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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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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山时晴明主动握住了酒吞的手,几乎就在晴明握住酒吞手的那一刻就被他紧紧抓住了。酒吞心想果然是晴明,在这种地方敏锐得很。这条山路似乎很漫长,却又很短暂。

“我到了,下次见了,酒吞。”

重新将鬼面带好的晴明朝酒吞颔首。“嗯,下次见了。”

酒吞站在阴影处,看晴明步向灯火通明之处。不过一会儿晴明就被他家的那些式神给围住了,似乎在询问晴明究竟去哪里了,怎么都没看到他之类的话。

看着晴明游刃有余地解释的场景,酒吞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忽地就散开了,他在面具底下咧嘴笑开了怀。

“那个人已经是我的了。”

晴明若有所感,往阴影处望去,却只看到落叶和着凉风飞舞,他知道酒吞应是离开了,便也带着式神们离开了祭典。

在祭典上式神们都玩得很开心,回到了庭院也还在唧唧喳喳的说着祭典上精彩的表演和杂技,还有那些香甜的吃食,和花样众多的游戏。晴明却还在思索之前易占出的结果,精蝼蛄的确还在平安京,只是所在位置却实在是微妙。之前平安京的突然戒严,阴阳寮的出动……让晴明不得不多想。

“明天该去阴阳寮点卯了。”

晴明这么对自己说道。

晴明准时到达了阴阳寮,才刚刚点卯完就被召到了大内裏。该说是恰好还是注定,找晴明的正是那位目前正春风得意深受天皇信赖的左大臣。

“晴明大人,多日未见,依然风采依旧啊。”

左大臣端坐着,示意下人为晴明奉茶。

晴明不动声色:“多日不见,大人也一如既往英姿焕发。”

“哈哈,晴明大人客气了,实际上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委托你。”

左大臣不愧是重权在握的肱骨之臣,他看似温和有礼实则不容拒绝地微笑着道:“实际上我的府邸最近有妖物祟,令我忧惧不已,烦请晴明大人为我除掉这妖物了。”

“……大人客气了。”

晴明淡淡回复。“退治妖物是阴阳师职责所在,”

晴明坐着牛车跟着左大臣来到了他的府邸,府邸上空盘踞着阴云,阵阵冷风从打开的大门中吹出。晴明眉头微动,率先踏进了门。不需要左大臣的侍从指引,晴明径直往那阴云盘踞之处行去,通过回廊后在一间屋前停了下来。

“看来是此处?”

晴明停在木柱前,那上面贴有符纸。“这个术式是……禁锢。”

晴明的低喃被左大臣听到了,他道:“不愧是晴明大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正是,因为我之前请来的阴阳师实力不足,只能将那妖物囚在此处,却无法击杀,只能麻烦晴明大人来跑一趟了。”

晴明看了左大臣一眼,直接推开门扉踏入那间房。仿佛什么被击碎的声音响起,空中落下细碎的光点,晴明目不斜视直接往前走,左大臣和侍从跟在晴明身后,当他们进入房间时们却“哐——”地一声紧紧关上,侍从连忙转身去推,门扉却犹如千斤重怎么也推不开。

“看来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晴明道。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依然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左大臣见状也冷静下来,但是空中弥漫的刺骨阴气让他紧紧地靠在晴明身边抓住晴明的袖子。“晴明大人啊,请你赶快将这妖物击杀吧!”

“别急,妖物的真身尚未显形,暂时还没有办法。”

晴明动了动手臂,发现袖子被左大臣扯得紧紧的,没办法抽出来。左大臣的侍从也有样学样,缩在晴明身后。

“请松开我藤原大人,不然等下妖物出现我无法结印——”话还没有说完,似乎是察觉到这屋内唯一令妖物感到危险的人物有空隙,妖物突然从天井现身直接袭向左大臣!

晴明反应迅疾直接旋身避过,顺势将自己的袖子扯出,左大臣被晴明的动给带了到一边,连同侍从撞在一起跌坐在地上。妖物紧追不舍,带着滚滚黑气再度朝左大臣袭去。“守!”

晴明喝道,灵力将左大臣笼罩在内,妖物破开不得,便转而朝晴明攻击。

“缚!”

晴明灵巧避过,右手结印,灵力凝聚成绳游动咬向被黑气包裹住的妖物,一声悲鸣后妖物被束缚在半空中挣扎着。“啊啊啊……!可恨的人类!诅咒你!憎恨你!”

嘶哑的怒号不断,晴明接着念咒,黑气挣扎得更剧烈了,仿佛被什么啃咬一般一点点地消失,但就在快要啃食到妖物本体时黑气却又突然膨胀到数倍大,硬生生地将‘缚’给撑开了!

“那是……!”

尽管只有一瞬,但是晴明清楚地看到了黑气滚动掩盖下这个妖物的真容。是曾和晴明有过一面之缘的精蝼蛄,晴明在庭院见过的精蝼蛄却并非现在这般狰狞可怖的模样,神志全无只剩怨恨。

晴明心知必有隐情,但是前有左大臣掣肘,后有侍从拦路,大大阻碍到了晴明的行动。但即便如此晴明也仍占据上风,精蝼蛄见无法奈何晴明,又无法伤到左大臣,便怒号一声朝门口冲去。

“糟糕!”

晴明本想追上去,却被仪态尽失瑟瑟发抖的左大臣给抱住了腰。“晴明大人!别丢下我!”

被这么一耽搁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禁锢结界直接被精蝼蛄撞破,直接逃逸而出。屋内的刺骨阴气随着精蝼蛄的逃离也随之消散,晴明沉着脸直接甩开了左大臣,左大臣站直身体尴尬地咳了两声,滚在晴明脚边的侍从也赶忙站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今日那妖怪逃走了,但是必定还会来找你。”

晴明声音平平道,他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是、是吗?那妖怪不是惧怕晴明大人的实力而逃走了吗?”

左大臣小心地看了眼晴明,“为何还会再来?”

“它对你有极大的怨气,今日没有得逞自然还会再来下一次。”

晴明不想做多解释,“它强行破结界而出定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你,过几日我会再来府上。”

得到晴明的承诺后左大臣的脸色好了些许,他命还在哆嗦的侍从送晴明出府,晴明拒绝了,自行离开了。

上了牛车后晴明仍然沉着脸,这件事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却毫无头绪。

牛车匀速地将晴明带回庭院,出来迎接的是今日做近侍的童男,他本想向晴明问好,看到晴明沉沉的脸色童男的声音小心翼翼起来:“晴明大人,需要先用餐吗?”

晴明见到童男,终是缓和了神情:“不必了,我先去休息下。”

“是,晴明大人。”

童男舒了口气,朝晴明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晴明微微抿唇,朝自己的内室走去。坐在自己的塌上,晴明却心绪不宁,突然十分想见酒吞,理智告诉他酒吞不在平安京才是最好的,却怎么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这份思念。

“真是不像我啊……”晴明闭上眼清心净念,这才平复下自己汹涌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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