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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香瞧着崇福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感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你这是要说何事?”
“静香啊,你为何不想出宫呢?出宫不好吗,现在出去年龄也不算太大,嫁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从此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必再困在这深宫之中与人为婢。可是你为何不出去呢?”崇福没等静香回答,自问自答道,“是了,对你而言,现在出去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事,到了宫外别人问起你为何出宫时你总不好说是被赶出来的吧,而且连份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手,怎么能嫁个如意郎君呢!”
“静香,对不起,终究是我连累了你。”崇福充满歉意地道。
静香忙称不敢。
“放心,我答应过你的,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崇福承诺道,“就因为我一直这么坚持着,这次才会费尽心思地让你留下,若不然,只怕这会你早被捂着嘴就这般模样赶出宫去了。”
静香立刻就跪下了,对着崇福磕头谢道:“静香多谢公主大恩,公主恩泽静香永远铭记于心。”
崇福望着远处依然高声呼喊着静香名字的满儿,不过一日功夫,满儿声音沙哑了许多,她朝着房屋扬扬下巴:“嘘,你认真听听吧,再过几日,满儿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静香身子一僵,不知所措地看着崇福。
崇福看着静香唰地变白的脸,道:“静香,昨日有人给满儿送药,你就在她隔壁,难道什么都没听到吗?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静香听着崇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明还是孩童的稚嫩,却让她不禁头皮发麻。她心虚地回到:“奴、奴不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崇福灿笑一声,说:“不知道不要紧,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做,你和满儿也为邻这么久了,今日你得以脱身,总要过去和她道个别的。过去和她说说话吧,劝她好好喝药、早日养好身子,这样就可以向你一样出来了。”
静香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却半天都答不上话,一直跪着也不敢抬头看崇福一眼。
崇福告诉静香她是借口静香有个能帮过传话的同乡才让王贵妃救她的,崇福说:“既然这么些日子你都能要紧了牙关不把杨桢与我书信往来之事告诉任何人,那我便相信你这一次也能保守秘密。当然,只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你若告诉旁人事实真相,到时候别人信你还是信我,你大可以试试!”
崇福不介意用这个公主身份压她,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皇权才是能震慑到他们的。
崇福半威胁半叮嘱道:“回去以后,日子定然没有之前那般自在,小娘娘必定让人盯着你,无比要小心谨慎。但只要我还护着,玉华宫就不会有谁敢动你。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静香赶忙磕了一个响头,立刻表起忠心来:“我的命是公主救的,从今以后,我唯公主之命是从!”
崇福这才满意地笑笑,向前迈了一步,替静香理了理碎发,道:“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到了时候,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离开皇宫的。”
说完,就朝着往来处去,嘱咐静香说完话后再自行回玉华宫。
“再也说不出话了,多可怜啊,可至少还能保住性命不是,”崇福皱着眉头,。
出了仁明宫,崇福坐在小辇上,不带任何喜色,她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突然觉得十分厌恶自己。
她面带悲伤地喃喃自语道:“够了,真是够了!崇福,看看你,真是可怜……”
不论东京城里发生了多少事,崇福思绪如何,与已经离开了京中的杨桢都不得而知了。
有姚尚跟着,姚氏轻松了许多,不必忙着每日行宿之事,安心照料起杨梓。只是出于照顾杨梓的身子,这一路他们走得相当的,花了十来天的时间,才到了隆德府的治所上党县。
风尘仆仆赶了这么多日,大家都已是污头垢面、疲惫不堪了,能在此停留几日也好,大家伙也能寻个干净客栈,痛快地洗个澡,休息够了再继续回去。
当然,在隆德府停留,是姚氏的主意。
隆德府原名潞州,升府后是河东路三大府之一,隆德府州学便是在这上党县内。虽说是县,但上党的规模已经是长子的两倍大了。姚氏要在这停留,一是想着回长子县之前,在州府里寻个医术精湛大夫再看看杨梓的情况;二是姚尚既然跟来了,路过州学,也好通知杨椿请半日假出来,让舅侄俩见上一面。
这不刚安顿好,姚氏便掏了钱让店里小厮去州学跑腿传信和请大夫,姚氏关上钱袋子不禁对杨桢在京中卖灯的举动感到庆幸。
早在卖灯之后,她就与李氏商量过,这卖灯所得的二百五十两银子,一半留给姑舅,一半她拿着当做以后杨桢的嫁妆。李氏一开始并没有意见,只是那日去姚家,姚鸿所说杨梓就不过七八年无虞的事刺激到了杨家二老,姚氏离京之时,李氏便将二十两金子给了姚氏。
姚氏当时暗想一定要攒着这钱留给杨桢,然而在路上才几天功夫,身上的盘缠就所剩无几了。更令姚氏发愁的是,这次回京,几乎是将这些年的积蓄都带上了,只怕不得不动用这些钱了。
姚氏感到很不好意思,在路上也和杨桢坦白过,杨桢听了却无所谓地道:“娘你尽管用,原本这钱我就想着梓哥的药断不了,留来给你补贴家用的,如今花出去也没错。”
姚氏满心欣慰,进京一趟杨桢变得如此懂事,不知在夫君看来觉得是好是坏呢?
没一会,跑去州学传信的小厮便急冲冲地回来,后面跟着个书生打扮的高瘦少年,姚氏一看赶忙眼睛放光地奔过去,唤道:“椿哥,你怎么来了?”
杨桢忍不住惊讶,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哥杨椿吧?
她坐在后面仔细打量着杨椿,样貌倒是与杨梓有些相像,虽也勉强算得上风度翩翩,但也不是俊美一类。
杨桢抿抿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心想真是发愁,看来家传的外貌都不怎么样,看来是指望不上女大十八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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