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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踏入这场葬礼的那一刻开始,就被一道无法摆脱的视线纠缠上了。
她试图摆脱,但是无论她走到哪一个角落,那道视线都牢牢地在暗处禁锢着她。
那是带着任性占有欲的视线,丝毫不留给任何人喘息的余地,仿佛野兽一般渴望地注视着待宰的猎物,连猎物一个细微动都不会放过,在她的背后已经亮出了撩人的爪牙、伺机等候那一击杀生的时机。
当她向外界释放了自己的反感之后,那道目光收敛了其攻击性,变得温柔而温暖,那种恰到好处、让人流连忘返的柔软让她甚至快要放下了戒备。
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因为那道视线只是在变了法子地监视她。
目光始终流连在她的身上。
准确地说,是在后背。
从纤细的脚踝开始一点点向上方攀附,游走过腰部的曲线,缠绕过被风吹起的发梢,最后停留在了白皙的后颈。
她低头时弯曲的后劲如同盛开后即将枯萎的花朵,但是在那道目光眼里,她的生死权不属于自己,只属于一个能够主宰她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视线的纠缠令人不安,但她唯一的明白是,在那种视线下,自己如同一只等待被捕食的猎物。
所以,她厌恶这样的目光。
特别是在这样肃穆而庄严的葬礼上,葬礼的死亡者并不是她的任何亲属,她只是为这场葬礼操办了布料的那个裁缝,所以她也受邀一同参加这场葬礼。
她叫克里斯汀-威尔逊,只是一名普通的、甚至说是一名不受欢迎的裁缝,经营着一间半死不活的布料店。
在场的女人都穿着一身黑色丝质丧服,脸上蒙着令人压抑的黑色面纱。
克里斯汀并没有蒙面纱,她穿着一件自己剪裁的纤长黑裙,充满浪漫和禁欲气息的哥特风格,仿佛是一个被死者扔下的可怜情人,当然,这场丧礼的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士。
这是她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克里斯汀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用手揉一揉自己略有些酸涩的后颈。
令人庆幸的是,那道目光忽然消失了。
她暗自欢呼,发出那道令人不安的视线的主人,终于放过了她。
丧礼开始,那名年轻女士的黑纱照片被摆放在正中央,听说这位女士是查尔斯顿一位上流人士家中的小姐,还未出嫁就已经香消殒。
病死的,得了一场热病。
克里斯汀听着周围人的哭泣声,“可怜的汉克斯家族,前几年死了儿子,现在又死了女儿,汉克斯家族已经后继无人了,哎。”
“这也和人的性格有关,你要是换成我们查尔斯家的闺女,就绝对不会因为一场热病而去世。”
“是啊,是性子太柔弱了,才会去世的。”
热病果然是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东西,为此它夺去了一位女士年轻的生命。克里斯汀充满惋惜地看着前方的黑白相框。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那道目光又出现了。
来的那么猝不及防,让克里斯汀背脊上的肌肤瞬间起了一阵疙瘩。
仿佛一个捕猎者,早已将克里斯汀锁住,身后捕兽夹、诱兽剂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她神志不清地往里跳了。
她很愤慨,因为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在别人眼里她很廉价。
虽然她确实很穷、很无援,但是她也依旧会将自己打扮得十分妥当和干净,她嘴角时刻会挂着礼貌而谦逊的笑容,至少没有人会否认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至少在几年前,她还是一位生活在棉花糖中的富豪千金,然后父亲的纺织厂破产了,一家人为了躲债从北方千里迢迢躲到了南方。
她始终没有回头,她觉得在这样的场合,既然有人如此不礼貌,她却并不需要和他一样不尊重这样的场合,她需要尊重死者以及更多,所以她从头至尾只是安静地坐着,聆听牧师进行的祷告之词。
这样庄严的场合,似乎让她回到两年前,穿越时间的轮回,再次看到那一身红衣的男人,那个充满神性、悲天悯人、却永远孤独而隔世的男人。
令她无法忘怀。
****
葬礼结束了。
克里斯汀随着众人悉数起身,她微微低着头,带着对死者的敬慕,裹着一身黑裙慢慢朝着教堂的外面走去。
而就在她跨出教堂之后,她立刻机敏地再次捕捉到了那道充满掠夺性的目光,他不再隐藏在阴暗处,而是正大光明地在青天白日之下纠缠着她。
她这次不再躲闪,而是直接抬头迎着那道目光看去。
她看到了,那是一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
他的四肢矫健而放松,黑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在柔和的阳光中发亮,嘴边挂着了吊儿郎当的笑容,眼角能够看到细细的皱纹,穿着袖肘镶了皮子的西装,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吹着口哨。
一个充满痞性和邪性的男人。
简称就是看起来很流、氓。
她不认识他,却很好奇。
她迈着小步伐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认真,等到了他的跟前,她抬眼看着他,“日安,先生。”
男人唇边始终带着得意的轻笑,她完全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他开始自我介绍,他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轻佻却性感,他率先自我介绍说:“日安女士,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瑞德-巴特勒。”
“哦,”克里斯汀微微仰头,却低垂着微微颤动的长睫毛,露出漫不经心的视线,“克里斯汀-威尔逊,巴特勒先生。”
“威尔逊女士。”
瑞德巴特勒微微低头,但是嘴边的笑容不变,而是更甚,他双手自然垂坠在身侧,能够看到他整齐的手指关节。
“巴特勒先生,”克里斯汀的目光沉着地扫过他的脸庞,落在他的眼睛处,“你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吗?”
“是的,我确实是来参加葬礼的。”
瑞德的语气渐渐压低,带着一些遗憾。
克里斯汀的目光始终闪烁着极强的生命力,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瑞德,瑞德那变化的语气让她产生了一些探索的兴趣,
“能否冒昧请问一下,巴特勒先生是来参加谁的葬礼?”
“我的未婚妻。汉克斯小姐。”
哦,就是她参加的那位死去的年轻女性。
是的,一位参加自己死去未婚妻葬礼的男人,竟然在葬礼上公然对另一位女性发出那样令人遐想的目光,这样的男人就是在克里斯汀穿越前的21世纪都会被定义为“渣男”。
克里斯汀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那么能否让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刚才在葬礼上,巴特勒先生你一直盯着我看?”
她毫不避讳提出这个问题,似乎也是想让瑞德巴特勒难堪一下,暗暗用刺扎一下他的软肋,讥讽一下他的道德观。
而瑞德巴特勒却好似全然不在意,仿佛一个对任何事都懒洋洋提不起劲和不在意的男人。
回想刚才。
他从克里斯汀第一步踏入教堂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因为她是在场唯一的年轻女性。
但是他并未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因为他并不认为她足够漂亮。
不过很快,他就被她那堪称完美的后颈引起了注意。
一处干净、白皙却又脆弱的后颈,微微低头时弯曲得如同盛开后即将枯萎的花朵。
让他不禁想要用一只手掌轻轻地握住,然后完全占有。
就像人们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一朵迷人的花朵,然后将那迷人的花朵带回家中去养育。
很快,他回答了克里斯汀的问题,他回答的时候倒是挺郑重其事的,和他眼中总是闪烁的嘲弄笑容相反。
他说的是,“因为你的后颈非常漂亮。”
克里斯汀承认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情场高手,总能从那薄薄的双唇里说出动人的情话。
但是这样的情话吸引不到她,她没有害羞、也没有感到羞耻,反而抬眼看着他,眼里似乎还带上了挑战的意味,“巴尔勒先生,那么与你死去的未婚妻相比呢?”
瑞德额角一跳,继而露出了得意的轻笑。
但是克里斯汀不知道,得意的轻笑只是他的掩饰,事实上是——
一向惯于掌握主动权的瑞德-巴特勒因为克里斯汀的一句话而怔住了。
他知道她只是一个低微的布料商,而且是一位来自北方的女人。
查尔斯顿早就把这个女人的风言风语穿得满城皆知,大家都传言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专门靠欺骗已婚男人获得钱财,如今在北方混不下去了才躲到南方来的。
他承认他言语轻浮、并且调、戏了她,但是从她大方得体的行为和神态中,他忽然觉得有些惭愧,也许是他对她存在误解。
不过克里斯汀傲慢和冷淡的态度又激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她对谁都是采用这种冷漠傲慢的态度吗?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女人,不依附男人生存、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也会自己工赚钱。
恰恰瑞德对北方女人一向有着十分的好感。
瑞德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即使在嘴上,他也不愿意输给任何人,不过今天,他倒是心甘情愿在嘴上输给这个冷漠强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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