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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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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难得有几日睛空,珍娘受曹大之托,请冉敏往爆炮铺子去一趟。

铺子已开业一月有余,里外全靠曹大操持。

冉敏被拘在家中,她已近十岁,除了女学,詹氏竟给她准备了两个教养嬷嬷。两人时时跟随她,指教行事差错,令冉敏不胜厌烦。

事急不可缓,冉敏照例去同詹氏撒了个娇,便轻易获得出门许可。冉媛可没这么幸运,任她卖萌撒泼,詹氏便是不许,逼得急了,直接命教养嬷嬷将她关回闺房,闭门练习规矩。

两位教养嬷嬷寸步不离,冉敏只得提议去耿氏的嫁妆铺子选衣裳。她留下珍娘遮掩,好不容易借着试衣裳的机会,带着绢草从铺子后院的旧墙翻出,才得已脱身。

两人一脱身便乘着曹大早备好的马车,直奔定北四郊所。

荣记烟火铺位于闾左之地,四邻多是贩夫走卒、菜农佃农,人员杂乱,两人只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听着四周起伏不断的吆喝喧闹。

不消一会,马车竟慢了下来,吵闹声,女子的哭泣声自外传入马车。车夫隔着帘子回报:“姑娘,前面打起来了。”

冉敏不想惹麻烦,便同车夫交待:“我们绕远路走吧。”

车夫应声,勒马掉头,谁知马车后看热闹的人多,拥拥挤挤,马夫几次控马均不得要领。

正焦急,冉敏只觉得马车剧烈一震,她与绢草猝不及防,从位子上摔下来。车外马儿受惊慌乱嘶叫,马夫忙着安抚惊马,好一会儿,才令马儿镇定下来。

冉敏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爬起,再看绢草,幸而两人摔在垫得厚厚地车厢内,倒是不曾受伤。

车外车夫小声询问,听冉敏未受伤,便道:“姑娘,是两兄妹带自家病得奄奄一息的兄长就医,诊金不足,被医馆撵出来了。”

他又低声道:“这两兄妹不肯走,苦苦哀求馆主。馆主不但不理会,还嘲讽那两兄妹,让他们卖完身得了银钱再来。凑巧通判府刘管事的儿子带着一帮人办事打这路过,看中了其中那妹妹,要将她买个去当小妾。当哥哥的不肯,对方便要抢人,这才打了起来。”

“那两兄妹人少势寡,次兄被推搡打骂,正正撞着我们的马车。”

冉敏倒没想到出个门也能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沉思片刻,道:“你同佟家管事的儿子说,这两兄妹是东津冉府大郎君的奴仆,若是他想买这个女子,让佟家郎君亲自跟冉家大郎君说。”

佟家管事的儿子在外强抢民女,抢得还是东津仕家的人,他遮掩还来不及了。只要不是脑子不好使,给他一千个胆,谅他也不敢同自家主子提这个事。

果然,不消片刻便听刘管事的儿子赔理:“咱们家大姑娘同冉家大姑娘还是闺中挚友呢。是小人眼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还望管事在主子面前帮忙遮掩。”

说着,便一边递上十两纹银,眼梢朝马车打量。

车夫听冉敏交待,将银子接下,打哈哈道:“不知者不罪,车里是我们大郎君最看中的心腹丫环,这次主子开了恩,让她回家省亲。这两兄妹还是她介绍入府的。放心吧,我们家大郎君也不是爱生事的人。”

马车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刘管事的儿子只半信半疑。但这定北四效所的人乘个驴车已经很了不起了,能乘坐马车的,倒是不可小觑。

见他退缩,冉敏也不再耽搁,命这两兄妹拉着病人跟在车后。等行过这条街,才令车夫将适才那人赔礼的银子给了这两兄妹。

“我们便送你到这里,这银子你且拿着。看你这兄长病得不轻,不如到河西巷子找花先生,那才是个仁心仁术的好大夫。”

女子连声感谢,一旁的次兄沉着脸,倒是不吭气。

事已解决,冉敏便催车夫赶路,她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珍娘还苦苦撑着等她回去圆场呢。

午后的太阳烈,并没有什么生意。制烟火噪声杂闹,故而只有城里设一小铺,坊却在四邻稀少处。

冉敏到时,见坊半掩着门,看铺的伙计半合着双目,撑着下巴打盹。

冉敏一行人风风火火闯进来,见面便让伙计把曹管事唤出来,倒唬了小伙计一跳,直以为这群人是来找茬的。

曹大正在后门房里休息,听到前店动静,忙出来查看。见着是冉敏,不由得“老泪纵横”。

“大姑娘,你可算来了!”

冉敏见着他这副仿佛见着天大救星般的表情,不禁一愣,才要询问。便听见后院一声巨响,绢草吓得愣在当地,冉敏也吓了一大跳。

曹大却司空见惯,忙引着两人朝后院去去,一边摇头诉苦:“大姑娘你劝劝廖家郎君吧。他身子不方便,这么危险的活儿,让他来做不恰当。要是出了什么差子,让奴才怎么承当的起呀。”

冉敏不语,急急跟着曹大身后,她只在娘亲留下的游记中见过相关记录,实际威力如何,她并不知晓。廖靖远是她拉下水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倒让她心中不安。

所幸廖靖远并没有受什么伤,当冉敏走进院子时,他正靠在轮椅上,仰望天空,嘴中念念有词。他浅色衣服被烟火烧坏衣角,俊逸的脸被熏得漆黑,散着头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冉敏见他无羔,心中松一口气,才注意到他身前的浅坑。浅坑焦黑,显然是火药炸出来的。

她忙吩咐小厮打水拿衣裳侍侯廖靖远梳洗。

廖靖远听见她的声音,回过神来,冷冷质问:“你告诉我的方子同配比并不对。”

冉敏一愣,坚持道:“不可能,这个方子是我师傅亲自拟定,他曾制出过,不可能有误。”

她相信母亲,也相信留给母亲游记的人。

“一定是在哪方面有了毗漏。”

冉敏将方子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突然问曹大:“这方子中的硫磺同硝石在哪?”

曹大有几些惴惴:“姑娘,送硫磺与硝石的供货铺子是原先荣记烟火铺的老卖家。我盘下铺子时,原店家倒是极力推荐,说他供的货是现今最纯正的。姑娘,不会是其中有掺假的地方吧。”

冉敏不答,命曹大将这两样原材料取来,仔细分拣查看,又将硝石过火,见紫青色烟起,方笑同曹大道:“说是原料问题,也不是原料的问题。”

廖靖远原本只在一旁冷冷旁观,道:“有问题便是有问题,女子就是墨迹,哪来那么多模凌两可的问题。”

冉敏也不理会他的坏脾气,正巧小厮打水来,便亲自拧干帕子同廖靖远擦脸。廖靖远皱皱眉,被她掌侧细腻的肌肤触碰,异常舒服,倒是难得没有发火。

“倒不是原料的问题。这的的确确是硫磺同硝石,只是纯度不够罢了。大抵是卖家的提纯方法不精,倒浪费了好东西。”

冉敏提起这茬,廖靖远倒是释疑了。如今火药早已人人皆知,只不过仅仅被用于烟药爆竹中。他对兵器极有兴趣,早便想将火药用于此道,只是无人引路,不得其途罢了。

而冉敏则是志不在此,她不了解火药在当世的发展情况,看过母亲的游记,便以为当世的火药皆是如母亲游记上所述。

廖靖远心高气傲,气质高冷,不屑于请教冉敏。而冉敏心中无物,哄骗廖靖远上贼船已是竭力,那个师傅更是杜撰出来的人物,再多言怕他生中生疑,谎言败露。

两个各有顾虑,倒是令原本进行顺利的事情,途生波折。

“既然如此,你就该早同我说明,倒浪费我这许多精力。”

语气刻薄,脸色却正常,冉敏便知他没有真正生气。如今要生气之人,却是她自己。

冉敏将帕子递给绢草,脸一沉问道:“曹管事,廖先生如何都是独自在院子里试火器吗?”

曹大正为这件事心焦不已,见冉敏递给话头,忙搭梯子往上爬。“可不是,奴要安排人手帮着廖家郎君,他只是不肯,前儿还把安排的人赶了出去。”

冉敏听得脑壳疼,拔高声音便吩咐:“以后你记着,没有人跟在廖先生身旁,坚决不能让他接触到火药。要是廖先生反抗,就让通知我,我去找廖大人来好好劝导廖先生。”

光明正大的威胁,廖靖远气的青筋直跳,牙根里恨恨的那个“你”字还未出口,便被冉敏横了一眼。

“廖先生,我想北朝的那位皇帝陛下,比起你这副风林风的模样,更加喜欢你横着出去的样子。”

这一句才真真把廖靖远的气顶没了。是的,他大仇未报,又怎能轻言生死。只是放不下面子同冉敏和解,冷冷一哼,便启动轮椅,越过她去梳洗。

冉敏侧着身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行出几步,终忍不住回首。

午后阳光灼热而耀眼,少女藏于其中,伫首而思,不见容色,只有足下倩影孤寂而忧悒。

人若死去,便永远不知道世上至亲的伤痛。伤口终将愈合,疤痕不会再疼痛。忘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遗憾,才是心中填不满的旧坑。

她的幸运在于她的重生,但她却不知道廖靖远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重生而改变自己命运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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