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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澜没头苍蝇一样冲进院门,和拿着扫帚的老头儿对了个眼。
还好,没穿丧服,戚澜暗暗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同他讲话,一头冲进了崔颂的卧房。
屋子里除了几件家具空无一物。
“这干净的我连个衣冠冢都没法立。”
戚澜这一句刚脱口而出,就啪的打了自己嘴唇一下。“晦气。”
桌上有一点亮光,她走进一看,是那两块佩,下半截好好的对在一起,上边却放的歪了,中间留个个缺口。
好好的环,成了个玦,玦者,诀别也,戚澜的眼神落寞下来:“他到底是不愿意见我。”
佩下压着一张纸。
“好家伙,以牙还牙”戚澜那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崔颂此生一事无成,纵观一生,八字可述,钟于,忠于,衷于,终于,索幸九州皆定,四海清明。此生无憾,唯念吾妻阿澜,愿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落款——崔颂绝笔。
戚澜看完,一言不发的拿着纸走到庭中的梅树下。
清风拂面,像他托春风捎来的一个吻,还有一句至死都没说出的喜欢。
梅花开始凋谢了,片片零落时如泣如诉,香气却不减,戚澜闻见了鼻头发酸。
“花谢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崔伯见她神情不对,早就跟了上来,怕她出事,宽慰道:“会再开的。”
“花会再开,人会再回来吗。”
戚澜苦笑一声。
她拒绝住在皇宫里,她看着就恶心,执意回她的崔府去。
崔府所有仆从已被遣散,只剩一个崔伯,他无处可去,这宅子崔颂留给他养老了,可他没有一点反客为主的意思,还是每日起来打扫庭院,给戚澜的一众“家眷”喂食。
戚澜官复原职,还管她的守备军,但是大部分活儿连城和竺青未包了,她企图找回从前的感觉,还坐在梅树下晒太阳,谁知崔府静的可怕,静的让人心慌,连暗地跟着她的谷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所踪了。
她实在待不住,又闲的很,大江南北的跑马,腰上坠了两块佩,走哪都丁零当啷的响。
各地也都很给面子的风调雨顺,连遭受重创的登州飞快的缓和过来。
戚大帅身体大好,却再不能骑马折腾了,戚允让顶了他的班儿,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他着实嘚瑟了一阵子。
戚澜看不过就去小住了几个月,戚允让嫌她指手画脚,又忘了自己想姐姐想的直哭的惨样,一天三遍的把戚澜催了回去。
戚澜回京又逢上了小雪。
踏入崔府时恍若隔世,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年,回过神来已经在开的纷纷扬扬的梅树下站了半宿,人与梅花两白头。
她百无聊赖,又把崔颂那封绝笔拿出来看了一遍,叹息着席地而坐,葬花温酒,祭故人一杯盛世风流。
第二天进宫时降尊纡贵的在宣德门外下了马,溜达进桃源宫找池枕叶闲扯,事实证明守规矩她是会的,但得看是谁的规矩,
池枕叶从前喜欢调香,没事就泡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戚澜进去时看她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烛火上煮沸的香料,刻意放轻的脚步,制止了宫女的通报。
池枕叶还穿着在暨北时的旧衣,素淡的衣袍和宫内略显华丽的装饰有些不相称。
池枕叶看着配方手里的小称都忘了放下,自然也没注意到蹑手蹑脚的戚澜。
“嫂子!”
戚澜见沸腾的水面渐渐平息,池枕叶松下一口气来,才从一旁窜出来想吓她一跳。
池枕叶肩膀一抖,转头对上戚澜故无辜的眼神,伸手轻打了一下。
池枕叶给桌上的小锅盖上盖子,拉着戚澜退到一旁的小椅上坐下,崔颂不见踪影,她看的出戚澜尽力掩饰下的失魂落魄,谁料转身的功夫就没了影儿,池枕叶坐立不安的担心了好几天。
此时看戚澜没心没肺的做派又回来了,才稍稍放了点心,试探着问道:“你又跑哪去了,你哥好一通找。”
戚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自己一寸一寸的搜寻崔颂可能留下的痕迹,敷衍着回答说:“骗人吧,他才懒得找我呢。”
看池枕叶还要在问,戚澜赶紧打岔,将魔爪伸向了池枕叶盖上的小锅“这是新做的香?我闻闻。”
池枕叶脸色都变了,赶紧按下她蠢蠢欲动的爪子:“不能动,还没好呢。”
“唉。”
戚澜松开手,拽了个凳子跨上去,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过了半天,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那能调出梅花的香气吗。”
池枕叶不明所以,轻手轻脚的拨弄着香料说:“梅花香气清冷,香气与花同在,制起来不容易,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给你试试。”
又过了几天,戚澜又去池枕叶眼前转悠。
“浓度不够,萃取出来的总是差了不少。”
池枕叶无奈的摇摇头:“梅香接受不了任何杂质,于杂质相容的现实,比梅花盛开的冬季还要冷吧”
戚澜听完什么都没说,无意识的抚摸着腰上挂的一对佩,良久才叹出一口长气。
他终究不肯过江东?
方询在翰林和大理寺往返跑了好几个月,总算是抱得美人归。
京城的大酒楼都看着他的热闹,到处宣扬等着给他办喜宴,把个方询吓的好几天不敢露面,戚平也来捧场,怕众人拘束,略坐坐就走了。
熟悉的房间里风荷举坐在窗前,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说:“真热闹啊,快给我讲讲。”
贺谦给她披了条薄毯,说:“别人的有什么好听的,等咱们成婚,我细细说给你听。”
风荷举扯了扯薄毯,撇撇嘴:“你是不是不会说了。”
“怎么可能,来,我画给你看。”
贺谦拿过风荷举垂在腿上的手,抚平了掌心细细勾画起来。
方询在门口迎宾客,小厮派出去跑了四五趟,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他正又一次叫人出去查看,一身轻便骑装的戚澜拎了两壶酒跨过了门槛:“不用找了,崔颂没回来,他的那杯喜酒我替他喝了,等他回来了,罚他喝两坛。”
崔颂不知所踪,留下一封绝笔信,大家好像心知肚明,又都心照不宣的拒不承认他真的不在了,谁家寿诞谁家喜宴请帖照常发往崔府,戚澜来者不拒,在家就去赴宴,人不去礼也会到。
这次接到方询的请帖,马不停蹄从江南赶了过来,路上碰见旧友耽搁了几日,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来不及进家换身衣服就直奔酒楼。
“怎么样,这会儿你不别扭了。”
戚澜醉眼朦胧的揽着一身婚服的程添抱怨。
“不行了,我醉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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