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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周伟那般死皮赖脸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腾地升了上来。
妈蛋,人家不想理你,你还死缠烂打,有毛意思?
但是,这是毕竟是医院,而且病室里有那么多人,我不可能与他开战。
他是一条疯狗,他乱咬人,如果我再不择时机与他斗,那岂不变成他一般的人!
不过,我还是打算推门而入,将他轰走。
哪知就在这时候,一直没理周伟的李睛说话了。
她先是挣脱了周伟紧捏的手,然后厌烦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周伟!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爸欠你的几万块钱,可以不用还了?!”
周伟依然半跪在她的面前,床上大捧的郁金花开得正好。
他嘻嘻笑着,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李睛,你放心吧!我说话历来算话的!毕竟咱们也不是外人嘛!只要你同意,便可以不用还了!”
李睛鼻子里冷哼一声,瞪着他:“当真?”
周伟继续嘻笑道:“当真!当真!不过嘛……你得给我写一份谅解书!我要季大浩出来!”
“草!你妈的……”李睛爆了句粗口,然后扭头道:“你这明明是交易!你让我写谅解书,然后将季大浩放出来,那我现在这样,不就是白挨刀子了?!”
李睛说起这事,有些气愤。
周伟见李睛不同意,喃喃地站起伸懒腰道:“反正……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让你赌鬼老爸下个月还钱吧!”
李睛将身子朝病床后靠垫上一躺,没有理周伟。
她咪眼思虑了好一阵子,这才做出决定说:“好!……周伟,我可以答应你,谅解书我可以写,季大浩也可以放出来!但是……你得将我爸欠下的五万元赌债的借条给我!”
说着,李睛伸出手,让周伟交条子。
周伟见李睛松了口,脸上闪过一阵阴笑:“这还差不多!不过……条子我怎么可能拿手上呢!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回去取借条子!你将谅解书写好……季大浩出来了,待你的伤好一些!我到云城最豪华的天云世家酒楼请你吃饭,怎么样?!”
周伟笑得灿烂,这回李睛倒没理他。
周伟自讨了个没趣后,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讪讪笑笑,便匆匆推门离去。
待周伟下楼后,我在走道里呆了会,闷闷地抽了支烟,这才走进李睛的病室。
李睛见我来了,脸上浮现喜悦的神色,她坐起来招呼:“骆明,你来了?坐。”
我看着满室的鲜花,估计价格不菲,心说周伟这鸟人,在女人身上还真是舍得。
李睛或是看我不高兴,接着说:“这些花都是周伟送的!请你帮我抱出去扔走廊上好吗?”
听说李睛要将花扔掉,在一旁打针换药的两个护士便说了:“扔了吗?扔了挺可惜的,不如……我们抱到护士站,放在那儿也让大家赏赏吧!”
我见李睛没有说什么,便任两个护士将花抱出去了。
但是,周伟买的花还真多,两个护士抱不下。
没有办法,我只得帮她们的忙,将那花团锦簇的花团给抬到护士站去。
待我回来时,却见李睛趴在被子上,她的脊背还在微微颤抖,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
我吃了一惊,立刻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用手在她脸上一摸,发现她脸上都是泪水
我吃了一惊,说李睛,你这是怎么了?
李睛抹了把泪,轻轻啜泣着,带着颤抖的哭腔说道:“骆明,我好害怕!”
“有我在呢?别怕!我晾周伟这王八蛋,也不敢来医院里闹事,他要来,就是找死!”
我安慰道。
“不是说周伟!而是……”李睛摇了摇头,带着迷离的泪眼看着我:“我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骆明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真是害怕极了!季大浩哗地伸刀过来,那刀很锋利的,我都没有感觉,手胳膊就划来了。娘的,我真的想不通他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而且我们还是熟人呢!你不知道?……看着那血,我感觉都要死了一样,现在想想心有余悸!”
我轻拍着她的背,暗里感叹:别说你怕,就连我,现在想想后怕!虽说也打过架,也坐过牢,但是要面对一个年青生命的生死,还真是没有过!
“事情已经过去了,李睛……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这样事情再发生!”
“嗯,谢谢你陪着我!骆明。”
我将她轻拥着,她的身子软在我的怀里。听着她的话,我心里立刻升起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用力,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这一次,李睛没有再推开我,而是同样用力贴着我,她的身子上,一股迷人的芬芳顿时窜进我的鼻间,那股子好闻的味道真是让我着迷。
回想一下,这种感觉似乎有过。
就在昨天晚上,她做了手术困极了的时候,我和李睛就是这样拥在一起,抱着睡在这张病床上的。
拥抱了一阵,李睛终于转头告诉我:“骆明,你知道今天周伟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我猜知道!”
“他说要我写纸谅解书,将季大浩放出来!”
“啊?李睛,到底怎么回事?”我虽然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但还是疑惑地问她:“是他提出来的?”
“嗯!”李睛肯定地点点头,转而,又怅然若失地说:“都怪我爸,欠了他家五万元赌债!”
“哦!”
见我目瞪口呆的神情,李睛咬着牙说:“我爸是混球,不是人!是畜生!”
女儿说父亲能说成这样,我倒真还是第一次遇上。
她见我不解,继续轻轻地说:“你知道吗,骆明,这世上有种男人,天生就是贱,就是懒!”
“我爸他是红山厂第一批下岗的,为了能上岗,常请周伟他爹吃饭,也常和人玩牌,结果一年多就输了十多万元。家里的积蓄赌完了,又欠了债,逢年过节,家里全是要债的人!那几年里,红山厂下岗了很多人,有一些既不想出门打工的,又为了活计,便在云城火车站帮人擦皮鞋,或者一些老妇女,到云城中心公园做那……我爸还让我妈也去呢!你说,他还是不是人?”
听着李睛的话,我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她说的做那,莫不就是公园那些站街的老妪罢了,30元,40元,出卖的做人的尊严。
我听了她的话,身子竟微微有点颤抖起来,紧握的拳头,似乎都要将病床的床沿都捏碎了。
草!这样的男人,何枉男人之称?!
但是,听着李睛说这话,我其实心里还是温暖的。
这对每个人来说,家庭的事务,都是讳莫如深的话题,没有人会主动提起,更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提起,因为家庭的不幸就是人生中最痛的一块伤疤,甚至是极大的心理阴影,没有人愿意在人面前将这伤痛揭开来给人看。
她在我面前提起,证明她已不当我当外人。
……
与李睛拥抱了一阵,因为病室人多,自然也不好一直这样,虽然我倒想一直抱着,但人要脸树要皮,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意思。
约摸六七分钟后,我们也就松开了。
接着,李睛还真是下了床,趴在床头用没有受伤的手,歪歪斜斜的写了纸谅解书,对此我也没有过多意见,作为我喜欢的女人做的决定,我绝对是支持的。
在李睛写谅解书的时候,我接到了云城晚报记者苏乐欣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中说之前我交给她的材料,她全看过了,而且这几天还做了实地探访,现在稿子已经写出来了。她就正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我一起看看稿子。