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有来自劳伦斯先生的来电，是否接入？”
梅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
布鲁斯靠在床头，什么也没做，像是在发呆。
“早上好，白夜。”
耳机里传来劳伦斯的声音。自从上次和x教授会面后，布鲁斯和劳伦斯的交流多了很多，主要是劳伦斯给他科普了变种人的近况，并邀请他加入tribute，这个tribute明显不是指的论坛，布鲁斯不太了解tribute到底是做什么的？类似于x战警或是万磁王的兄弟会那样的组织吗？但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直接拒绝了。
“嗯。”
布鲁斯发出一个鼻音表示自己在听。尽管他直接拒绝了劳伦斯加入tribute的邀请，可劳伦斯对他的态度还是挺热情的，布鲁斯明白世界上没有无端的善意，劳伦斯必定是有什么目的，但他也懒得探究这些，就等着劳伦斯什么时候维持不住这热情的面具直接告诉他。
“难得的悠闲的周末，天气正好，难道不是上天的赐予应该好好享受吗？”
布鲁斯看了一眼银白色的窗外，没太明白劳伦斯的意思：“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下雪了，虽然现在已经勉强算是进入冬季，但这个时候降雪还是有些不寻常，何况我们所处的位置离首都华盛顿特区多么近，已经有部门向我询问这场反常的、覆盖了大半个华盛顿特区的、持续一天两夜的降雪是不是与变种人有关了。”
“哦。”
布鲁斯随意应了一句。他没太注意到这个问题，自从那天晚上从hotch公寓出来后，他就一直放任自己沉浸在极度低落的情绪中，忘记了天气会随着他的心情而改变，准确点说，是在他心情极差的时候会下雪——如果他不加以控制的话，这是他上次在医院被hotch拒绝后才发现的，这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有剧烈波动的时候很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真的是个严肃的问题...”
“看窗外。”
布鲁斯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劳伦斯的声音才传来：“哦？雪停了，真神奇。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要我说，周末还是出门玩玩，呆在家里下雪是个什么事。”
布鲁斯为他故熟稔的语气皱了皱眉，他们之间只能说得上认识，远远称不上朋友。他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如果我想在人体内装一个摄像头，你能做到吗？”
劳伦斯的职业对此很有帮助。
果然，耳机里传来轻快的声音：“这很容易，你是想在装在特定的部位监控体内的情况吗？你知道我是个外科医生，放心，我的能力对我的工很有帮助，哪怕你是想装在心脏里也绝无问题。”
“的确是想装在特定的部位，不过是监控体外的情况。”
布鲁斯顿了顿，“我想在我的眼睛里装一个微型摄像头。”
现在梅根对他自身的帮助极少，主要是因为梅根并无法知道他的状况，只能通过手机、电脑等设备利用描述来实现梅根对他的帮助。但如果他随身带一个摄像头情况就会大大的不同。比如在他需要阅读大量文件的时候只需扫描给梅根让她处理，或者他看到的每一个人梅根都能通过图像同时对比资料数据库得出这个人的身份，甚至对比医疗数据库、犯罪数据库等迅速得知这个人的医疗情况或者犯罪情况。
何况他总有一种预感，现在平静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了，他想要留下一些不单单是记忆上的记录。
可他随时在身外带着一个摄像头又是不现实的事情，他总不能时刻拿着摄像头拍摄，于是布鲁斯突发奇想这个摄像头能不能装在他的眼睛里，这样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利用。而且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不可行的。
“呃...你是想装在自己身体里？”
劳伦斯声音里带着惊愕，“好吧，的确是有小到毫米甚至微米级别的摄像头，也不难弄到，可即便这个摄像头能装入你的眼睛里并不影响你的视力，但异物入体导致的一系列身体方面的反应你怎么处理？别的不说，你的眼部肯定会发炎的。”
“这你无需担心。”
布鲁斯的变种能力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摄像头的能源问题呢？体积小注定不可能携带多少能源，你总不想好不容易装在你身体的东西用了没一会就成了一个废物吧。”
这一点布鲁斯的确是没想到，他下意识的用经过轮回空间各种魔幻、仙侠、科技体系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就像他完全没考虑过光剑的能源问题一样，实际上光剑所用的能源电池能够在非使用时自动充能，只要不损坏几乎不用担心能源问题。
可他现在毕竟不是呆在一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里：“是我疏忽了。”
以他的使用频率，难道每隔几天就重新做个手术换个摄像头？这个方法烂透了。
“嗯，如果你非想要这么做，也不是没办法，我能联系一些实验室，我记得他们曾经就有研究利用生物电工的微型摄像头，也许在这方面我能帮上一点忙。”
“谢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直接开口。”
布鲁斯想知道他需要付出什么。
“不用，不用，这只是朋友间的帮助，如果非要说的话，你能来看看艾玛吗？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说非常想念。”
艾玛？布鲁斯想起原来邻居家的女孩，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来他家里面玩，可说是玩，布鲁斯根本没什么和小孩子一起玩的天赋，两人顶多是一起看看动画片什么的，也没什么交谈，但艾玛似乎挺喜欢安静地呆在他身边。
以劳伦斯表达出来的对女儿的宠爱并不是虚假的，但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只提出这么一点要求...布鲁斯可不觉得弄到市面上没有的微型摄像头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难道是想要趁着手术的时候做点什么？
不能怪布鲁斯太过警惕不相信他人，可他的经历让他无比清楚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好的，大概什么时候能进行手术？”
布鲁斯还是答应了，这就是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了。
“如果你想要尽快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地点就在我家。”
通话结束后，布鲁斯从床上下来的时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胸前有几处深深的刀口，准确的说是九处。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毕竟他没对着要害招呼，而且他对自己下刀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他只是给伤口涂抹了一些消毒的药物，免得伤口感染，暗红色的几道伤口在胸前显得无比狰狞。
出门可不能这样，而且他需要有自保能力，这种伤口情况，稍微大一点的动都会导致伤口再次撕裂，会影响他的战斗力。
布鲁斯发动能力，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很快他胸前的伤口就消失不见，皮肤光滑如初，只有新生长出来的肌肤比原来粉嫩的颜色说明了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换了衣服，又给自己弄了点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食物，完全食不知味。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甚至不敢去回想前天的事情。
你知道这的确都是你的过错。
布鲁斯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的视线在掠过橱柜上的餐刀时顿了顿，在心中被极度低落的情绪覆盖得密不透风时，身体上的疼痛似乎的确可以缓解一点这样的感觉。
他之前从未发现这一点。
从他学到的并经常在工中运用到的心理学知识来说，他很明白现在自己这个状态意味着什么。可他又与那些案例有所不同，因为他既没有毁灭自己的倾向，基于他的变种能力这些伤口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布鲁斯就放任了自己的做法。
下午，布鲁斯来到劳伦斯家门口，敲响了门。
“布鲁斯。”
他看到艾玛一脸开心的朝他跑来，似乎是想要扑到他的怀中，金色的被绑在身后的长发因为跑动而摇摆着。
布鲁斯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女孩纯粹而干净的笑颜让他放松下来，他伸出手刚准备接住女孩，却看到女孩一个急停站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为什么你如此悲伤？你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说完这句话又转身跑回房间，“我不喜欢这样的布鲁斯。”
这是怎么回事？布鲁斯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动，表情惊讶。
“抱歉。艾玛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开门后就站在一旁的劳伦斯解释，看到布鲁斯的神情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情绪，而非思想或是记忆。”
“她年龄还小，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只能被动的接收离她一定范围内的人的情绪，而且极易被这些情绪影响，别人开心她就会笑，别人难过她也会哭。所以我从不带她去人多的地方，甚至不会送她去学校，而是让她在家里接受教育——与她同龄的人情绪太过多变了。”
“但她非常喜欢你，她说你的情绪总是非常平静毫无波动，当然她刚开始有些惧怕，可后来她说你就像阳光下一望无际却平缓的大海，她喜欢那种蔚蓝而又温暖的感觉。”
“我很抱歉。”
布鲁斯不知道现在他给艾玛的感觉是什么，但总归不是好的感觉。
“一个人很难控制自身的情绪，这不是你的错。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劳伦斯递给他一张纸。
布鲁斯看了看，上面是有关微型摄像头的性能介绍，还有手术的一些注意事项，“随时可以。”
他看了两眼就将纸放在一旁。
“这边。”
劳伦斯打开一扇门，布鲁斯发现里面居然是向下的电梯，而且层数还不止两层。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布鲁斯从未想过，在劳伦斯的房子地下，有一个设施如此完备的手术室。他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看着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那双灰蓝色眼睛的劳伦斯，大概因为角度和瞳孔颜色的关系，那双眼睛显得非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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