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舞阁

14. 青梅竹马!

首尔的生活比素熙想象中的还要困难,高昂的住宿费让她不得不在学校外面找更加便宜的单间,这样也就意味着她身边的“邻居”们也是五花八门的,比如她每次上楼都会遇到的一楼大叔,还有隔壁总是吵架的两夫妻,甚至对面整日哭闹的熊孩子们。

然而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她身上的钱在这一个学期过后,已经不足以支付下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每个月必须要消耗的费用都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她已经省了又省,甚至把空余的时间都拿去兼职、打工,但还是不够。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休学,休学去赚钱,她想把钱攒够了再回去继续读书。素熙也不是没有想过家里,但是母亲一个人已经很勉强了,她真的开不了口。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休学啊。”

朴海镇无话可说,贫穷带给人的是深深的无奈,即便她再优秀,现实始终是现实。

“没事的,”素熙还算乐观一点,她勉强笑了笑,“我已经找好了两份工,在新开学之前应该够的。”

朴海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海镇呐,”素熙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拜托你,别告诉她。”

她,指的素熙妈妈。

她不想再让家人为她担心。

“……嗯?”

素熙看着他,眼神带着祈求。

朴海镇叹口气,“我知道了。”

是啊,还能怎么办呢,没钱就是没钱,他们的反抗在现实面前如同以卵击石,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夹缝中努力生存。

朴海镇虽然答应帮她保守秘密,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她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每天的三餐也好,睡眠也好,一定要合理充足,临近换季了,衣服要学会自己添置……等等。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素熙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笑着,又觉得很感动,只好红着眼睛看向他。

朴海镇,是除了家人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没有之一。

“海镇,谢谢。”

她擦了擦眼泪说。

朴海镇看她又哭又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难受,也许是心疼吧,心疼这个女孩身上背负的一切。

临走之前,朴海镇给自己留了为数不多回釜山的车费,剩下的都给了素熙,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用掉,给自己买一点好吃的,不要总是舍不得花攒起来。

素熙微笑着一一应下来,她一向很安静,连笑的时候都很内敛,唯有脸上的梨涡让她看起来活泼了些,有了点青春的气息。

朴海镇看到了,想说她平常应该多笑笑,但是仔细想了想,她还是不笑好一些。

后来,素熙在新开学之前终于把一个学期的钱攒够了,至于下一个学期,她一向不敢想未来的事情,眼前的疲惫已经让她渐渐失去了勇气,过好当下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釜山的生活一直很平静,至少对朴海镇而言是这样的。

和往常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和家人去一趟医院,治抑郁症。

其实,近几年他的抑郁症已经好一些了,也可能是年龄渐长的缘故,接人待物都和正常人没有两样,第一次见面的最多说他一句性格腼腆、内向少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朴海镇是一个从小就得了抑郁症的孩子。

“……医生,谢谢您了。”

“药记得按时服用。”

“是,是。”

离开了医院,朴海镇准备去一趟首尔,上个月的单子需要和老板娘算一下。

朴海镇在大巴车上摇摇晃晃地睡了一觉,醒来就是首尔了。

一开始,他原以为这只是平凡的一天,没想到后来却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素熙再一次见到朴海镇的时候,彻底见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不是他外貌上的,而是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的死气沉沉,就像是生活有了盼头一样,整个人都发散着光。

“——我要上大学了!”

被他晃来晃去的素熙没有挣开他的动,她也不太挣得开,不过虽然被晃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却很开心,为眼前的人而高兴。

朴海镇忍不住抱住她,“素熙,谢谢,真的……谢谢。”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一直处于昏暗的人生突然一下子有了光明,就像梦境一样,如果真的是梦,他也宁愿一梦不醒。

素熙愣在原地,属于他特有的味道在她鼻尖晃荡,明明那只是普通的香皂味,普通到超市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味道,此时却显得额外不同,具体怎么不同她又无法用语言说出来,她只觉得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暖,温暖得甚至有些烧脸。

“嗯!祝贺你了。”

她说。

再后来,素熙看见朴海镇的时候险些没能认出来,除了五官没什么变化,整个人就像抽了条一样,个子蹭蹭地往上涨,体重却呈直线地下降,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但是神情稍显得有些疲惫。

“最近很忙吧?”

她问着,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还好,”他接过水,望了望天花板,“身体管理主要是,然后在办理入学手续。”

素熙上下打量着他的模样,她个头不高,体重也很轻巧,从来没有听过所谓的身体管理。

“你呢?”

他的事情就这些,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啊——”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起时已经有了笑意,“我得到了这学期的奖学金,下学期不用休学了。”

“大发,果然是我们素熙。”

朴海镇鼓励般地摸摸她的头发,总觉得一切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了,真好。

时间如流水,一年的练习生生活已经磨灭了朴海镇当初的兴奋劲,现在更多的是朝前看的坚持,也在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的出道机会。

2005年,朴海镇22岁,不是很顺利的一年,他稀里糊涂地恋爱了,然后又被分手了,时间不过才两个月,快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爱。

在一次同学聚会中,朴海镇和高中时候的老朋友见面了,韩信赫。

高中毕业后,韩信赫就去了外国念书,不过现在好像又要回来了。

原因的话,韩信赫说国外太无聊了,还是国内待着舒服,于是就麻溜地回来了。

几个男孩子喝着酒、聊着过去的种种糗事,其中一个人突然提起了素熙的名字。

朴海镇抬起头来。

“——我听说,信赫你可是被人拒绝过的,记得是叫……素,素熙!没错,我们班上的素熙。”

“——呀!你小子,这都多少年了。”

韩信赫的脸色突然变了。

“啧啧啧,你也有这么一天,话说,今天素熙来了吗?没有吗?”

说话的人四周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突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在大厅门口。

素熙每年的同学会都会参加,但是基本是走个过场就离开了,既保持了礼貌,也不会耽搁自己的事情。

但是今天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朴海镇一直沉默着,从听到她的名字,到他们说韩信赫曾经和素熙表白过,再到素熙被人带过来。

朴海镇看着眼前的女孩,岁月会流逝,气质却不会改变,他认识了她好些年,但是说到了解,他第一次对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她产生了质疑,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发生了许多事情。

被人强行拉了过来,素熙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除了多看了朴海镇一眼,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和他们显得很生分,只是像老同学一样问他们拉她过来的原因。

“素熙,你还记得他吗?”

说话的人把韩信赫推到她面前。

素熙看着眼前男孩臭得不能更臭的脸,歪着头想了想,“记得,韩信赫。”

一直绷着脸的韩信赫听了愣了下,他惊讶的是素熙竟然记得他的名字,这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素熙又看向其他人,眼神似乎在问然后呢?

其他人,“……”就这样?

韩信赫,“……”她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正好验证了他那段中二岁月是多么的可笑。

同学聚会结束后,朴海镇憋不住心思,问她关于韩信赫的事情,韩信赫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她表白的,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素熙的表情比他还奇怪,她说自己明明告诉他了的,只是朴海镇自己忘记了。

说了的?朴海镇表示很迷茫,他记忆里似乎没有这段啊。

——三年前

素熙戳了戳身边人的手,“怎么拒绝别人的告白?”

“谁?”

朴海镇一听炸了,“谁和你表白了吗?”

“嗯,总之有这么个人。”

她没有明说出来。

“拒绝!”

朴海镇一脸严肃,“现在是学习的重要时候,早恋是不好的行为。”

素熙眨眨眼,似懂非懂,“……啊,这样。”

那她就拒绝好了。

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写越多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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