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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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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纸鸢……你别哭了……”

“我娘走了……这个世上,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不会只剩你一个的……你还有我,你别哭了,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

“别伤心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有我陪着,一切都会好的。”

……

“红笺……红笺?”

“纸鸢……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他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你……你别过来,姨娘说我染了天花,恐怕是活不成了……你,你别过来,仔细别传给了你。”

“你别听你那姨娘胡说,她可巴不得你死呢。我小时也染过天花,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放心吧,你也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你那姨娘越是想让你死,我们便越是要活得好好的,气死她才好。”

“……纸鸢……我怕……”

“别怕,我得过天花,你不会传染给我,我陪着你,照顾你……”

“他们说,即便我活着,我这张脸也好不了了,若是留了疤……”

“你别胡思乱想,你看我的脸上可曾有疤?放心吧我有秘方,定叫你什么疤也留不下。”

“可若是……”

“即便有万一,在我眼里,你也永远都是最好看的那个。”

“纸鸢……你以后,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好,我永远也不离开你。”

……

商红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张熟悉的容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夏若初此时也看见了商红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冲着那商红笺飞去,可为时已晚,那魔修已先了夏若初一步,朝着商红笺冲了过去,而后一把抓住了商红笺的脖子。

商红笺毫无反抗,她睁大了一双眼睛,被那魔修抓在了手里面,那双眼竟是异常的明亮。

夏若初瞧着商红笺那双眼,双眼微眯,她压着满心的怒火,紧握着手中的利剑,看着那魔修恨道:“你该不会以为,抓了这女子,我便会放过你?”

那魔修紧紧掐住了商红笺的脖子,看着夏若初狞笑道:“放我走?哈哈哈!我呸!好大的口气,老子什么时候说要你放过?老子今日便是要临死拉个垫背的!”

她掐住商红笺的手越发的用力,商红笺那张苍白的这会儿憋的通红,可她仍旧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魔修的容颜,一动也不动。

……

“你……你当真要成亲?!”

“是,姨娘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如今只有与王家少爷成亲,才能提升我的地位。”

“那我呢?你不是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纸鸢……”

“你这个骗子!骗子!!”

“可是我成亲了之后,我们也可以做朋友,我依然也能够陪着……”

“不能!不能不能!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再也不是了!”

“为什么?为什么纸鸢?我不懂,为什么我成亲了,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和一个骗子成为朋友,你不配!”

“纸鸢!”

“别过来!商红笺,我不奢望从未遇见过你,只希望我们经后再也不要相见。”

“纸鸢……你别走,纸鸢!木纸鸢!”

……

“小姐,求你快点上轿吧!再不上轿可就要误了吉时了。”

“再等等。”

“哎呀,小姐,可不能再等了,这误了吉时,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再等等……”

“小姐……你就别等了……你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

“……我……我想再等等……”

“……小姐……小姐你别等了,纸鸢姑娘不会来了……她……她早已经是死了……你永远也等不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小姐……是真的,那日与你分别后不久,纸鸢姑娘便遇到了意外,去世了……三日前,正是纸鸢姑娘的葬礼,老爷怕你知道之后伤心,这些日子才一直不让你出府……也……也不让我们提及此事……”

“你……你说……纸鸢……过世了……”

“是啊小姐……纸鸢姑娘永远也不会来了……你还是别等了……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

一滴清泪从眼中滚落下来,商红笺痴痴地看着这张容颜,终于低低地喊出了这个她在心里喊了无数遍的名字:“纸鸢……”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可你,却连入梦都未曾,竟是那么恨我么?

“商姑娘!”

夏若初见那魔修竟然有自爆的征兆,忍不住大叫一声,她双手快速结印,想救商红笺却是不能!

那魔修果然是要自爆!夏若初无可奈何,倘若那魔修的自爆破坏了她的结界,怕是要伤及无辜,夏若初不得不舍弃商红笺,她必须在哪魔修自爆之前,再结一个结界,尽量护住这临风镇的百姓。

夏若初结印的速度快,那魔修自爆的速度亦是极快,可是更快的,却是那道红影,那红影突然冲着那魔修而去,在那魔修自爆之前,在夏若初结印之前,竟将商红笺抢了过来。

那魔修怕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个弱的连现行都做不到的灵魂,竟然能够在这最后关头,从她的手中抢了人去,“混……”她骂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夏若初已经又在她的周身连连布了几个结界,而她的内丹,也是爆裂了!

自爆内丹的冲击冲的夏若初连连后退,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双手也不曾停下,结界一个接着一个的布下,直至那冲击消失,夏若初终于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洛夕尘眼见夏若初有危险,终于忍不住从圈里面跑了出来,拖着夏若初便要往那圈圈里面走。

夏若初见她这样,忍着胸口的疼痛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尘尘乖……没事了,不去圈圈里面也没事了。”

洛夕尘还执拗地要将夏若初拖进那圈里面,只说道:“圈里面安全。”

夏若初忍不住笑了,见她这般执着,便配合着她一同去了那圈圈里面。

商红笺死里逃生,她只隐隐约约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那苍白的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那熟悉的声音轻轻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一直喜欢你,所以看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真正的骗子不是你,而是我。

我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再也不敢见你。

商红笺摔在了地上,她挣扎着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木纸鸢穿着一袭红衣,正站在她的面前。

曾记年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的笑颜,一如往昔。

“对不起……只但愿,我从未说过那些伤害你的话……”年少记事,最幸运的便是能够认识你,最遗憾的是无缘和你在一起,最后悔的是我说的最后那句话。

对不起,骗了你。

对不起,给了你快乐,却不能让你快乐到最后。

对不起,在最后的时候那样伤害你。

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

“……笺……”商红笺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红影,只是须臾,那个身影便彻底消失了。

“不!”

商红笺突然扑了过去。“不要!不要走!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可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吗?你不是说过的吗?不是说过的吗……”

从不相信永远,因为生命亦不是永远,如何奢望永远?却也没想过,永远竟然这么短暂。

那年春花烂漫,是谁轻轻唱着歌?是谁拉着纸鸢奔跑?是谁的眼泪静静流淌?是谁许诺了天涯海角?是谁回忆了这一场,将年华都错付。

商红笺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

蓝羽带着一众弟子向夏若初道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夏若初牵着洛夕尘,轻笑道:“不必多礼,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修真人士当做的。”

蓝羽抬头,看着夏若初,恭敬道:“此间事情已了,晚辈还需带着师弟师妹们回宗门复命,不知前辈有何安排?”

夏若初说道:“我需去一趟姑苏南宫世家,为南宫家主贺寿。”

蓝羽说道:“如此,晚辈便不多叨扰前辈了,前辈此次相助,晚辈必然铭记于心,晚辈虽人单力薄,但若将来前辈有何事需要晚辈,晚辈定然全力而为。”

夏若初轻笑道:“你这句话,我便记住了。”

蓝羽躬身道:“那晚辈这就走了,前辈此去路上望一路保重。”

夏若初点了点头。

蓝羽带着自己一干弟子,御剑离开了。

夏若初见他们离开了,才低头去看自己牵着的洛夕尘。洛夕尘也抬头看着她,说道:“我们也要走了吗?”

夏若初笑道:“是啊,不过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一下。”

洛夕尘歪着头看着她,不明所以。

夏若初也不解释,只牵着洛夕尘进了商府,朝着商红笺的小院子走去。一个小丫鬟拦住了夏若初,说道:“仙子,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迎客,还望仙子不要见怪”

夏若初也不恼,只看着那小丫鬟说道:“我有要事找你家小姐,你只需问问你家小姐,木纸鸢,她还想见吗?”

那小丫鬟还不曾回答,房间里面便已经传出了动静,商红笺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面出来,她面色惨白,衣裳凌乱,一双眼看着夏若初的时候,却亮的吓人。她看着夏若初,一脸难以置信,却又抱着奢望,小心翼翼地问:“仙子方才说……说……”

夏若初只淡淡地看着她,说道:“商姑娘可愿意进屋说了?”

商红笺连忙让开了,请夏若初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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