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月照寒烟》转载请注明来源:桑舞阁sangwuge.com
烟雨朦胧的清晨,武昌府的官道上,一匹通体玄黑的骏马正在飞驰着,马上是一位英俊伟岸的年轻男子,一身质地精良的淡青色袍子,衬得他树临,风俊美非常,只可惜那本该整洁的衣摆以及他那张让男人嫉妒的脸孔上,不知缘何沾染了些许尘土与风霜,显得他有几分狼狈之态。
玄黑骏马扬起一路烟尘,终于在江夏一所极有名的客栈后门的小巷中停下了。
这名年轻男子翻身一跃,身体落地并未发出一丝声响,显然是修炼了极为高明的轻功身法。
他将缰绳随手扔给守候在此的部下,开口便问:“人呢?”
“副座,你可算来了。”
那名掌柜打扮的老头儿恭恭敬敬地接过缰绳,颤颤巍巍地回道:“宓小姐今日一大早便骑了手下预备的马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走了多久?”
宗越一把从老头儿手中抢回缰绳,一翻身如同一只飞燕般悄无声息地落回了马上,急问道。
“约莫得有一个时辰了。”
小老头儿躬身回答道。
“一个时辰了吗?”
拉住缰绳的宗越望向街道尽头,喃喃道,“你便是一时半刻,都不想见我的么……”
老头儿低垂着脑袋,只当自己什么都未曾听闻。
宗越不过恍惚两息,便回过神说道:“罢了,即刻吩咐下去,让门下诸人随时注意她的踪迹。一有消息,立即往水寨向我汇报!”
说罢一拉缰绳,似乎又准备上路。
老头儿连连应是,又忙不迭问道:“副座不在此地盘亘一晚再打算吗?”
“不必了!”
宗越果决道。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消失在小巷里。
那老头儿摇摇头,只叹道:“真是何苦来哉!”
漠北草原,不儿罕山。
汉朝时此地被称为狼居胥山,大将霍去病曾追杀匈奴至狼居胥山,并封狼居胥山以祭天。前朝时则改称为不儿罕山,有“金色圣山”之称,被誉为蒙古帝国的发源地,元太.祖孛儿只斤.铁木真便葬于此地的起辇谷,据说铁木真本人每逢重大事件,必进山朝拜长生天,获得内心平静,同时获得解决问题的最佳思路。
此地亦被视为是战神的地盘。
【按《山经》所述的龙脉走势,此地应是北出华夏的兑龙山脉和东奔华夏的震龙山脉的交尾之处,同时具备两条龙脉的血性和冲动,一旦有真龙出,注定要完成惊天动地的伟业。】
不儿罕山山脚时值盛夏,遍地山花漫开,牛肥马壮,水草丰美如世外桃源。
宓含烟在这里弃了马,在当地人的带领之下登至半山,此时气候已变得温暖如春,满目俱是绿草茵茵、春意盎然。
酬谢过带路的当地人之后,宓含烟提气飞驰,一路上渐渐感觉到周围凉意渐起,绿意也渐渐染上了枯黄。
经过与浪翻云的一战,她已然感觉到似有所悟,天地之间那层壁垒似乎又松动了几分,最明显的是,她的真气更加的充盈,进入了一种生生不息的奇妙状态。
还阳真气在她体内无时无刻运转着,不仅时刻强韧着她的经脉,更是有寒暑不侵兼之护体的神效,而另一股极细微的翳天真气似有若无地龟缩在其阴影之下,阴阳交融,汇聚成一个无穷无尽的螺旋形。
宓含烟脚程极快,若有人无意间在对面山峰仔细看来,便会看到一个小点如同游鱼般飞速蹿跃着,那不过是她往顶峰掠去时形成的缩影。
奔行半日,一路行至雪线,漫山遍野已经是一片皑皑的雪色,仿佛突然之间便闯入了一个白雪的世界,只有一些顽强奇异的植株,仍然在这篇寒冬中傲然怒放着,为这一片单调的白增添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宓含烟望着无尽的冰雪,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扬起唇露出了一个十分真实的动人笑容。
原本,她是打算在武昌稍留几日,再启程返回无回谷,只是不小心听到一个过路的行商酒后兴致勃勃地描绘起了北山万里冰封的美景,便心生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次日清晨便孤身出发,单人单骑自武昌一路向西北而行,跨越大明边界,直至忽兰忽失温附近。
心随意动,不外如是。
银装素裹,山舞银蛇,风轻轻地吹来。
风并没有让她觉得冷,可能因为这山本身已足够冷,也更因为她的心法终于甄至纯熟,融会贯通。
树枝上的雪雾款款洒落,犹如飞舞的白絮,散落在整片天空之中。
满眼的雪白中,一个人影也无,一双脚印也无。
这一片广阔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宓含烟一个人独自前行。
博格达的天湛蓝得十分纯净,抬眼望去没有一丝云彩,蓝天之下一片茫茫雪色,望不到尽头。
宓含烟唇边带着一抹笑意,放慢了步子,缓步漫行于雪地中。
不知走了多久,宓含烟心中一动,停驻脚步,就在此地轻轻闭上了双眼。
风声在拂起她的发丝,温柔地从她耳边掠过,像是生命的吟唱。
柔柔的雪晶落在了她的头顶、额头、鼻尖,转瞬间被高深内力所散发的热意蒸发成水汽,带出了缕缕青烟般的雪雾。
那双洁白胜雪的素腕暗扣,飞尘如有感应,激射而出,由宓含烟紧握手中。
一抹亮光于逆风飞雪之中翩翩飞舞,温柔中藏着无尽的寒霜,刃锋寒光微闪,经由雪地的反射更加的刺目惊心。
宓含烟的身姿随着刀影流转舞动着,或者说这满天的刀影、飞雪、舞姿、风啸,俱都不过是随着她那颗悸动着的心而轻盈跃动。
她的动很美,如一片雪花静静的、缓缓的,盘旋、飞舞、跳跃、飘散。
那招式一丝烟火气也无,仿佛真的只是在有着风雪跳一支出尘凌空之舞。
她就这么闭着眼,一个人舞着,不知疲倦,不知外物。
仿若风雪之灵气所化,亦如冰霜之精粹所生。
似妖,似仙,似魔,似魇。
三天三夜。
嘎吱。
雪块落地的微微声响,骤然打断了宓含烟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美丽的眸子已变得如同这雪山一般的漠然,一般的冷凝,但当她看到打扰了她的来人,这双本已冰封的眸子却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刚从冰雪中挣脱出来的“雪人”。
在这之前,此人犹如一尊山间巨石,与这里的一阵风,一片雪,没有任何区别。
他全身被堆雪所覆盖,远远望去,不过是一团看不出人形的雪球,这并不是说他的隐匿功夫多么超凡卓绝,而是他的境界已甄至自然,超越宓含烟最少两个层次,因此直到他身形微动,连带积雪纷纷抖落,这才主动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顷刻间他便以内力驱走身上冰雪,回转过头,遥遥朝着宓含烟的方向睁开了那双近乎妖异的眼。
如若电闪。
宓含烟为这人气势所摄,咬紧牙关,压下喉间一丝腥甜,逼自己不得倒退,却也不可避免地被他邪异无比的气质所吸引,视线不禁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只见他一身银色华服,一尘不染,【身形雄壮之极,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肤若美,闪烁著炫目的光泽,举手投足,一言一笑,都是绝对的完美。】
一个令她绝对无法忘记的名字呼之欲出。
“魔师,庞斑!”
宓含烟平静道。
如果一个人日日夜夜研究着这天下第一人那一拳数年,她当然能够第一时间就认出拳头的主人。
静立如石的庞斑衣袍无风自动,黑发飞扬下,极为英俊邪肆的面容上透出些许惊讶的兴味之色。
他轻轻勾唇,一股奇异的劲气,已将宓含烟四面八方悉数锁定。
“哎呀。”
庞斑笑道,“有趣。”
天下之大,只有极少数人敢在他赫赫凶名之下,当面直呼他的名字。
更是以这种耐人寻味的语气。
说话间,庞斑目光利若鹰隼,似激电射出,比那奇异的劲气更加迫人。
宓含烟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在这种目光之下,她只觉得自身如同赤条条裸.露在这绝世凶人面前,恐怕此时体内内功心法运行之路线,也都暴露无遗。
想来这便是魔门失传已久的秘术“观人察物术”。
庞斑轻咦了一声,笑容更大了些。
此时他才将那种如有实质的目光收回,以常人无异的视线再一次端详面前的白衣女子。
倒是个美人儿。
只是这世间美丽的皮囊不知凡几,有趣的灵魂却少得可怜。
这一对师兄妹算得上两个。
庞斑想到这里,已然猜出了宓含烟的身份来历,眸中流露出纯然欣赏之意。
笼罩宓含烟身上无形的压力骤然放松,她的后背已不自觉汗湿。
庞斑嘿然一笑,直言道:“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面想要杀我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宓含烟收刀回鞘,遗憾道:“我无法出手。”
这魔君不愧为当世第一人,只是随意负手而立,已令宓含烟感觉到无懈可击。
而她也确实杀不了他。
唯一能与庞斑站在一个高度,俯视当代的绝顶人物,只有覆雨剑浪翻云一人而已。
无敌。无解。
庞斑不怒反笑。
即使是对于他这种俾睨天下的魔道巨擘,面前这天资才情俱都不缺的美人儿亦有资格得到特殊对待,况且这番是他无意间打断了对方的顿悟,他便也无意动手了。
“此乃庞某之过。”
庞斑黑发幽幽而动,含笑道:“既如此,就请小烟你随我下山,庞某当温酒以赔礼。”
言罢如履平地般一步踏出,长臂揽过宓含烟纤纤细腰,恍若幽灵般离地,飘然下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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