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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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一时之选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的人没有。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的人不好好用。

就中御門自己的判断，乌鸦组织里百分九十九的人都属于上述两种。前者代表暴躁老哥爱尔兰，后者代表贝尔摩德金发大妞儿。剩下那百分之一的人里以安室透为例，他虽然有脑子也会好好用，但最大的问题是想得太过投入容易忘我。即使还不到想当然的程度，也八九不离十。往好处说，是意志坚定一往无前，往坏处讲，就是容易剑走偏锋。从这个角度出发，中御門还是更喜欢和赤井秀一搭档。不过赤井那种稳如磐石还善于动心忍性的人也有个问题，就是所图甚大。

且不说邪不胜正的终极正义审判就是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挂在脑袋上摇晃，单说有发展前途的家伙们都是卧底，就够操蛋的了。

想想从名侦探高中生变成死亡小学生才几天，琴爷一头飘逸的金发就变灰白了。真是天要亡我大酒厂，谁也拦不住。

以上纯属中御門胡思乱想的结果。毕竟陪乌鸦老头下棋漫长又无聊，他只好抽空把世界线提溜出来反复思索。真听到居然这俩相爱相杀的高呼声cp组是被乌鸦老头儿单独指出来重点栽培的年轻人，中御門不禁替乌鸦老头儿眼瞎。瞧着都是前途无量的小崽子，谁知道全特么是卧底。

且慢，卧底是不是说了两次？中御門长叹口气。乌鸦老头儿老归老，鼻子还是很灵的。组织里的风云诡谲老头儿不是没嗅到，借着贝尔摩德给的台阶顺势清洗一波完毕接着就摆出颐养天年的样子，暗地里对组织的掌控程度却达到了新高度。可逃过一劫的都是好鸟？干掉几批有可能是真有可能是假的二五仔之后，不谦虚地说中御門真能算组织里的三把手，而诸如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更是备受器重前途无量。哪怕世界线尚未给出面位结局，中御門也敢拍着胸膛说一句将来东窗事发，琴爷肯定没啥好结果。

这个反派的所有魅力都在于能打。正面是能抗不服就干，干不过就利索脱身毫不迟疑，踩着鲜血尸骸一步一步换个角度接着干。最可怕的是这家伙还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毫无人性的冷血杀手，他对待伏特加和雪莉的态度总有种扑朔迷离又欲盖弥彰的深情厚谊。

但那又如何？还是这话，邪不胜正。

和小梅尔相处的日子不长不短，中御門也不想在自己脱离后给他制造更多麻烦。可是瞅瞅现在面前的两个人吧，一个低调隐忍观察四周，一个假玩世不恭眼神飘忽。单论这份炉火纯青的演技，赤井和安室可以组团挂牌营业了。

嗯？这貌似也是个好办法。中御門摸着下巴挑眉笑了。

赤井秀一扫过茶几上还没收起来的国际象棋残局，又见组长神色轻松，这倒放下几分心来。不过谨慎惯了，哪怕没看见那位大人，他也保持着警惕。恭敬地将调查文件干脆地放下就安静退回站定，他垂目耐心地不问也不动。

中御門摸着下巴再点了下头，银色子弹，确实是人才。

没人说话倒是给了安室透喘息之机。反复观察确定这里就他们仨之后，他松了口气笑得更灿烂。相处至今他也看明白了，自己的直属上级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无原则护短不太恰当，但也不至于遇事就把下属推出去顶锅。这么一想他索性先嬉笑着开了口：“叔？”

中御門摸下巴的手一紧，掐得自己还有点儿疼。却见对面两个年轻人脸色变得比自己还厉害，脚指头想都能猜出他俩又脑补过了，中御門勾起唇角决定装回大尾巴狼。

铺眉苫眼的第一步，当然是拿腔调。中御門摆出副刚被领导训斥地冷脸：“查出来了？”

安室透满脸写着事不关己，奉命彻查的赤井自然得顶上回话：“是。”

中御門抚摸着文件袋的无字封面：“说。”

赤井有些拿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存心试探，心里快速盘算起应对之策，面上还是沉肃地应答：“降谷纯确实不清楚降谷家的隐秘，而降谷家的财富已经没有了。”

安室透听着只觉怪异，仗着也算和组长有几分私交这就凑上来：“琴酒大叔，这件事前几年不是查过了吗？”

中御門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不能再查？”

“能啊。”

安室透不悦地撇嘴，“可之前不说咱们调查的有问题，现在这算是不信任谁呢！”

大清洗刚过去没几年又翻旧案，这话说得简单粗暴却很动摇人心。要自己真是琴酒，这事儿就没法善了了。中御門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少来挑拨离间，你俩当时确定把事办干净了？”

闻言两个小年轻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事实上在蒙瑟拉特没亲自出手也没亲眼看见案发现场的二人，还真留了个重大隐患。一手策划这事儿的中御門自然清楚内情，真正动手的里昂·劳拿了那笔钱现在正在星洲搅风搅雨，他就单纯想看看这次安室和赤井打算怎么圆过去。

先说话的果然还是安室透，黑皮小帅哥满脸写着“叔你又在无理取闹”张口就来：“是不是报告找不着啦，要不我再给叔你写一份？”

中御門抬腿就踢：“严肃点儿。”

安室透故意没让开，当然也没觉得疼，他心下了然于是笑嘻嘻又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轻轻往脸上刮：“叔都这把年纪了快别累着，我自己来。要打几分肿啊，三分够不够？”

中御門好笑又好气，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丢远些：“诸星，你再把过程说一遍。”

化名诸星大的赤井拿出fbi搜查官的专业素质，不骄不躁缓声道：“我动的手，波本放的风。前后不超过五分钟，没人发现。”

中御門哦了一声：“那怎么法医鉴定人是自杀的？”

赤井语调拉得很平：“催眠。”

中御門眉头挑了起来，差点儿怀疑他是不是看过剧本：“你会？”

赤井突然笑了一下：“技多不压身。”

中御門把玩着文件袋没吱声。安室透很上道，相当配合的满脸稀奇，围着赤井转了一圈儿口中啧啧两声：“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说得有水平。一来显得他和赤井关系疏远，二来又有些隐晦告状的意味。中御門想自己要不是真·看过剧本的男人，也会对赤井提高警惕。现在他更有兴趣看赤井怎么答。

“不太会，而且催眠的时候很怕打扰，才让你站远些。”

赤井淡定得仿佛都有点儿委屈了，“试验了三回才成功，没这方面天赋的我之后再无干过。”

中御門简直想给他鼓掌。两句话把自己撇清，顺带还解释了为什么没再用过这技能。单从这个角度讲，原世界线里他能把安室透骗得要死要活果然是有道理的。更别说现在他俩达成某些共识狼狈为奸，安室透话里话外其实都在替他遮掩。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俩一唱一和，活脱脱塑造出两个为组织流血奉献绝不含糊的大忠臣形象。中御門听得险些喷饭，脸上也就带出点儿来：“行了，例行询问而已，我没怀疑你们。”

安室透得理不饶人地凑近来眨巴眼睛：“可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中御門垂目盯着他紫灰色的双眸：“那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小田切一家干掉吧。”

安室透苦着脸退开两步：“这算什么补偿？”

倒是赤井秀一皱起眉头恍若自言自语：“小田切……从刑事部高升的那位警察厅长官？”

说罢他抬头望着中御門道，“比较麻烦。”

“谁让他的上级总给我们找麻烦。”

中御門摆出厌恶的态度，“苏格兰虽然没和你们共事过的，但打个配合联络下感情也很好。”

真正国家公安委员会派来的安室透此刻表现得十分出彩，他恶狠狠地挥舞了下拳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呸！”

赤井却摸了下脑袋上的针织帽：“组长，这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中御門啊了一声眯起眼睛笑了：“降谷家的末裔是你们的了。”

“他家真有宝藏？”

安室透眼睛亮了亮，“咱们组能分多少？”

中御門又想踹他：“还没到手的东西就想分，你是穷疯了吗？”

安室透哼哼唧唧道：“我钱不够用嘛。”

“找诸星要去。”

中御門一指旁边的赤井，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被点名的赤井秀一完全不懂这个话题怎么转到他这儿的，于是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我也缺钱。”

中御門摸了下帽檐：“少买两顶针织帽，什么都有。”

安室透抱着肚子笑得抹眼泪，中御門斜了他一眼表示马上到你：“没钱就把你的车你的鞋你的墨镜你的衣服卖了。”

安室透立马闭嘴，委屈巴巴地摊开手：“那你不如直接把我卖了。”

“你没那些值钱。”

中御門拿起事实上根本不会有人看的文件袋，收敛表情冷漠地说，“下周是行动时间，都是老江湖了，别在阴沟里翻船。”

曾经在无数小破沟里翻过船的二柱子此刻身穿博柏利的传承经典款风衣，脚踏爱德华格林的黑色皮鞋，若非手腕上是块百达翡丽，中御門简直怀疑他是刚从英吉利海峡里被捞上来的。哦不对，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都能闻到从门口传来的酒味，这厮分明是从酒缸里爬出来的。

“啧啧啧，利胜老爸这样溺爱孩子是不对的。”

解领带的手顿了顿，黑短炸的二柱子讥诮地冲他翻个白眼：“羡慕还是嫉妒？”

中御門也想翻白眼：“春风得意马蹄疾，惹不起惹不起。”

大口喝下解酒茶的宇智波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少说风凉话，我这是代你受过。”

“生活安全局也是好去处。”

中御門扭了块热毛巾丢给他，“再说你是高升。”

宇智波精准地接住直接盖在脸上，连话都不想再说。

中御門心软了软，坐他旁边叹口气：“对不起。”

“嗯？”

隔着毛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看不见脸也不知道二柱子是在迷糊还是发愣，中御門深吸口气认真道：“我也没想到你的第一个任务面位就拖这么长时间，我……”

“不关你事。”

佐助粗鲁地扯下毛巾擦了擦，坐直了身体冷硬地说，“我不是你的责任。”

中御門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个哦字。

宇智波烦躁地抓了下头发，突然靠近来瞪起眼睛。喝过酒却更白的脸在眼前放大，中御門茫然地听到他低声道：“任务面位也能学些东西不是吗……”

不等回答，宇智波已经轻哼一声重新坐好，摆出那经典的傲娇表情：“几时对小田切动手？”

中御門倒也不意外他知道，但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总觉得对方就像问今晚会不会下雨那样稀松平常，觉得不太舒服的他低咳一声：“下周。”

中御門不太确定地补上一句，“你要去？”

宇智波却正色道：“再等一周。”

中御門微微抬眼：“你有计划？”

宇智波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勾起唇角笑了。

中御門想了想严肃地说：“大侄子，单凭你这小身板是不能说服我的。”

宇智波牙痒痒地瞪他一眼，起身回自己霸占那屋去了。

中御門笑得想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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