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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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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人甚是和煦,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相处的那些短暂的日子,她从没对杨过发过火,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此时却为了一个陌生人吼了自己,这让杨过心里很不舒服。牙齿都快咬碎了。

郭芙心里激动,没注意到杨过的情绪不好,笑盈盈地对来人行了个礼,“洪老公公好!”

来人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震得山上的积雪大块大块往下掉。

“你这小姑娘倒有意思,你怎么就知道我姓洪的?”

郭芙狡黠一笑,道:“我娘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手持竹杖,衣衫褴褛,但满脸红光,神采奕奕的老翁的话,八九不离十,一定就是洪公公啦!”

“哦?你娘是哪一个?”

郭芙开始满嘴跑火车,“我娘就是如今的丐帮帮主黄蓉啦,洪公公,你还记得我吗?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来人正是北丐洪七公,当年她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黄蓉以后,就独自到处云游,寻访天下美食,如今追踪藏边五丑到此,没想到却在雪地里遇到郭芙杨过两个。他远远看二人拉拉扯扯便觉有趣,忍不住出声打趣,没想到被故人之女认了出来。

“哈哈哈小丫头,我怎么不记得我抱过你,不过你这眉目,确实与蓉儿有几分相似,那你身边这个又是谁?我没听说蓉儿生了个儿子呀?”

杨过见郭芙不关注自己便罢了,还与这个陌生人聊了起来,心中更气,听到洪七公这话,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不屑。

郭芙看了看杨过,杨过扭过头去不看她,郭芙也不清楚他怎么又闹起了别扭,还以为是洪七公的话惹他生气,便硬拉着他走到七公面前,拍拍他,“洪公公,这是我的哥哥,叫杨过的,方才有失礼的地方,我代他向您赔罪啦!”

,又对杨过道:“杨过,快叫人,这是我娘和我爹的师傅,天下五绝之一的北丐洪七公!你可不能在他面前无礼。”

她没有提杨过是杨康的儿子,也是怕洪七公会对他有成见,即使杨过再怎么不开心,一听此人这么高的江湖地位,心里还是升起了钦佩之意,便恭敬地叫了声前辈。

洪七公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郭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且不必说这些,小丫头,你们上这华山来做什么?”

郭芙笑眯眯地说:“我们只是好奇想看看五岳名山的风光呀,谁想到华山之巅这么冷,早知道就不来啦,不过能在这儿遇到洪公公,前边那些幸苦都是值得的。”

“你这丫头这点倒像你娘,嘴巴真甜,也罢,既然遇到了公公我,那我就请你们吃顿好的怎么样?”

洪七公这几年云游四海,对吃的颇有研究,郭芙马上来了兴趣,连声道好,满脸期待。

杨过见状暗暗切了一声,心想这老叫花子能有什么好吃的。

洪七公带着二人到了个背风的大石之下,扒开雪地,准备生火,老实不客气地让杨过找些断枝枯松过来生火。

等火生起来,杨过边把郭芙拧到火边坐好边问七公,“前辈,您打算煮什么呀?”

洪七公道:“煮蜈蚣。”

杨过还当他是开玩笑,便没搭话,只是对郭芙使了个颜色,意思是你看就说这老头子能有什么好吃的。

郭芙却跟他不一样,熟悉剧情的她明白洪七公不仅没有开玩笑,而且还用蜈蚣做了一道美味大餐,所以好奇之极,如今能亲眼看见,内心无比激动。

果然,只见洪七公从背后取锅出来架好,抓了两把干净雪在里头,对郭芙道:“丫头你看着水,我去取蜈蚣来。”

说罢又问杨过,“小子,我要上到那峭壁之上,你要不要跟来?”

郭芙心知这是一个刷洪七公好感的好机会,便替杨过答道:“去,去!他一定去!”

洪七公见杨过不情不愿,便笑道:“怎么?你害怕吗?难道是中看不中用?”

杨过生平最恨人瞧不起他,这一激之下,他咬咬牙,“去就去!谁怕谁!”

“哎哎!”

郭芙拉住他,低声在耳边道,“这山壁陡峭你要小心。”

杨过听得此言,心中升起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却不知从何开始,洪七公却不耐烦了,“你这小子,去就去,婆婆妈妈做什么样子!”

说罢竟然不等杨过,自己几个起落,眨眼就到了高处的山崖之上,杨过收回心思,提气跟在他的后边,郭芙在山峰之下看着二人在山壁上跳跃,只觉得心惊肉跳,直到两个人的背影在风雪中看不清了,才堪堪回过神来。

不过一盏茶功夫,洪七公去而复返,面色红润,不见疲态,手里提了个包袱,打开一看,正是一只浑身蜈蚣的大公鸡。

他见郭芙朝他身后张望,了然笑道:“你那哥哥脚程慢些,也快要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杨过跃下山崖,郭芙见他安然无恙,心中一喜,忍不住跑过去迎他,杨过本来要走过来,见她向自己跑来,便停下了步子。

郭芙跑到他面前,仰着脸问他,“你回来啦,有没有受伤?累不累?”

杨过摇摇头,郭芙心里高兴,便道:“那咱们回去吧,洪公公做好吃的啦!”

转身欲走,却被杨过一把拉住,将她手拽在自己手里握着,牵着她走。小的时候到现在,杨过也不知道抱过她多少回了,现在牵一下手她也没太当一回事,但杨过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也便觉得快乐。

两人回到大石背后,七公已经将蜈蚣下锅煮了一回水,这蜈蚣满身剧毒,煮出来的水也是剧毒无比,他让杨过将水倒了,再拿出小刀,给蜈蚣去头剥皮,白花花的蜈蚣肉就这么被从壳里揪出来,有点像龙虾,郭芙看得津津有味,但又忍不住头皮发麻。

杨过倒是不害怕,洪七公从方才就对这个武功不错的少年升起了喜爱之情,边料理蜈蚣肉边问他:“小子,我见你武功不浅,不知你师父是哪一个?”

杨过心思转了又转,最终没把自己师父说出来,只说,“我没有师父。”

“胡说!难道你是自学成才?”

杨过却把头低下不说话了,脸上也不知道什么表情,郭芙想到他这一路拜师学艺受的苦一定不愿意说出来的,便替他答道:“洪公公,他真的没师父的,但是他可聪明啦,人又听话,你看,你愿不愿意收他做徒弟呀?”

洪七公闻言哈哈哈笑了起来,“你个小丫头,跟你娘一样机灵古怪,你不想想,你娘你爹是我徒弟,若是我收了你这个哥哥做徒弟,他岂不是要跟你娘平辈相称,那你就不能叫他哥哥,要叫他师叔了!哈哈哈哈!”

杨过一听这个师叔就抬起头来,仿佛吃了个苍蝇似的,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郭芙。郭芙大窘,“那,不收他做徒弟也行,你能不能教他功夫呀?”

洪七公摇摇头,“我老头子从来不教笨人,这小子我看就不灵光得很,跟你那爹郭靖一个样子。”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看你这小子颇合眼缘,虽没有师徒情分,但我交下你这么朋友。”

郭芙本来有些失望,她本想让洪七公教杨过降龙十八掌,可眼下洪七公拒绝的这么坚决,看来是没戏了,不过洪七公既然认可了杨过,看来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说话间,洪七公已将蜈蚣肉做好,香气四溢,肉的表面煎至金黄,看起来很有食欲。

洪七公拿起一条,两三口入肚,一脸陶醉,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郭芙跃跃欲试,忍不住伸手去锅里拿,杨过将她的手打开,“小心,烫得很!”

当下寻了两根树枝做筷子,夹起一块肉,吹了吹,才递给郭芙。郭芙觉得自己像一个小盆友,什么也没干,就有人把吃的送到嘴边。

洪七公看着这一对小儿女,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郭靖黄蓉,忍不住笑了起来,解下葫芦,就着蜈蚣肉下酒。

杨过见郭芙举着简陋的筷子,像个小动物,先是闻了闻,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发现没什么异味,这才一口咬下去,吃得嘴巴鼓鼓的。

杨过莫名觉得口干舌燥,那粉红色的舌尖仿佛舔到了他心里,让他心口上痒痒的,忍不住用手抓了把雪,冰冷的雪刺激着皮肤,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好吃吗?”

郭芙歪着头回味了一下味道,听他声音沙哑,就解开披风扔给他,“好吃的,叫你逞强,现在生病了吧,嗓子是不是难受了?”

杨过拿着带着她体温的披风,想说自己内功护体不怕冷,但看着她一脸关切,却还是默默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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