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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洲的长腿在马车内显得有些局促,辛青辞尽量将马车内的空间让给了谢南洲,马车行驶颠簸间谢南洲的腿还是会不经意间碰到辛青辞。
辛青辞有些后悔让谢南洲上了马车,原本有些气闷谢南洲方才揽着自己不肯放手,但最终还是对谢南洲伤势的担忧占了上风。
谢南洲看着恨不得贴紧车壁,鼓着脸一脸气闷的辛青辞,悻悻得摸摸鼻子,刚只是一时情急,才将辛青辞揽入怀中,但等人真正到了怀中,谢南洲发觉,自己根本不想放手。
“青辞”
谢南洲嗓音低沉,语调轻柔,青辞二字从他口中而出,仿佛爬过了辛青辞的心间。一双幽深如墨的双眸内含秋波,唇角上扬,俊容上泛着笑意。
“再躲要掉下马车了”
谢南洲今晚的步步紧逼,让辛青辞此时也不想再保持知礼规矩的样子,坐直身子,眼带怒意。
“谢公子,你太失礼了,早间那般你虽是为了救我,但不应该揽着我不放手,纵使我们是未婚夫妻,但我们也不过见第二面而已,现如今,你又怎能直呼我的名字呢”
一直佯装温顺的刺猬终于露出身上的刺。
辛青辞这样,丝毫没有吓唬到谢南洲,谢南洲脸上笑意更甚。
“青辞忘了,是你先唤我名字的,我以为,青辞是想和我亲近些”
“那是你不放手,我气急了才这般的”辛青辞立马解释
“可方才,青辞的手紧抓我的腰间不放,我自以为你还怕着,我这才未曾放手的。”
辛青辞回忆下,似有这回事,什么话都让谢南洲说了,但明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她又争辩不过谢南洲,辛青辞更是气闷。干脆别过头,不打算再与谢南洲争辩。
辛青辞面对着车壁自顾自生气,听到耳边穿来一阵铃铛声,那铃铛声自己仿佛前几日在梦中才梦过。辛青辞转头,一小段刺绣精美的红绸挂在谢南洲修长的指间,绸缎末端系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随着谢南洲手掌摇动间,铃铛晃荡,发出轻灵的声音。
红绸铃铛虽然精美,却显年头,显然是个旧物。
盯着铃铛看了半响,辛青辞越发觉得眼前的铃铛眼熟,心有一猜想,却不敢深想。
“这铃铛你是从何而来”
谢南洲将晃动的铃铛收回掌中,放在手中把玩着。
“青辞不记得这个铃铛了?这是你幼时常带在身上的。”
辛青辞眼圈有些发热,她记忆里依稀记得自己幼时身上常带铃铛,母亲总是亲手会给她带上,母亲离世时她还小,长大些,却如何也找不到铃铛,只以为是自己记岔了,现如今,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记忆及睡梦中那些与母亲相处的情景还有时光都是真的。
辛青辞颤颤巍巍伸出手
“可以让我看看吗?”
谢南洲将铃铛放到了辛青辞的手中,辛青辞捧着铃铛放至眼前,仔细看着铃铛上的纹路,伸手细细摩挲,铃铛被人保养的甚好,这么多年,铃铛依然光泽发亮,不见暗沉。摩挲间,一颗晶莹的泪滴从辛青辞眼角而落,滴在红绸之上,晕成一团。
一张手帕递到眼前,辛青辞抬眼,谢南洲正一脸无奈。
“我给你这铃铛,可不是为了惹你落泪的”
辛青辞接过手帕,在眼角轻按,再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谢公子能告诉我这铃铛你是从何而来吗?”
谢南洲靠回车壁,姿态慵懒
“你以后唤我南州哥哥,不再客客气气得唤我谢公子,我便告诉你”
辛青辞咬咬唇,嗲了谢南洲一眼,看着谢南洲那副她不答应,他便不说的架势,只能闭闭眼,点了点头。
“这铃铛在我身旁有十年了,当初可是一个小女娃亲手将此物挂到了我的腰间,甜甜的唤着我南州哥哥,哭着喊着说我让我当她夫君,未曾想,再见面,那小女娃如此没有良心,连记都不记得我了”
辛青辞瞪大双眼,怎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看向谢南洲,目光存疑,挪挪嘴,诺诺开口
“怎可能,我何时见过你”
“那是你不过五岁,你随你祖父在珹州”
辛青辞不过五岁时,父母双逝,长公主府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之中,整府上下的人都瞒着辛青辞,恰逢元丰帝微服巡防南下,顾惟康随行之时带上了辛青辞,路过珹州后,发现珹州景色宜人,民风淳朴,顾惟康便向元丰帝请旨,带辛青辞在珹州住了两月。
这铃铛确实是辛青辞赠与谢南洲的,不过那哭着喊着要他做夫君,不过是谢南洲随口之言。
谢南洲叹口气“你总以为我们这是见得第二面,却忘了我们幼时的过往,我知你年幼不记事,想着就当做初见与你重新相处,你对我总是疏远持礼,我却忍不住与你亲近些,青辞,我记了你十年”
辛青辞听祖母祖父说过,自己儿时在珹州呆过,自己却没有记忆,这事只有几人知道,若说谢南洲胡说,却也不至于。
自己全然不记得幼时之事,不记得谢南洲,十岁时才知自己有个未婚夫婿,而谢南洲却有二人幼时记忆,等待了自己十年,而谢南洲说,是自己儿时哭着闹着要他做未婚夫,先不论真假,若是真的,自己不就成了那小小年纪便留情结果转头就忘的没良心女娃娃了。
辛青辞此时有些了心虚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记得了,祖父也未曾同我说过”
谢南洲挪了挪位置,离辛青辞近了些
“不记得便不记得了,青辞,你幼时常粘着我,唤着我南州哥哥,现如今,我见你对我如此生疏,才忍不住与你亲近些,你别同我生气,若我做过了,你直接和我说好不好”
幼时辛青辞是常粘着他,不过初时,谢南洲常黑着脸躲着辛青辞走。
辛青辞摸摸手中的铃铛,祖父常说幼时的自己有些霸道,同顾立行很像,对自己的物件护短的很,谁都不愿给,幼时的自己若是愿意将这铃铛给谢南洲,想必也是十分喜欢他的,不然这铃铛,谢南洲抢都抢不走。
原本亲近的人对自己又生疏仿佛不认识一般,那自己想必也是不好受的,思及此处再看一旁真挚看着自己的谢南洲,辛青辞点点头。
“好”再看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铃铛
“这铃铛能给我吗?”
“自然,这本就是我想着今日还与你的”
这铃铛,比任何珍宝首饰都得辛青辞的心。
辛青辞在袖中摸索了会,摸到一物件,拿出,递到了谢南洲眼前。
“上回你送我新年礼,我没有回礼,就做了这个,你若是不喜欢,可以还我”
谢南洲低头,娇嫩白皙的手中放着一个墨色的香囊,香囊上绣着云辐双喜花纹,绣工精细,针脚缜密,可见绣这香囊之人是费了心思的。谢南洲接过香囊,香囊散发着清新的果香气,这香气与辛青辞身上一般,用的是同种香料。
谢南洲如何能不喜,内心早已欢喜疯了,面上却只能维持平淡
“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接过香囊,便将香囊挂在了腰间,原本他不爱这些累赘之物,现如今,却觉得甚好,墨色的香囊与墨色的衣裳同色,浑然一体,配极了。谢南洲抚着腰间香囊,久久不撒手。
辛青辞看出了谢南洲的喜欢,内心也是欣喜得,这是自己第一个送与外男的香囊,除了祖父外,只给谢南洲做过,便是小舅舅,都未得过她的香囊。祖母说,小舅舅冒冒失失的,若是把她绣的香囊丢在外头,徒生事端。
这香囊本是回除夕夜的礼,今日,谢南洲又将这铃铛送回了她的手中,自己又欠了谢南洲一礼。垂头在腰间解下一个竹节青佩。
“这佩是我父亲的,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我也带了许久,你将铃铛还与我,我便将这佩给你吧”
谢南洲从辛青辞手中轻轻的接过,一个竹节青佩,质不算上乘,还有些轻微的瑕疵,谢南洲却如珍宝般接过,将佩挂在了腰间刚刚挂上的香囊旁。
“我会珍视这佩的”
“日后我唤你南州哥哥吧”
“好”
回程路上,乡道上不见人影,车马不再放慢速度,很快便回到了庄子。庄子门口灯火通明,顾管家早早立在门上等候。
车马停下,顾管事一眼就看到骑在马上的茶秋,还有坐在车架上的花朝,而谢南洲不见身影。顾管家几步便到了马车前,待看到谢南洲真的从马车内躬身而出,顾管家不敢置信得瞪大了双眼。眼神看下茶秋,茶秋下了马也走到马车边。
“谢公子慢些,别牵扯了伤势。”
一句话,问候了谢南洲,也解答了顾管家的疑惑。
谢南洲下车后,辛青辞也随后而出,谢南洲照旧站在马车前,递出了手,辛青辞站在车架上看看顾管家,再看看谢南洲,微咬下唇,将手搭在了谢南洲温热的手上,下了马车。
“谢公子方才为了护我,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一会派府医去看看。”
辛青辞嘱咐顾管家,对着顾管家,辛青辞还是叫不出南州哥哥。
顾管家闻言,也顾不得辛青辞与谢南洲之间那小小的眼波交流,着急的问“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侍卫长上前,拉过顾管家低声解释。谢南洲则是侧身让出位置
“进去吧,外边冷,小心着凉”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大门,茶秋和花朝,苍月,玄英四人紧随其后,出门时,辛青辞与谢南洲之间距离可以塞进两人,现如今,二人之间不过几拳距离。四人默默跟随,不敢出声。
到了花园岔路,一人回院子,一人回楼阁。
辛青辞看看楼阁方向。
“你回院子后记得要处理伤势”
“好,不必忧心我,你快回吧”
辛青辞转身带着茶秋,花朝二人回楼阁,让苍月回了住处休息。沿着蜿蜒小路,一路向楼阁而行,辛青辞觉得有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背,一直到转了个弯,那道目光才消失。
顾管事从侍卫长处听闻了晚间发生的事,知道了谢南洲是因辛青辞才牵扯了伤口,便派府医深夜上了谢南洲的院子。府医刚到谢南洲的院子,便被谢南洲院子的春阳拦了下来,自从春阳来了,谢南洲的伤势都由他照料,府医自是知道,也知道谢南洲身旁的这个大夫医术不错,听闻春阳已经为谢南洲诊治过伤势,便也不再强求,留下了伤药便回了住所。
春阳拿着伤药推开了谢南洲的房门,榻上,谢南洲正衣襟大敞,刚沐浴过的一袭长发披散着,透过灯光,可见颈间还带了些水珠,那胸前的伤势也隐约可见。伤口已经结痂,不过几日,就会脱落,莫说牵扯流血,就是挥上一拳,也已然无碍。
将府医给的伤药放到桌上,春阳拿起刚调好的药上前
“这是祛疤的药,再敷上几日,等结痂掉了就好了。”
谢南洲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让春阳上着药,手上把玩着香囊还有那竹节佩。自谢南洲进房后,这两样东西就未离过手,沐浴时也要放在眼前最近的地方。
春阳自然猜到这两样东西的出处。
“辛姑娘手可真巧,我听闻,辛姑娘前几日都躲在房内绣花样呢,这番看来,都是为了给公子绣香囊,辛姑娘也是有心了”
谢南洲唇角一勾。
春阳上完药,谢南洲将散开得衣襟一拢。此时,玄英从外推门而入,面色深沉。
“公子,夏首那边来消息,刚抓的那人情况有异,夏首请公子亲自去一趟。”
刚在灯会上,被追的男子朝谢南洲还有辛青辞扑来之际,腰间银光一闪,玄英与苍月眼神锋利,一眼看见,在二人抓住男子各一臂时,默契得将男子的手一把卸下,夏首假称带男子就医,实际已将人带走。寻常情况,夏首自己便能处理。
谢南洲将榻上的墨色大氅往身上一披“走吧”
玄英推开窗,两人自窗台一跃而出,几个瞬息,便不见了人影,房内就剩春阳一脸淡然得收拾着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