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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意康伸展开手臂,控制好力度,牢牢地把她接入了自己怀中,垂首看人,和声问道:“可有扭到脚?”
衣袂顺势翻飞,钟引光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她心有余悸地吸了吸气回话:“没,没伤到...”
站在他们身后的何愈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心中有滔天怒火喷薄欲出,没想到自己费尽心力却只是为别人创造了良机。
她不想再看这样一幅风情月思的画面,也不做他话,只重重地一挥袖,转身折返回去了。
齐意康不愿意趁机轻薄了钟引光,等她站好便很快松开手臂,小心翼翼地向她告罪:“刚刚情急之下,得罪了。”
听他这样说,钟引光已经羞赧到了连耳垂都在发烫的地步,所幸齐意康比她高出许多看不到。
她面前贴着的暖意远去,没了遮挡后身上就被丝丝凉雨吹了几下,心里莫名地平添几分说不清是为何的怅惘,不自觉地看向他的手臂,飞快又仓遽地收回。
齐意康向脚下看了看,再次向她伸出了胳膊:“引光还是扶着我下阶梯吧。”
钟引光不敢再推辞,伸出纤软嫩白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齿间极慢地辗转:“好。”
雨幕中的侍从虽然已经尽力为他们遮挡住了斜飞的细雨,但仍旧有三两潲雨沾染上了他们的手脸和头发。
冷露垂宵,雨打横辇亦如人垂泪,徐徐不停,瘦伶伶的凋花重瓣飘落在一池碎湾中。
齐意康先把钟引光扶上了轿中,自己才上去,因为他只顾着照顾人去了,便没留意到自己身上被雨水打湿了的地方更多。
钟引光坐在轿中,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沉沉低着头。
齐意康四处翻找,找出一块巾帕,在递给钟引光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局促,他轻笑一声,眉眼稍舒:“这块巾帕放在轿中许久了,还未曾用过,暂且用它擦擦吧,别着凉了。”
钟引光这才敢转头看他,看见他身上被雨濡湿了一片一片的,便把巾帕又推了回去:“我并无什么大碍,齐郎君身体弱,要好好擦擦干。”
齐意康固执地反手直接把巾帕放在了她膝上,启唇令她:“你先擦。”
钟引光只得拿起巾帕,轻轻沾了沾鬓发上的水珠,低眉问道:“齐郎君怎么会在这?”
齐意康的眼神快速在她身上掠过,把一旁放着的书本拿到她眼前:“今天在家中总觉得有些看不进去书,索性搬到了这里来看,反倒还心安了一些,也没耽误。”
言外之意,便是专程来此等人的了。
钟引光用巾帕遮住脸,唯恐他发现自己的紧张,待平复后,便双手把巾帕递还给他:“齐郎君用这面擦吧,这面我没用过。”
齐意康道声谢,接过了巾帕,却没管她说的正反之分,揉成一团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轿内静默下来,他心中挂念钟引光与何愈在一起的处境的确是真话,但也只是一半真相。
他回想起自己昨天回家后,在晚膳上和家人的对话。
齐润和齐娘子放下筷箸之后,等在一旁的齐意康便已经抢先为他们端来了茶水,如闲聊般的开口闲话:“阿爹,阿娘,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让何家的那个女郎来找我了?”
齐娘子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明知故问道:“却是为何?”
齐意康顺从地坐下,庄重地向他们宣布:“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齐润和齐娘子相视一笑,齐娘子拉住了齐意康的手:“你若是真的喜欢钟家的那个小女郎,纳了又有何不可呢?”
齐意康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又猛猛地咳嗽起来,齐娘子赶忙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皱着眉嗔怪道:“你悠着点。”
在齐意康欣喜若狂之余,还不忘痴痴笑道:“那也要等她自己情愿。”
齐润轻淡地吮了一口茶,像是说件稀松平常的事:“她能嫁给你、嫁进齐家,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能不愿意?”
齐意康并不赞同,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齐润继续说下去:“到时候何家六娘和她前后进门,也算热闹。”
齐娘子看齐意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赶忙拽了拽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你再喜欢,她也是商贾出身,不可能抬作正妻的,日后自然要和何家的六娘一起伺候你。”
齐意康没有一刻停顿,便斩钉截铁地发话:“除了她,我不会娶别人的。”
齐润呸了一声,吐出一片茶叶,拍了拍桌子,直接指着他教训道:“别天真了,一个商贾之女,你若不是齐府的人,你以为她还会对你百依百顺的吗?”
齐意康还想再争辩几句,却已经被齐约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齐约向齐润低了低头:“阿爹切莫动气,我这就带他回房中去,务必要让他好好思过。”
齐约用力制住了齐意康,不容分说的拖他离席,几乎是把他绑到了院落中。等到齐意康平静下来他才松手,轻轻甩了两下因为过度紧绷而发酸的手臂。
“你离开家中的时候,才刚学会行走。”齐约想起了刚才的画面,暗自失笑:“而如今,竟然还敢跟阿爹叫板了,你没是见过他在官场上说一不二的样子,连东宫那位也得敬他三分。”
齐意康站在钟引光送他的龙血树前,一下一下轻柔地抚弄着叶子,半天才闷声道:“阿兄不也只娶了一个妻子吗?”
齐约偷偷瞄了一眼庭院外,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外,才说:“那是因为我已经立业了,随时能从家中搬出去,你若是想学我,得先有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
齐意康恍然叹悟,齐约把手抬高拍了拍他瘦削的腰:“别再因为这件事去惹阿爹阿娘不快了,否则你以为将来为难的是谁?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齐郎君以为,何女郎所言如何?”
齐意康的思绪被钟引光说话的声音打断,他想起刚刚何愈的话,眉若刀裁,怒气冲冲地说道:“荒谬之极,不堪一驳。”
他说完后,发现钟引光的表情很是凝重,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引光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吗?”
钟引光摇摇头,一并笑着:“齐郎君见过布匹是怎么晒出来的吗?每逢晴时,布浪翻卷,遮天蔽日,蓝靛飘香,蔚为壮观。当时阿爹尚在,我和阿兄每天睁开眼只用做一件事,那便是玩,多少个日夜过去,也不觉腻味疲倦。”
往事历历在目,她说完也仍旧还在怀念:“说来听来皆是平淡无奇,但从以前到以后,我都不会为自己出生在染坊而觉得难为情。”
齐意康听得开怀大笑,眼中也有了向往:“来日方长,我定要去染坊看引光玩耍长大的地方。”
钟引光笑过一声,沉静地直视他,问道:“齐郎君,上次你说你记得我为你推算命数时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真的?”
齐意康不疑有他:“自然是真的。”
“将来喜结连理之人要以自身之福襄助郎君?”钟引光满目苍凉:“齐郎君还不明白吗?是克妻啊。”
钟引光不敢看他的脸上会有多失落,她转过身仰了仰脸,借此把眼中蓄起的泪倒回心中。
齐意康虚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不出一点退却:“克妻?原来引光这么早就想到了成婚一事吗?”
见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被直白戳穿,钟引光蓦地转回身,她脸上的慌乱和忧思清晰可见。
知道自己猜对了,齐意康欺身近前探问,油然而生几分不自知的威逼气场:“引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便动了这个心思的?”
钟引光惊慌失措地摇头,抵死不认:“随你怎么去想。”
直到她退无可退,齐意康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面容上,哑声带笑:“引光,你在欺心。”
钟引光抬手按了按眼尾处的穴道,缓过又缓才敢说:“齐郎君,我是个自私之人,做不了谁的盖世英雄。”
“那我去找琢玉兄,问他钟家还能不能再养一个闲人。”他生怕她紧张,语气还颇有些无赖的意味:“我不在乎名分,若是我也入赘,那即便你是我的妻,天神也不知道了。”
钟引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拒绝了:“绝对不可。”
出嫁,对于钟引光来说,是她一生唯一一次走出钟府的机会。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便想明白了:钟琢玉虽然对自己关爱有加,但那也是条件的。她一想到要和杜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掌心向上地朝她要钱,就觉得失去了所有对将来的盼头。
更重要的是,她不敢保证自降身份,甘愿入赘的齐意康对钟琢玉来说还有没有拉拢讨好的价值。
况且她还有私心,她并不想让齐意康知道自己的至交好友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龌龊心思。
钟引光再次坚决地说道:“绝对不可以。”
齐意康昨天才听完齐约的经验教导,自然是知道不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缓和调节一下凝重的气氛,没想到看她的反应,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霜灯频转,轻云昭然若揭,齐意康还在思考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时,钟引光感觉到轿辇已经停下了。
她先齐意康一步起身,兀自跳到了路面上,回身向他行礼:“今日多谢齐郎君出手相助,郎君回去要好生休息,若是因我挑起了病端,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齐意康一笑置之,不忙不躁地应声:“多谢引光体贴关怀,引光也要顾念好自己的身体。”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齐意康喉结一滚,眉眼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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