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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赵楷给王贵妃请安,正好碰到王贵妃正在小憩。他想了想,转头就往崇福的芷泽轩走去。
因为肠胃不易克化,崇福自小奉行少食多餐的原则。赵楷到时,她正椅在暖阁上小口小口喝着鸡汤。
赵楷闻到香味寻来,见着纱幔后崇福的身影,大声吩咐道:“好香的鸡汤,给我也来一份。”
这把屋内的崇福和宫女吓了一跳,崇福手上的瓷勺都险些洒出来。
崇福听着赵楷的声音,回头甜甜一笑。对赵楷不顾形象脱掉鞋子、而后爬暖阁的举动全当没看见。
“听说你发话让开封府把灯送出去了?”赵楷一坐下,赶紧拿过矮几上的手炉取暖。
崇福正把汤往嘴里送,顿了一顿,“唔”了一声。
“明明对走马灯爱不释手的,怎么就轻易赏出去了?”赵楷想到这盏灯是爹爹给自己的赏赐,不禁有些心疼地抱怨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转赠与你了。”
崇福觉得有些好笑,笑眯眯抬起眼望着赵楷,吐槽道:“我竟不知嘉王居然如此小气,送出去的礼物难不成还想拿回来吗?”
“我已经答应杨家娘子了,答应别人的事,哪有反悔的道理?”崇福装作十分心疼地样子捂住胸口,“早知道就不把灯赏出宫去了,累得我如今有些心疼。”
赵楷听了,调侃着把崇福刚说的话又还给她:“我竟不知崇福公主居然如此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拿回来?”
说完,看着崇福嘟着嘴,倒也心软了,赶忙转了语气,安慰说:“不过你若是喜欢得紧,我看看宫里还有没有,若实在没有,咱们再想办法。”
“即使还有走马灯,也没有比这盏更好的。别忘了,这是你年末考试得了第一的奖励。”崇福当然不会对将走马灯送出去有什么不舍,只是觉得对赵楷感到抱歉。
赵楷自然也知道,只是不想看崇福沮丧罢了,他劝道:“我本也不爱这些。要不等会爹爹过来用膳,到时候我再求爹爹要一盏其他样式的花灯给你可好?我瞧着有些宫中有些花灯比白云走马灯更精致。”
崇福有些惊讶:“爹爹要过来用膳吗?怎么没听小娘娘说起。”
“我过来就是想告诉她,不过小娘娘正在小憩,醒了也就知道了。”
果真,没一会王贵妃房里的宫女就来通知崇福收拾妥当后去迎驾。
崇福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远在宫外的杨桢,不知是否收到书信,又会带给她什么话。
赵楷携崇福来到正房时,其他几个孩子都已在屋内。王贵妃袭一身红罗褙子正陪着崇福五个月大的妹妹熙淑公主玩耍。
只比崇福年长一岁的皇五子赵枢看到赵楷,十分开心地迎上来问好道:“三哥,你何时来的,却不去见我,先去找的九妹吗?”
话音未落,一岁多的皇十四子赵棣蹒跚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崇福的腿,嘴里咯咯地笑着嚷起来:“姐姐,姐姐。”
赵棣刚会说话,正是认人的时候。崇福蹲下来,在赵棣腮边亲了一口,才起身向王贵妃请安。
她扫了一眼,等她和找卡一到,人算是齐了。
王贵妃看到赵楷带着崇福进来,微微抱怨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习惯跑去崇福房中,若是让你爹爹知道,定是会不高兴的。”
嘉王不在意一笑:“没事的,爹爹也知道我和崇福要好。”
“三哥讨厌,只喜欢九妹,怎从不见你来找我!你看,连出宫也只带崇福。”赵枢在一旁生闷气道。
崇福抱着赵棣,艰难地把他放在榻上,自己坐了下来榻边坐下,见到赵枢如此说,忍不住又刺了几句:“是了,只可惜你没见着,宫外一个那叫一个热闹!不说那耍把式的,我掀开帘子时正好瞧见街边摆着一盆铺着石子的炭盆,鸡皮和猪皮放在石子上这么一烤,炙烤出的肥油让鸡皮滋滋作响,那小贩再拿刀一划,蘸上梅子酱时,鸡皮上还冒着油珠。放进嘴时,都能感觉油珠在嘴中爆开。”
赵枢听着口水都快掉下来了,突然崇福眯着眼凑过来,乐不可支:“只可惜,没你的份,哈哈哈!”
赵枢听得都快气死了,抓住赵楷的袖子正要说话。
“谁没有份啊!”
赵官家穿着一身淡黄色圆领窄袍,头戴皂纱折上巾,腰扣通犀金玉环带,笑眯眯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
赵官家随手一挥免礼,径直坐在榻上,摸了摸对他开心大笑的熙淑公主,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枢当即告状道:“爹爹,九妹使坏,她笑我不能出宫吃东西!”
“哦?宁姐那日在宫外吃了什么?”官家饶有兴趣,望向崇福。
赵官家身材匀称,算不上清瘦,也不到肥头大耳。养尊处优地生活让他生着脸颊圆润饱满,但却有一双细眉和凤眼。
在崇福看来,倒是少了些帝王威严,多了份文人的儒雅。
赵楷替崇福解释:“爹爹,不过是九妹打趣五哥罢了,那日出宫可没人敢让她吃那路边的吃食。”
官家听后,略略点头,又想起一事,对着赵楷问道:“那日宁姐身子不适改道郑家,永宁太夫人身体可好?”
“我和九妹向太夫人请安时见她精神矍铄,身子亦十分硬朗。”
官家欣慰点点头,赞道:“理应如此,太夫人乃你们郑娘娘生母,你们小娘娘与她情同姐妹,当以长辈礼相待太夫人。”
说着,又对着王贵妃道:“这次三哥和宁姐出宫,让郑家受累了,你明日备份礼,
赵楷、崇福和赵枢听后赶忙行礼称是,谨记爹爹教导。
快两月未入王贵妃处,官家自然是先考察起孩子们的功课,也留出时间让王贵妃备好饭菜。
崇福觉得自己完全被电视剧误导的地方太多,比如说,大宋皇宫不叫“御膳房”,就叫“御厨”。
御厨近三百人,只负责侍候皇帝的饮食,其余后宫之人皆是自行解决。
除了崇福,宫中主子鲜少吃猪肉,尤其是官家,偏爱嫩羊和鱼。
“听说你把小三送你的走马灯赏人了?你可知那是焕哥年考拔得魁首我赐给他的,宫中独此一个!”赵官家突然发问。
崇福还在想着会有些什么好菜,转过神来听到官家这么一问,只好讪讪笑起,偷偷地偏过头瞪住赵楷,一脸“你居然出卖我”的表情。
赵楷看到崇福的眼神,猛摇头赶忙表明不是自己告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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