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原来的剧情里没有你。
你离开也没人会记得，你是多余的。
许是见明楚楚在牢里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系统不忍心，便语重心长劝她想开一点。
明楚楚想得很开，可是想得很开又如何，该难过该伤心该食不下咽还是一样。
北堂弈待她这个刺客算是很好的了，一日三餐供应的菜式新鲜又丰富，还给她换了单人牢房，有床有灯有被子。
偏偏她心情不好，吃不下睡不着，勉强吃几口又全吐了。
如此，一连数日，人是越发消瘦弱不禁风了。
洛菲菲看在眼里，心急如焚，领了御医来看，御医看完一脸神情复杂的，不过啥也没说，径直去找北堂弈回话。
入夜时，趁着夜深人静，北堂弈亲自到死牢一趟。
“……”
其实还挺尴尬的，虽然她没有杀他的心，但行刺是事实，也确实弄伤了他。
“对不起……”
除了这个，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
北堂弈一开始没吱声，站在牢房外看着她，良久，走近几步，低低道：“有件事，菲菲都不知道，朕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
明楚楚撑在桌上，因体虚而有些疲惫，听了他的话，面上露出些疑惑。
北堂弈有些担心的看着几乎随时都会晕倒的明楚楚，“其实不用菲菲说，我也不信你会刺杀朕。”
言至此，顿一顿，沉声：“楚楚，你可知你已有一月的身孕，孩子，是皇叔的吧？”
“什么？”
明楚楚僵住，双眼蓦地睁大，满脸不敢置信。
她这些日子确实百般不适，对吃的索然无味，睡又睡不安稳，还以为是因为伤了北堂墨染而难过，倒不曾想是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明楚楚有点没法接受。
北堂弈眉头轻蹙，默了片刻，道：“可你身体状况太糟糕了，御医说，这个孩子可能有危险，你不能要……朕考虑过了，死牢你不能再待，朕会给你安排一处新住处……”
闻此言，明楚楚回过神来，下意识抬手抚上小腹，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她哑声：“皇上，你曾说我对你有恩，不知这恩，你还报不报？”
“一言九鼎。”
“好，请你给我一碗打胎药。”
“……”
若注定是个过客，那便什么都不要留下。
……
翌日，死牢突发大火，烧死了不少犯了重罪的死囚。
北堂墨染得到消息入宫时，死牢已狼藉一片。
“皇叔，节哀顺变，这是楚楚留下的。”
北堂弈将一枚银簪递给他。
银簪已被大火烧得有些变形，可样式花纹的确是明楚楚头上那支，且这支银簪还是北堂墨染亲自挑选打造的，他不会认错。
但他不信！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皇叔要见尸体也可以，朕这便命人将棺材抬上来。”
北堂弈像是早有准备，挥手命人抬了一口棺材上来。
“……”
北堂墨染不信，偏要自己去看。
墨色棺材透着一股子凉意，棺材内有一具焦黑的尸体，外形瞧着和明楚楚一模一样，胳膊处亦有一道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残留的衣袍碎片和那双鞋，确实是明楚楚的，浅蓝色的长裙，软底云丝绣鞋……
外人兴许不知，北堂墨染却再清楚不过。
他欢喜她，欢喜到她的一切都亲手打理，首饰亲自挑选设计打磨，衣衫也是亲自选样式命人去做。
他心尖尖上的人，如何不宠着疼着……
如今，她便躺在棺材里，无声无息，像睡着了，安静的可怕，安静的他呼吸跟着停止。
“王爷，别看了……”
洛菲菲拉一拉北堂墨染，觉得他红着眼眶的模样很可怜。
北堂墨染拂开洛菲菲的手，微微垂眸，一滴泪滑落，他抿紧唇，按在棺材上的手指关节发白，顿一顿，缓缓合上棺材盖。
“楚楚，我带你回家。”
他俯下身，低头在冰冷的棺材上落下一吻，柔声细语说着话，就像她在怀里时一般。
三日后，大葬。
墓碑上写着：吾妻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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