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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帆船起航,最底端的压舱货物来回晃动,包括装着尼尔的木箱也随波逐流起来,看到木箱左摇右摆撞来撞去,身为虎斑猫的唐洛着急地跟着木箱跳来跳去,尼尔见状更着急。
“别跟着我了,小心撞到。”
唐洛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但金毛猫咪也上前来劝他,“别待在这儿了,我看差不多快到地方了,那群家伙就要过来了。”
唐洛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一定要小心,我会在旁边保护你的。”
尼尔笑纳了他好意,唐洛刚说完,金毛猫咪也凑了过来,叼着金色猫咪护符放到他手里:“尼尔,拿好这个,如果见到阿洛的父亲就交给他,让他拿着这个就算我看不到你们也能知道你在哪儿。”
“明白,我会带到的。”
“快到港了,万事小心。”
话音刚落,压舱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金毛猫咪催促了声,唐洛这才依依不舍地躲了起来,三只猫前脚刚走,后头那些怪异生物的奴隶就走了进来,拍了拍尼尔所在的木箱,看到他还活着便把箱子推了出去。
奴隶带走了尼尔,三只猫探出头来交头接耳:“看来船抵达目的地了,我们走。”
三只精灵一般的生物灵活地顺着还没过关严实的门缝钻了出去。
黑色帆船抵达了目的地,被推出船舱的尼尔就感觉到截然不同的重力,他几乎被按平压在木箱底端,气都喘不上来。如果是在现实,他的防护服恐怕已经自动替他调节好重力环境,但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全然没有防护的怪异生物穿着长袍挺着臃肿的肚腩从他身旁经过,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集市选购肉食一般挑三拣四。尼尔沉口气看向远方,久远的记忆慢慢恢复过来,这个地方还真是没怎么变。
天空中没有自然照明,混然的黑色涂抹在星球上空,天然形成的犬齿状石柱林地构成鳞次栉比的山脉矗立在远方,地表上闪烁着类似菌的磷光。如果他没记错,石柱林地前方就是这群怪异生物的聚居地,那里还有个加工厂,收集了各色人种……为食物原料。
尼尔被连人带箱子放在篷车上,这个简朴的交通工具倒是和现实中不太一样,现实中他所见到的是条封闭式传送带,而他和他的伙伴正是通过那条传送带进入工厂——殊途同归。
尼尔颠了起来,隐隐痛的后背和腰更难受了几分,他踩着木箱顶端努力给脊背足够的缓解空间,篷车一直在颠,负责控制车辆是缩头弓背的类人奴隶,皮肤灰白,神色冷漠至极。
尼尔也没跟他们搭话的兴趣,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左右,不知道阴影的角落里会不会探出那三只猫咪的身影。
奴隶不知疲倦推了许久,尼尔撑着身体的手早就开始发抖,令他感到困惑的是,奴隶并没有把他推进加工厂,而是继续朝犬齿状石林深入。到底要把他弄到哪儿去?
尼尔满肚子困惑,就在这时,篷车停了下来。奴隶卸下箱子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他们前脚刚走,洞穴深处缓步走出一群两脚走路的蟾蜍来,比起在港口酒吧里遇到模样要更不像人。
蟾蜍发出熟悉的联邦语言,口音却很奇怪,念出的名字也很绕舌:“尼尔·欧茨?”
“……”尼尔没吭声,定定看着面前浑浊突出的眼球,他第一回知道自己还有当展览品的潜质,嘛,也总算好过食物。
蟾蜍桀桀怪笑了两声,“呵呵,没想到你能进入梦境之地,特意来还债的吗?”
我欠你们什么了。尼尔一脸古怪地看着蟾蜍,心想当年参加突袭任务的又不止我一个,干嘛全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蟾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集体提车继续往前走,洞穴前头是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当人陷入黑暗,心中的无措和恐惧也会放大,为佣兵,尼尔特别进行过与黑暗的对抗,他不畏惧黑暗,但如果身在箱子里,身旁又是一群口含唾沫的蟾蜍就另当别论了。
篷车在洞穴里不知被推行了多久,突然面前出现了光辉,尼尔紧绷的情绪因为光线而有所缓解,可紧接着这虚无的安心感就消失了。光线出现的位置是条下行的阶梯,尼尔已然能想象,自己一路颠下去会是怎样一副惨状。
“铿锵铿锵——”尼尔不敢用背脊着力,变化姿势竭力站在箱子里,下行颠簸了一路,终于抵达了终点。面前是座中空的高塔,看似是高耸的犬齿状石柱中的一支,高塔的地面极其平整,切割讲究的矿石地砖拼接出旋涡的形状幽幽泛着光。
尼尔被蟾蜍们推到了旋涡的中央,放下,没一会儿功夫,高塔的另一条通道里也响起了锁链碰撞的声音,尼尔扭头看去,只见几个灰头土脸的人类被蟾蜍押了进来,看到他们的身形和服饰,尼尔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按捺住激动。
是唐洛的父亲,还有那群考古队员。
唐元和埃加·特德走在最前面,唐元和唐洛有五分相似,不过气质上唐洛更接近他的母亲萨拉,而走在唐元身边的就是坑他的好友埃加·特德了。
埃加·特德是帕·特德最小的儿子,有传闻他是帕·特德使用基因“合成”出来的品,说是克隆也不为过,他最了解帕·特德的心情喜好,甚至还有种说法:埃加·特德是帕·特德尝试灵魂转移的容器。
不过现在尼尔可管不了埃加·特德和他父亲之间有怎样的故事。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唐元身上,等待对方看到自己的那刻——
唐元看起来很颓废,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还留着莫名其妙的各种污迹,他抬头看了眼摆在正中央的箱子,第一次竟然没认出来里面的人是尼尔,倒是埃加·特德眼尖,叫出了他的身份:“佣兵,你怎么在这里?”
“佣兵?”
唐元后知后觉地看过去,这才从狭缝中看到尼尔的脸,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尼尔松了口气,象征性地向埃加·特德点头示意,毕竟他才是任务的委托人:“特德先生,唐先生,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埃加不敢相信,语气充满质疑:“你一直在找我们?”
“是的,任务失败,委托人失踪,我难辞其咎,寻找你们是我分内的事。”
埃加的眼神闪了闪,看向尼尔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审视,唐元还想问问尼尔近况,不料这时蟾蜍发威了,他们推搡着研究员要求他们闭嘴,然后一个个拆开安排在不同的方位上站好,最中间的尼尔很快研究员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安排好站位,蟾蜍们警告了几句慢悠悠地退了出去,听到他们脚步声远去,站稳的研究员纷纷东单起来。埃加扯了扯禁锢在手脚上的笨重锁链,眼睛里尽是戾气。
唐元定睛看着这个阵列,忽然明白了这之中包含的意义,脸色又白了几分,在旁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居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完了完了,这次真玩完了,我怎么向我儿子交代啊……”
尼尔眼皮一跳,没等他询问缘由,埃加·特德先开了口:“唐元,你看出什么来了?”
唐元脸色灰败地说:“这是祭祀仪式的阵型,如果我要是没猜错,一会儿我们就要被串烧祭神了。我被烧了也就罢了,我儿子可怎么办啊……”他话音刚落,另外几名研究员脸色各异,他们并不像唐元那么害怕,其中有的甚至有些狂热的兴奋。
埃加·特德的反应还算正常,他沉着脸色冷静地问:“有摆脱的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难道还会有外援吗?”
唐元没好气地说,“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现在赔了儿媳妇又折兵。”
??儿媳妇??这三圈都是男的哪儿来的你儿媳妇?埃加恨不得敲开唐元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就在这时,尼尔冲唐元喊了声:“唐先生——”紧接着他扔出了一个带着淡淡金光的东西。
唐元回过神,手忙脚乱了番,总算用胸膛接住了东西,他低头定睛一瞧,张口结舌起来:“护、护身符?你、你怎么……”
“尊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尼尔完成了历史使命,特别笃定地说,“会有外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