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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鸳鸯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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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未央宫,墨璟一直皱着眉头,回头看着同样坐着较撵的叶君珏。叶君珏眨了不眨眼,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调皮的表情,墨璟感叹刚才那一点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该相信自己能护住墨珞见,他曾经和现在都属意的继承人。

到了乾元宫,两人屏退了左右,只带了福林和喜乐,进了三皇子所在的偏殿,墨璟果然见到活蹦乱跳的三皇子,哭笑不得地说道:“三皇子,你的侯爷哥哥可说你病得不轻。”

墨珞见刚扑到叶君珏怀里就听到墨璟如此一说,怔怔地看看墨璟,又看看叶君珏,见叶君珏没有否定,收了笑颜,奶声奶气地说道:“回父皇,儿臣难受。”

墨珞见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欺君是重罪,到底年纪小,没看出墨璟并非认真说的,心里只想着要维护叶君珏,既然叶君珏说他病了,他就立刻做出一副病弱的样子。墨珞见没少生病,装病也装得挺像,若不是红扑扑的脸蛋,旁人见着还像是病重的小皇子。

“鬼灵精。”

墨璟笑的是墨珞见,却是对着叶君珏说的,言外之意,这鬼灵精都是他教出来的。

“三皇子是正统的皇子皇孙,自然得上天庇佑,比常人机灵聪慧。”

叶君珏莞尔一笑。

墨珞见左瞧瞧右瞅瞅,眼见着墨璟没有要治罪的意思,才大喘了两口气,换了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两人逗弄会儿墨珞见,才回了正殿。墨璟方问道:“皇后现今如何?”

“否容臣先检查臣给陛下做的安神香袋。”

墨璟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香袋。叶君珏拿在手中闻了闻,打开翻翻捡捡后说道:“这香袋还是臣送给陛下的那一个,应是昨日被人动过手脚。”

“君珏为何确定是昨日?”

“这里面多了一味南安麝,与普通麝香不同,南安麝药性极强,味道却极淡,这也是陛下佩戴了一天也未发现,而皇后跟陛下呆了一晚就伤了胎儿的原因。”

“我上次见皇后是十天前,这期间都有可能,君珏还是没有说清为何是昨日。”

墨璟盯着叶君珏,细看之下,竟发现一丝赧然。

“陛下,南安麝味道虽淡,臣还是闻得出来的。”

“君珏不也是刚才将香袋拿在手里才说出是南安麝吗?又如何说能闻得出来?”

叶君珏脸上羞意更盛,耳朵竟然已经完全红了,讷讷地说道:“那时,陛下的香袋里若有南安麝,臣是能闻得到的。”

“哪时?”

“前日在御书房的时候。”

叶君珏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御书房什么时候?”

墨璟状似不懂地继续问道。

“就是,就是陛下……臣的时候。”

“嗯?”

“陛下~”叶君珏这才注意到墨璟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所言,有些恼羞成怒,而又不敢怒地唤道。

这声似嗔似怒又似撒娇的“陛下”叫得墨璟心软如水,看着叶君珏急得想跳脚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墨璟伸手将人揽了过来,凑到叶君珏耳边,轻声问道:“像这样吗?”

叶君珏似前日那般将脸埋在墨璟肩头,过了许久,才闷闷地说道:“陛下,南安麝的药性虽强,但皇后并未直接接触,原不该如此严重,也不该在陛下上朝后再发,臣猜测皇后娘娘还遇到别的什么暗招,才催发了南安麝的药性。”

叶君珏说完推了推墨璟,试图退出墨璟的怀抱。墨璟将人箍紧了,退了两步,坐到榻上,顺势让叶君珏叉开腿坐到自己腿上。叶君珏大窘,挣了挣,嗫嚅道:“陛下,这样不太好。”

“朕觉得极好。”

“臣压着陛下了。”

墨璟捏了捏叶君珏的腰说:“还是太瘦了。”

叶君珏更窘了。

“臣说正事呢。”

“朕是在跟你说正事啊。君珏所说的催发药性的东西可是山楂?”

叶君珏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山楂是容易引起流产之物。可是,陛下,今日在未央宫并没有找到山楂。山楂属忌口之物,皇后怎么会误吃?”

思路全开的叶君珏格外耀眼,墨璟竟看得心猿意马,并没有及时回答叶君珏的问题,细细摩挲着叶君珏的腰。自从那日在毓园意识到对叶君珏的心思,墨璟每每见到叶君珏总趁机摸上两把。

“臣知道了。山楂是皇后娘娘自己吃的,皇后娘娘已过了怀孕初期,倒可以少食山楂,引发小产之脉象,但并不会造成实际伤害。见……三皇子今日误食云叶,陛下,这……”

皇后原本的打算是将太医全拘在未央宫,再派人阻了叶君珏,让墨珞见毒性时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叶君珏和墨璟同时都探知皇后要对墨珞见不利,叶君珏断了墨珞子今日的汤药,墨璟着人换了椿云糕。叶君珏不知道的是皇后为了除掉一个庶皇子,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而墨璟不知道的是皇后搞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竟然是对墨珞见下毒手,甚至不惜利用了太后。现下,墨璟与叶君珏两相合计,方知道整个事情的全部脉络。

墨璟和叶君珏将墨珞见看得紧,皇后无从下手,只能用这么个方法。中宫皇后对皇子下毒手,叶君珏也不太方便为此多言,便说道:“陛下,您放臣下来吧。”

墨璟瞧着叶君珏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想弄得很了,让他坐到旁边后说:“见儿虽然是皇子,但可以说是你养大的,以后在朕的跟前就不要这么外道了,老三是晚辈,你唤一声见儿也是应该的。”

“谢陛下。”

墨璟轻笑:“说起见儿,那小子护你倒是护得紧。”

叶君珏瞧着墨璟脸上并没有不悦,语气轻快地说道:“臣今日不得已欺君了,陛下饶了臣呗。”

“侯爷好本事,柳嬷嬷这样的老人都唯你是用了。”

墨璟不喜不怒。

“不关柳嬷嬷的事。是臣让春兰跟柳嬷嬷讲,三皇子惹安好无事,恐怕还会遭人暗害,柳嬷嬷才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陛下,三皇子式微,又久居乾元宫,陛下可否对外称三皇子体弱,不堪大任。”

叶君珏见墨璟不言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见儿还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还望陛下怜惜。”

叶君珏这般说辞,墨璟心中有几分不高兴的,虽然理解,但并不赞同,说道:“君珏,见儿是朕的儿子,朕自是要护着的,并不需要装病示弱以求生存。”

看着叶君珏忐忑难安的神色,墨璟叹了叹气说:“罢了,朕今日就给你交个底,见儿朕是属意交给你来抚养的,只是一直没有找着机会。现在你让见儿假装中毒,朕正好可以借此行事。”

“臣,知错了。”

叶君珏含笑低下了头。

“你呀,就是不肯相信朕。”

墨璟无奈地戳了戳叶君珏光洁的额头。

叶君珏抬头,有些茫然,想不透这句相信中包含了几个意思。

“陛下可知道今日是谁利用皇后娘娘的毒计,反设计了皇后娘娘?”

墨璟摇了摇头说:“怕是整件事都是幕后之人的设计。皇后虽然不是个善良的,但也不至于有如此歹毒心肠。设计见儿的计谋错漏百出,牵涉到了太后,真成了事,皇后也无法用一句巧合来从中摘清。皇后贴身婢女中有一个叫香菱的,这些日子在皇后耳边嚼了不少舌根,虽然句句都是在为皇后着想,现在看来怕是别有用心。”

“这是个局中局,计中计,陛下可有人选了?”

墨璟又摇了摇头:“昨日姬容华带着梅良人来过御书房。在香袋上动手脚的大概就是梅氏了。梅氏不过是个棋子。司贵妃、姬容华,甚至贤妃都有嫌疑。”

“贤妃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似乎志不在后宫,臣认为育有皇子的司贵妃和姬容华嫌疑最大。”

“对了,君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阴毒之计,带了一个相同的香袋过来。”

当时在未央宫,叶君珏假装体力不去绊了一下,在墨璟扶住他的时候,将自己的香袋递到了墨璟手中,才让太医没有检查出问题

。当时,墨璟只当是叶君珏听明白了他的暗示,现在想想,叶君珏明明是一早就准备了一个相同的香袋。

“臣是到了未央宫,得了陛下的暗示才知道问题可能出在香袋上,陛下扶着臣的时候,臣闻着陛下身上淡淡的味道,猜测问题大概真出在香袋。当时太医正在搜查不洁之物,臣想着是有人有陛下的身上动了手脚,所以将香袋交到陛下的手上。”

墨璟看得出叶君珏有意漏掉他的问题,并不放过,仍然问道:“既然如此,君珏之前并不知道,为何正好准备了一个相同的香袋,应付了太医的检看?”

叶君珏见撇不过这个问题,脸色讪讪,嗫嚅道:“那个香袋是臣的。”

墨璟觉得叶君珏躲躲闪闪的样子可爱得紧,追着问道:“君珏这是什么意思?朕知道是你的,朕问得是,君珏怎么就知道要带一个一模一样的香袋过来?”

“那个香袋是臣一直带在身上的。”

叶君珏别开头,避开墨璟灼灼目光。

墨璟闻言,心情万分舒畅,伸手掰正叶君珏的头,含笑着说:“鸳鸯香袋,君珏可是那个意思?”

“什……什么意思?臣不知道。”

叶君珏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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