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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安如斯进公司考核的十几天前。
跟德阳中学隔操场相望的枫阳中学里,七年级七班正在上音乐课。上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孩子们却仍旧吵吵嚷嚷的,聊天的,打闹的,不绝于耳,并且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钢琴的琴键发出暗沉的几声,学生们被这声音镇住。
“好了,安静一下。”
音乐老师是个披肩长发非常有魅力的中年女性。
安如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对一个在歌厅驻唱过好几年,跟着国宝级音乐家学过声乐,在国家级歌唱赛都拿过头奖的人来说,中学音乐的级别实在让人提不起干劲儿。只是这周围青春洋溢的学生氛围,满满的回忆都蜂拥而至,让他有点儿不知今夕何夕,有点儿恍惚。
“好了,这节课我们接着上节课测试唱歌。唱得好的期末考试可以加分,不唱歌有其他特长的同学也可以上来秀一秀才艺。同样可以加分的。”
“张燕燕,你设备都备好了你先来吧。”
老师直接点名道。
“老师我需要准备一下。”
教室一角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生正在缠手指,一架古筝已经架好在讲台上。
“那……有谁想先上的吗?”
“没有吗?那我要点名咯。”
老师翻着花名册自语:“我看看上节课还有谁没上来。”
“岳华,你先来吧。”
“啊?”
被点到名的小女生惊叫了一声,老师失笑道:“别啊了,就是你,快上来吧。”
害羞的小女生羞得耳朵都红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往讲台上走去。“我今天要唱一首老歌,叫明天会更好。”
安如斯其实很想唱,他喜欢唱现场,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刺激而激发潜力的形式,虽然他很想解救这个小女生于危难,但是又觉得初来乍到实在没有必要出这个风头。
小女生唱的并不熟练,气息不足,高音的部分上不去,走音的地方到处都是,安如斯随便听听都觉得着急,很有种打射击游戏,可是打了半天都没打到靶子上的焦躁感。
阳光从门口和老式的窗子大片大片地照进来,明亮地让人记不得这世界还有什么不美好存在。老木桌子上面,木头的纹路清晰的像是被雕刻过,被这光线照耀,似乎真的被看得见的时光流淌。
安如斯觉得脑子有点儿疼,恍然间有点儿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到底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初中时期?还是在活着另一个少年的全新的一生?那么那些痛苦而刻骨铭心的过往呢?难道竟然都是梦境?
这时候,一个影子撞进这光线里,一个男老师悄悄地倚在教室门上看。
女老师嫌弃地走过去,“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我来关照一下你的学生不行吗?”
“去去,带坏你们学校的小孩子就算了,可别想祸害我的学生。”
“你看你说的,我哪儿有啊……”男老师比了个花痴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看见我们莫萨还娇羞地说这孩子好帅……”
老师朝他飞了个嫌弃的白眼,然后跟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不要打扰了自己的学生。
“明天会更好~”终于小女生唱完了,一旁待命的小女生已经准备好,走上去坐在自己带来的古筝旁边。
显然两个老师都挺期待她的表现,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看。
“铮铮……”
古筝稳重而悦耳的音色充满耳廓,安如斯觉得呼吸一下子就顺畅了,就像忽然扔来一颗炸弹,把刚才没打到的靶子全炸翻了。张燕燕选的曲子是春江花月夜,这孩子似乎有在考级,技术还算娴熟,虽然感情还酝酿的不是太成熟,但是和那些断断续续的歌声比起来,实在是足够震撼了。
安如斯听得气血翻滚,各种音符在他的脑海里激荡,想唱歌的冲动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下一个……还是没有人主动上来吗?那我点名咯。”
男老师早就注意到了坐在后排的安如斯,指着他让老师叫他的名字,一无所知的安如斯坐在一群学生里,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在孩子堆里特别显眼。老师小声道:“这孩子长得是挺好看,但是他有点自闭,话都很少说,更别说唱歌了,你别为难孩子行不行?”
“什么叫为难,多上台表现,也是一种锻炼啊,对治疗自闭有好处的,叫他吧,叫吧。”
“你真是……”老师拗不过他,就叫了:“安如斯。”
老师叫完就有点儿后悔,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同学们听到这个名字也非常惊讶,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安如斯对那俩老师在讲什么一点儿都没注意,既然点到让他唱,那就唱吧。想了一下有什么适合孩子唱的歌,一时半刻也想不起什么来,就记得他小时候常常看一个音乐节目叫《同一首歌》,那个曲子似乎还适合孩子唱,最主要的是大部分都还记得……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在阳光灿烂,光辉的日子里。
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
……
唱这首歌,可以说根本就没开嗓,但是已经唱的非常好了,他变声期还没开始,少年略有些男女莫辩而清亮的嗓音本身就很有穿透力,仿佛要穿过这快要正午的时光,飞到云端上去。
听完他唱,全班一片寂静,然后掌声雷动。
全部的视线都诧异地聚焦在他身上,就仿佛他是忽然之间凭空出现在这个空间。
男老师盯着他看的视线深邃起来,他倚在门上,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拿右手捏着下巴,似乎在盘算什么。老师从安如斯身上收回意外的目光,有点儿担心地瞅着男老师。
“你收敛点儿眼神行不行?你这么盯着他看眼神很猥琐哎。”
一个好听却不怕事儿的声音悄声道,女老师听见声音朝门口看,一个帅气的少年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口,他的长相实在帅到扎眼的程度,站在阳光里都像在发着光一样。女老师本来就喜欢他,看他来了眼睛都亮了:“小萨,你怎么在这儿,不上课啦?”
“我们是体育课。”
莫萨道:“我听见有人唱歌感觉唱的还不错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刚好看见他。”
莫萨朝教室里瞅了一眼,看到刚唱完那孩子已经坐在了座位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白净地耀眼,柔软的发丝折射出柔和的茶色光芒,他的确长得非常不错,是李□□偏爱的类型。
但是,莫萨也格外地主意到,他有一双温暖却有些茫然的眼睛,他年纪小一些,本来就看上去软软的像颗棉花糖,再加上这种气息,更是柔软到几乎要激起人的保护欲了。
莫萨以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了看李鑫,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要是警察看到你看他的眼神,一定会把你逮进局子里,真的很犯罪好吗。拜托你以后别这样,我觉得很丢脸。”
说完丢下毫无悔改之意的李鑫,自顾自走了。
掌声过后,就是激烈的议论声,安如斯对教室内外发生的一切变故都毫无所觉,他一向不擅长发现这些事情。只是后悔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出了这么个风头。
“你的日子以后要精彩咯~”查理咋舌道。
“啊?什么?”
“没事儿,你以后就知道了。”
安如斯没想到的是,这个“以后”来的是这样的快。
其实学生是相当敏锐的一个群体,他们每天过着同样简单的生活,所以略微有些什么变化他们都会很敏锐地发觉。他们隐隐觉得,这个叫安如斯的好看少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们同班也才没多久的时间,但是以前的他,真的非常冷漠。长得好看的孩子总是受欢迎的,刚开学也有一些同学想要跟他玩儿,但是他爱答不理的,话都说不上几句,也便罢了。
“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好了,这一节课就学到这里,回去背诵课文,明天随堂抽查,下课。”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老师夹着教案走出教室,教室里顿时有些乱哄哄的,外面的校园里也开始嘈杂起来。安如斯伸了个懒腰,散漫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放学走人。
“安如斯,有人找!”
安如斯还不太习惯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发觉好像是叫自己的,回头往后门那儿看,却发现全班的视线都在他和后门徘徊。难道是这孩子的亲戚来了?顿时心情复杂起来,他该怎么面对才好?如果真的说起来,他对这孩子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就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么。
安如斯疑惑地在目光的注视下走到门口,发现上音乐课时候的男老师和在篮球场看到过的那个男孩子站在门口,那个男孩子不用看就知道是这两所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什么都不做,只是帅气地往那儿一站,方圆几个教室的视线都聚在他身上了。
顿时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有些失望,这下这孩子的身世又成迷了。这么一无所知地吊着真的让人有点儿心里没底。
看到他走过来,男老师笑着说:“安同学,我是隔壁德阳中学的音乐老师李鑫,也是盛世传媒有限公司的工人员,我想请你加入……”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安如斯一听这腔调就想起那种电话传销,什么买保险的,推销别墅的啥的。
背着书包就要往外走,却被人抓住胳膊,“喂,你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啊小子。”
那小子没轻没重地刚好抓到他胳膊上的伤,虽然隔着袖子,还是把安如斯痛得抽了口冷气。甩开他的手,安如斯虚掩着被他抓痛的地方没什么耐心地看过去:“你干什么?”
莫萨似乎感觉到他的痛和抗拒,冷静地看着他,“我们只是有一个课外活动,想请你参加而已,你不用紧张,就是周末的时候去公司训练一下唱歌跳舞什么的,参与一些节目的录制。”
这是什么?
安如斯略微想了一下就觉得可能是星探?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星探?他并不觉得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整天玩儿这些有什么好处,他已经错过了林晓东的青春,不想再耽误别人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不管在一众学生视线中有些尴尬的俩人,他背着书包自顾自走掉。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过两个路口再穿过个弄堂,里面有一片破旧的老楼,老旧的电线黑黝黝地缠在半空中,各种破旧得家具还有废弃得日用品堆得到处都是,楼梯间也是破旧的可以,打开门进去,这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只有一间房和一个卫生间的小屋子。
安如斯把书包丢到床上,撩开袖子看看被那小子抓痛的地方。
林晓东当初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名叫安如斯的少年了,当时他只觉得浑身痛的要命,起身就看到身上全是伤,床单上都是血迹,特别可怕。起来照了个镜子,吓得一个哆嗦,不只是身上,就连脸上都是可怕的血迹,估计伤了有段时间了,血迹都干涸了。
脸色苍白的没有人色,他颤抖着手摸了摸心脏,感受到在跳动才虚弱地回床上坐着,还以为会摸到一片寂静。
清洗了一下身上,发现后背和左边胳膊上伤的最重,做什么都没劲儿,应该是内脏也受了伤,时不时还会觉得头疼,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搞得一身是伤,但是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故。养了这几天还算好一些了。
最奇怪的是,这么小小年纪一个少年竟然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衣柜里放着几件衣服,看款式和大小,应该都是这少年的,简陋的日用品倒是齐全,但是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从同样沾满血迹的书包里找出身份证银行卡和钱包,发现这孩子比想象中年纪更小,只有十二岁。拿着银行卡去取款机试了一下,密码就是这少年的生日。里面的余额只有五百块钱。
这房子应该也是租住的,大门上贴着张催租的字条,十分蛮横的样子。
找出手机,里面只有两个号码,一个写着“焦阿婆”,另一个写着“杨老师”。焦阿婆的打过去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欠费停机。而打通了杨老师的电话,发现是这孩子学校班主任的电话,这个杨老师是个话挺多挺关心孩子的老师,听到学生打了电话过来,就说了一大通,安如斯不知道的东西,她全透漏了一遍。
实在搞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实在令人费解,谁家会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呢?
不用想安如斯都觉得这孩子家的事情一定非常复杂,但是既然已经为人家重生了,顶着人家的生命,自然得承受人家的压力,这也很正常。
只不过,他自己的一生都过的乱七八糟,他都没有搞明白,那么纠结的事情现在继续在这个少年身上继续复杂,他真的觉得有点郁闷。
就这么复杂地纠葛着,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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