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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安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姓史的来分一杯羹”
陈文周看着安庆绪咬牙切齿的样子,暗自一笑,问道:“王爷,那如今范阳的形势如何”
安庆绪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如今范阳基本都在老幺的控制之下,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被父皇封为监门卫中郎将,负责范阳城外城的巡防,把持着范阳的形势”
安庆绪恨恨地说道:“老幺和史朝义串通一气,不停地给我下马威,哼哼河北道的一些官吏,以及我的旧友,给我送的东西,有七八成都被巡防的史朝义给劫去了”
陈文周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安庆绪着实也混得太惨了些,连别人给他进贡的东西,都被郑王和史朝义给掳去了。
堂堂王爷,沦落到这步田地,倒也不怪他郁闷了。
“这可就不好办了,”陈文周说道,“史朝义把控着范阳,也就是说郑王随时可以控制王爷您的动向啊”
安庆绪点了点头。
陈文周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内城和皇宫也是史朝义把控着的吗”
安庆绪摇摇头,“这倒不是。负责内城和皇宫巡卫的,乃是兵部侍郎、千牛卫大将军严庄。”
“严庄”
“严庄很早以前,就和內常侍李猪儿一起跟随在父皇的身边服侍他,这两人也是父皇最亲信的人,”安庆绪解释道。
陈文周问道:“按照王爷的说法,严庄既不是郑王的人,也不是王爷的人,而是中立的”
安庆绪点头说道:“严庄在于立储的问题上,的确是两不相帮,他只效忠于父皇。”
“这倒还好,”陈文周说道。
“还好”安庆绪没好气地说道。
陈文周一笑,“严庄两不相帮,总比帮郑王要好吧。”
安庆绪失笑摇头,“那我眼下应该怎么办”
陈文周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王爷,眼下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
“那两条”
“这第一条嘛,就是隐”
“隐”安庆绪一愣,“怎么隐,往哪隐”
陈文周说道:“如今王爷势力单薄,既没有党羽,也没有兵马,而郑王呢,有主上的偏爱,还有史思明的支持,所以,王爷想要扳倒郑王,无异于螳臂当车,所以,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来个撒手不管,饮酒乐,放弃争夺储位,将来做个太平王爷,让郑王登基罢了”
安庆绪略一思索,便瞥了一眼陈文周,心想这是什么馊主意:“哼只怕我就算是不争储位,老幺将来也不会放过我”
陈文周看了看安庆绪,呵呵干笑了一声:“这个就不好说了”顿了顿才问道,“王爷,小人斗胆一问,方才晚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庆绪闻言,眼睛里透出了一股狠戾的凶色,咬牙沉声说道:“哼哼老幺这是在向我示威呀”
陈文周疑惑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
安庆绪说道:“刚才死的那人,是我晋王府的侍卫,算上这一个,已经是第三个了”
陈文周故意装不知道地问道:“王爷是说这是郑王下的毒手”
安庆绪冷笑道:“除了老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敢杀我府上的卫士”
陈文周点点头,安庆绪身为晋王,是安禄山的嫡长子,敢向他下手的,只怕也只有同样身为亲王的郑王安庆恩了
陈文周沉吟半晌,然后皱眉说道:“王爷,以小人之见,只怕郑王此举,不只是示威这么简单哪”
“嗯”
安庆绪闻言一惊,盯着陈平说道:“说说看”
陈文周面色凝重地分析道:“郑王如今势大,既有主上的恩宠,又有史思明等人的支持,可谓是如日中天,旁边人也清楚明白的很,他郑王何必要向您示威这不是逞一时之快的幼稚举动吗您想想,他为什么要向您的侍卫下手呢”
安庆绪思索了一阵,突然眼睛一睁,“你是说,他要向我动手了”
陈文周不置可否,而是继续分析道:“我听说主上已经在赶回河北的途中了,您是主上的亲儿子,虽然主上不想立你为储君,但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也就是说,主上回来之后,您至少可以保证安全,那么有心之人也就没法向您下手了”
安庆绪听懂了,接过话茬,“所以他们要在父皇赶回范阳之前向我下手他们先剪除我的贴身侍卫,让我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然后就可以毫无顾忌、毫无障碍地置我于死地”
安庆绪的声音愈发寒冷,让陈文周都感受到了一股透心凉的恨意
安庆绪闷了一口酒,眼里透着浓浓的不甘
“十几年来,我随父皇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才打下今天大燕国的基业哼哼,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让一个从没出过范阳、从没碰过刀枪的奶娃娃抢了,庆绪不甘哪不甘”
第一百四十一章谋划
陈文周也叹了口气,火上浇油地说道:“形势不饶人哪,王爷,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被抢了功劳总好过丢了性命吧按照眼下这态势,怕是等不到主上回范阳,郑王就要请您上路呀”
“老子不信他敢置我于死地难道他就不怕老头子降罪”安庆绪听了陈文周的话,有点不太相信地说道。
陈文周看了安庆绪一眼,淡笑道:“王爷,小人并不是危言耸听。你看看秦二世胡亥杀长兄扶苏再看看隋炀帝杨广杀太子杨勇玄武门之变咱就更不要说了现如今长公子已歿,主上只有您和郑王两个嫡子,您要是被郑王害了,那就只剩他一根独苗了,主上就算再生气,还能怎样,不还是得把皇位传给郑王吗这就叫先斩后奏”
嘭
安庆绪越想越窝火,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不说又两条路吗还有一条呢”安庆绪问道。
陈文周看了看安庆绪发黑的脸色,嗫嚅道:“这第二条路,啧,这第二条路小人还是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安庆绪不耐烦地问道。
陈文周长叹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因为这第二条路无异于自寻死路”
“婆婆妈妈甚,先说来听听”安庆绪说道。
陈文周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也罢承蒙王爷的抬爱,小人便豁出去了这第二条路就是:主动出击”
安庆绪闻言,先是一震,然后眼睛一亮,“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陈文周摆摆手,“王爷莫急,如今小人心里也只是初步判断,没有完全成型的计划,这样,让我回去好好谋划一番,明天早晨再来向王爷细细禀报如何”
这倒不是陈文周拖延时间,而是急切之下,他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助安庆绪争储。
安庆绪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好行成于思毁于随,谋定而后动方能出奇制胜,就依先生的意思”
陈文周回到房间,经过彻夜的谋划,一个庞大的夺嫡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初步成型。
第二天一早,安庆绪就派人来请。
“先生何故如此憔悴”安庆绪问道。
陈文周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道:“王爷以大事相托,小人不敢不殚精竭虑,故而彻夜冥思苦想。”
安庆绪赶紧说道:“先生辛苦了。”
看着安庆绪满脸期盼的神情,陈文周笑道,“小人苦思一夜,终于捋出了一些头绪,王爷,咱们慢慢谈吧。”
安庆绪点头,看了看四周,“先生,咱们书房里详谈”
两人来到书房,安庆绪派人看了茶之后,便掩上房门。
“先生有何妙计”刚刚坐下,安庆绪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文周笑道:“王爷,就眼下的形势来看,郑王势力庞大,而您势力微薄,想要和郑王斗,只能智取而不能力敌”
安庆绪点头问道:“如何个智取法”
陈文周抿了一口茶,“郑王势大,无非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是主上对他的宠爱,有了主上这个最大的靠山,郑王的地位可谓是稳如泰山”
安庆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陈文周继续说道:“第二,郑王有史思明父子以及许多文武官员的支持,且不说主上没有立您为储的心思,即便主上有心让你登上储位,只怕这些人也会阻挠”
“那我岂不是没有任何机会了”安庆绪有些失望地说道。
陈文周并没有直接回答安庆绪,而是继续分析形势:“王爷您手下,除了高邈、何千年、蔡希德、安忠志和我以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手了,而且主上将高邈和何千年将军留在范阳,未尝没有削减他们势力的想法。“
安庆绪有些愤恨地说道:“看来父皇早就有心打压我了”
陈文周笑道:“王爷,所以如今的形势,我们不能够和郑王争锋相对,只能够韬光养晦,然后制造机会”
“韬光养晦制造机会”安庆绪有些迷惑,“还请先生明示。”
陈文周说道:“王爷,所谓韬光养晦,就是要您继续装颓废消沉,耽于酒色,做出一副争储无望的样子,自暴自弃,对郑王退避三舍,如此一来,就可以让郑王府的人放松对您的警惕和戒备,他们自然就会掉以轻心,而您则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夺嫡的筹码”
安庆绪说道:“这个不难,反正我从河北被父皇遣回来之后,就一直沉溺于酒色,大不了我现在继续就是了,如此也不会显得突兀,让他们生疑。”
顿了顿安庆绪又问道,“那制造就会呢”
陈文周笑道:“王爷,咱们要击败郑王,凭咱们这几个人和手里的人马,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咱们只能智取支持郑王的人是主上和史思明,咱们要想办法分化他们,从而达到让他们内斗的目的,让他们自相猜疑甚至自相残杀。”
“这样一来,他们就要把注意力和力量耗费在内斗上,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而王爷您就可以于中寻早机会,争夺储位”
安庆绪听完,眼睛一亮,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史思明和父皇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父皇对史思明的信任远胜于旁人,要分化他们,谈何容易呀”
陈文周摆摆手,“王爷,不知道您听过两句话没有”
“那两句”
“第一句,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第二句,以利相合,必因利而分”
陈文周说道:“王爷,您想想,史思明为什么要支持郑王而不支持您呢”
安庆绪想了一下说道:“段氏与史思明有苟且之事,那个背着父皇与史思明有为人不齿的勾当”
陈文周却摇摇头,“王爷,这只是一个原因,而且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已”
“此话怎讲”安庆绪问道。
陈文周答道:“王爷您想想,史思明是什么人此人堪称枭雄之才,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改变立场他支持郑王,小人认为,真正的原因还是此人野心勃勃郑王年幼,没有任何资历,与史思明比起来,不论从实力、威望上讲,都差得天远,郑王登基,史思明就可以大权独揽,就算是他想要越俎代庖,自己登基,那也是轻而易举”
第一百四十二章抵巇之术
“而您则不一样,您有军功且有资历,要是您登基之后,那他史思明的权力可就被大大削弱了”
安庆绪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先生所说的分化,就是从这个上面做文章”
“不错”
陈文周点头说道:“主上立储,只会在您和郑王之间选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有外人参与进来的对于史思明的想法,主上雄才伟略,怎么会不清楚呢因此主上虽然倚重史思明,但未尝就没有防着他的想法所以咱们只要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说不定就能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此乃抵巇之术”
“何为抵巇”
“巇者,隙也就好比墙上有一条小缝,我们若是想推倒这座墙,便用各种方法使这条裂缝变宽,若我们想补救的话,就必须趁它还是一条小缝的时候,就要修补好它”
安庆绪略一思忖,便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陈文周说道:“先生高见”
陈文周谦虚地拱手,然后继续说道:“这是第一。第二,只是分化郑王势力还不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