很正常啊,他们最起码不会招呼都不打扔下我跑了吧?”
杨过闻言脸都气黑了,一拳头打在门框上,“他俩好?就因为他俩个好所以你跟他们合起伙来欺辱我对不对?我是家世没他们好,没爹没娘,长得也不如他们英俊,所以我就活该被人欺辱对吧!”
郭芙被他这一拳吓到,门被他砸得砰地一声,灰尘簌簌落下来,落到杨过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上,让他看起来灰头土脸,惨兮兮的。
本来心中一下子涌上来点可怜,却听他接下来声声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控诉,彻底把郭芙气笑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你是故意要跟我吵架是不是?他们长得好不好家世好不好与我什么相干,我什么时候跟他们欺辱你了?”
杨过像只被冒犯了的小公鸡一样毛都竖起来了,指着门口,声声控诉,“就在刚才!就在这儿!”
郭芙气结,简直想把他脑袋敲开,把刚才的记忆扯出来,让他仔细看看自己到底哪里跟武家兄弟欺负他了。
杨过见郭芙不说话,更加认为自己观点的正确性,以为自己在这一场辩论中取得了胜利,但心情却没有胜利之后的欣然。
他太委屈了,就在这个房间里,郭伯伯郭伯母不相信他,赵志敬诋毁他,人人都在试探他,好不容易看到郭芙了,没想到她身边还跟了这么两个讨厌鬼,而且还当着面挑衅他,郭芙居然一句话也不替自己说!好不容易遇见了,本想问问她自己走之后她是怎么回来的,想对自己一走了之的事情道歉,没想到,连叙旧的话都没说,郭芙就要赶走自己,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伤心。
又看到武家兄弟器宇轩昂,衣着华丽,跟郭芙站在一起像金童女,反观自己灰头土脸,衣裳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就像刚刚讨饭回来,跟他们简直不想是一个世界的人,心里的不甘和嫉妒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郭芙想不到杨过心思转了这么多道,只见杨过气势汹汹瞪着自己,像是随时能扑过来咬自己一口的样子,一时间就泄了气。
她无力地摆了摆手,觉得多说无益,再吵下去就被人听到了,说不定已经被听到了。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去睡觉了,你让开。”
杨过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想听郭芙辩解,说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郭芙却什么也不说了,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杨过心里一股子气找不到地方发泄,索性提剑在外头耍了一夜,到天将明才回房睡下。
郭芙心里也想不通,这一夜也是翻来覆去睡不好,起来的时候眼下发黑,洗了个冷水脸才清醒过来。
吃了早点,郭芙还是怏怏不乐,偏生武家兄弟又来找她,郭芙心中不耐烦,但两人斯文有礼,郭芙也只好打起精神笑脸相对,问一句答一句,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听小武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好!咱们这就去!”
大武皱着眉头,迟疑道:“这恐怕不好吧,师母发现了要罚我们的。”
郭芙让他猛然一惊,从神游中回来,愣道:“去?去做什么?”
大武刚要回答,就被小武抢了话头,“每日这么时候师母都会传鲁长老打狗棒法,我们想去看一看。”
黄蓉传鲁有脚打狗棒法之事郭芙自然知晓,只是这打狗棒法必须要口诀加招式才能练好,看了招式不知道口诀也无济于事。郭芙本来不大感兴趣,但突然想到杨过在华山得洪七公亲传打狗棒法招式,但口诀却不曾学会,那何不趁此机会顺便将口诀学一学呢。
如此想到,她便点头道:“去便去,把杨过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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